第一百二十四章 狩獵夢魘
隻能說非常幸運，這個蠢貨應該還剛剛墮落不久，腦子還不靈清，他對死亡太過恐懼，對治安官太過相信，不少墮落者根本不會和治安官交流，他們很清楚在治安官眼中，他們隻是怪物。
打探順利得出乎意料，第一次出手就確定了大致方位。
從方才的情報可以分析出。
一，季桂才是剛來這個狩獵區的。
二，當地的墮落者知道季桂才的厲害。
現在要回去嗎？
情報已經足夠了，報告給局長後，治安局就能來此地討伐，一切都順理成章。
不過……唔……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猶豫再三，顧夢塵決定親自前往一辨真偽，說不定剛才那個死人提供的是假情報呢？
……
“就是這裏？”
顧夢塵看了看小區大門口，上頭永寧小區四個大字已經脫落了兩個，徒留濃黑的印記，而那個永字少了頭頂一點。
偌大的小區他會居住在哪裏？
顧夢塵漫步在無人的小區中，起初小心翼翼，因為這種地方一般都是墮落者聚集地，一棟樓裏住著兩個墮落者都說不定。
但很快她就發現這個小區似乎沒什麽人，至少她搜尋了兩棟樓都沒看到有人居住的蹤跡。
領地現象？
所謂的領地現象，是狩獵區的特殊現象，某些強大的墮落者會劃下自己的領地，除了他認可的人，其他墮落者不得定居。
起初治安局並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種像野生動物般的現象，直到曆史上第一次對一位S級墮落者的圍剿開始，所有參與戰鬥的治安官全部身亡。
記得戰場也同樣是一個小區，四麵八方湧出來的墮落者如海潮般吞噬了治安官們。
那個時候治安局意識到領地現象的存在意義：占領優質戰場，整合屬於自己的士兵，以對抗治安官的討伐。
從目前情報可知，季桂才雖然建立了自己的領地，但似乎並沒有多少手下，和之前那個人描述的一模一樣。
顧夢塵忽然停下腳步，她抬起頭，看到一個玻璃破碎，內部被木板釘死的窗戶，忽然心中響起一個聲音：就是這裏！
沒錯，找到了！
她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種用特殊方式封鎖的居所，她夢中也時常“回味”。
將手機開機，顧夢塵當即給秦雪、局長各發了一條信息，匯報了自己調查到的地址，並且告知馬上撤退。
回來再教訓你！快告訴我們你的回歸路線，我們派人接應！秦雪馬上回複。
顧夢塵正打算規劃路線，忽然視野的餘角閃出一個人影，本能促使她藏進了牆邊的陰影中。
小心翼翼朝外張望，她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正從後方走來，穿著雨衣，手中提拎著一把尺寸不正常的柴刀。
瞳孔瞬間放大，心髒都為之停跳一拍，顧夢塵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找了十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了！
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發抖，她渾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在歡呼雀躍，渴求一戰，但最終理智仍舊壓倒了衝動。
“現在還不是時候。”顧夢塵輕聲自語，雙眼死死盯著季桂才。
雨衣上幹涸的血跡還沒清洗，他一瘸一拐，似乎受傷了，隨著他越走越近，顧夢塵看到他右手的前臂消失了，那個地方空蕩蕩一片，像是被利器斬斷。
顧夢塵盯著看了許久，再三確認他手臂的確斷了，而且斷的還是慣用手。
嗯……這家夥受了重傷，真是個好消息！
目送對方朝前走去，差不多距離五十米的時候，顧夢塵從影子中走出，躡手躡腳跟在目標身後。
慣用手右臂被斬斷，似乎腳上也有重傷，根據資料，他的護體真氣是三階，可以被突破。
那麽……現在豈不就是擊殺他的最好時機？
重傷到這種地步，不就是上蒼親手送給自己的報仇機會嗎？
季桂才一瘸一拐走上樓，打開虛掩的防盜門，走進垃圾成堆的客廳，大堆大堆的罐頭食物堆積在陽台上，如果被其他墮落者看見，必然羨慕的要死。
他走到客廳中央，朝黑乎乎的灰燼堆丟了些碎掉的木家具，澆上粘稠的不明油狀物，用打火機點燃。
“嘿嘿”
坐在火堆前取暖了一會兒，季桂才忽然發出一陣怪笑。
盯著升騰的火苗，他隨手把最後一片家具丟進火中，握緊放於身側的大柴刀，緩緩站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沒膽子跟進來的。”季桂才壓著嗓子道，像粉筆摩擦黑板發出的噪聲。
顧夢塵將長劍緩緩出鞘，握劍的手因為激動輕輕發抖。
這一刻……她足足等了十年！
十年來，她無時不刻不想著殺他，明明意識到自己已經擁有力量，但在夢中她仍是那個無助的小孩。
“你重傷成這樣！我真是不好意思不出手！”嘴角無法抑製地上揚，顧夢塵心中殺意愈加熾烈。
聽到顧夢塵的聲音，季桂才臉上笑容一僵，瞪圓的雙眼被雨衣帽兜的陰影遮蓋，胸膛中心跳開始失控。
季桂才轉身看向顧夢塵，斷了前臂的右手朝顧夢塵舉起，仿佛想抓住對方。
“沒想到……你終於回來了！果然……你回到我身邊了！！我一直在找你啊”季桂才滿臉興奮地磨牙道。
“同理心失卻，對其他生物的感受失去想象力，嚴重者喪失激烈情緒。
偶有變態者會有不明嗜好，該現象名為‘墮落補償’。”
顧夢塵麵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在背誦法文條例：“依照墮落程度，判定就地斬殺！”
季桂才恍若未聞，柴刀被緩緩舉起：
“上次是我不好，我不夠疼你，我這次會好好照顧你。為了不讓你離開我……這次……嗯……這次就把你手腳都砍斷好了！”
顧夢塵眼中殺意暴漲，雙足蹬地，猛地衝上前去，長劍朝季桂才心髒直直刺出，如一道閃電！
“給我死！”
當！
攻擊被柴刀格擋了，但低身位的大橫掃接踵而至！
這一招可謂是無往不利，基本上反應慢的墮落者，都是被顧夢塵這第二招秒殺的。
柴刀摩擦地麵，激起一連串火花，此下而上的揮砍將顧夢塵的大橫掃打斷，季桂才抬起腳，簡單粗暴而又無比迅捷的一踢，正中顧夢塵的腹部，她被重重踢飛出去。
巨大力道消減了顧夢塵的護體真氣，真氣送進體內，內髒仿佛都要被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