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太白舞劍
作為來賓，老師們都住獨立的教師宿舍，在臨時學校無法和外界聯絡，他們唯一樂趣是在內網上看考生們聊天打屁，插科打諢。
自然而然，他們也看到了預告，這對老師們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張峰先是一愣，馬上衝出門去，和他一樣衝出門的還有其他老師。
“呦！沈老師！這麽巧！”張峰熱情地打招呼道。
沈陽點點頭，反問道：“張老師是不是也知道秦毅和顧夢塵要比賽了？”
“對！兩個人終於碰上了！”
秦毅和顧夢塵，對老師們來說不僅僅是考生，也是研究對象，他們兩人都是罕見的戰法特殊的人，幾十場戰鬥下來，兩人戰法之多變，策略之奇詭，都是可以稍微研究研究的。
以後還能作為高考素材，給學生們講解分析，還能擴充教學案例，可謂是一舉兩得。
像張峰這樣有意拉攏秦毅的大學老師，更是要好好研究這塊璞玉，以便分析對方的優缺點。
“這兩人終於要分出勝負了，你覺得誰會贏？”張峰問道。
沈陽摸著下巴，神色凝重地考慮一番後，緩緩搖了搖頭：“不好說，秦毅和顧夢塵的攻防都非常優秀，對高三考生來說，兩人的防守幾乎算得上無懈可擊，打起來估計雙方都占不到什麽便宜。不過……”
“不過什麽？”張峰忙問道。
“不過我研究顧夢塵這丫頭的戰鬥方法，她的攻擊手段淩厲凶狠，簡直稱得上招招致命，即使是我上場，都不一定能招架下來，單論攻擊力，必然是顧夢塵更勝一籌!”
張峰微微頜首表示讚同，旋即話鋒一轉：“但秦毅的真氣量實在不尋常，如果能招架下來，雙方進入攻防平衡的拉鋸狀態，那麽我覺得秦毅的贏麵會更大。”
“嗯，這倒是，秦毅這小子挺卑鄙，好幾次給對手放風箏。”沈陽點頭表示同意。
“就看明天了！反正到時候兩人，一定會分出個勝負！”張峰滿懷期待道。
……
皎潔的月亮在空中緩緩移動，午夜的時間悄無聲息過去。
秦毅雖然睡著了，但他感覺自己並沒有入睡，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在做夢。
自己在桃花庵裏。
眼前是自己最初見過的羅漢床，上麵的桌案放置著一盤圍棋，棋局已成殘局。
支起的窗格將月光分為支離破碎的斑塊，在不斷扭動的竹影下投射在秦毅腳邊。
“是夢？還是真的進來了？”
秦毅走出桃花庵，桃花灼灼綻放，在月光下，少了往日豔麗，多了清冷優雅之感。
他迫不及待地朝記憶中的湖泊走去，幾乎每次，李白沒在桃花庵，都在湖泊。
不是在大石頭上眺望遠方，就是泛舟湖上。
踩著被花瓣鋪滿的小徑，不多時，他來到湖邊，月光下湖麵波光粼粼，有一小舟孤零零在湖中央飄蕩，但上麵並沒有人。
秦毅視線迅速移動，看向旁邊的大石頭，記憶中那抹白色身影果然在上麵！
“太白老師！！”秦毅情不自禁叫出聲來，即使他覺得這是夢境。
“哦？小子，好久不見。”
“太白老師……這……是夢，還是現實？”秦毅茫然問道，他掐了下自己，有痛感：“你已經醒了？”
“嗬嗬，誰知道呢？你覺得是夢就是夢。”李白坐在石頭上回道，她並沒回頭，秦毅看不到她的臉。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秦毅緩緩走上前去。
“老師，明天我就要和一個很強的對手對決了，我並不覺得自己一定會贏，至少從視頻上看，她應該比我強。如果不能精通十步一殺的第十步，我……大概會輸。”
“你想讓我幫你解惑？”李白朗聲一笑，笑聲在幽穀中回蕩傳遠。
她忽然從大青石上站起，朝著波光粼粼的夜湖一躍，白衣飄飄，足尖輕點水麵，激起陣陣淺淺漣漪，將湖中明月擊碎為琉璃般的皎潔碎片。
李白手臂輕揚，遠處忽然傳來嗡鳴之聲，森的一聲輕響，一把長劍破空飛來，落入手中。
李白開始舞劍，雙足踏波而行，手中三尺長光折射著月輝，折出無法言說的軌跡，她的劍似慢實快，似是繞著某個中心回旋不止，看似劍招輕盈靈動，詭變無常，但每每斬出又帶著摧枯拉朽之勢，仿佛誓要破壞一切。
平靜的湖麵被劍氣所激，道道淺淺劃痕乍現乍滅，仿佛是一個明鏡上忽然出現又消失的裂縫。
秦毅微張著嘴，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他似乎感覺到腦海中有什麽東西被激發出來，如果抓住這個關鍵點，他就能知道十步一殺的訣竅所在。
秦毅看得出這絕對是十步一殺，但這十步一殺的招式又和他想象中的有所不同，仿佛李白遵循的是另一種算法。
“究竟是什麽？”
就在即將有眉目時，秦毅忽的睜開了眼睛，窗外有光，天邊魚肚白。
今天就是他和顧夢塵決鬥的日子。
後背粘稠，腦袋昏沉，空氣中帶著燥熱，他抬頭看看空調，不知何時竟然關了。
昨晚一切像是夢境，卻又如此真實，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隻需閉上眼睛，那一招一式似乎又曆曆在目。
還有突破的可能，雖然不知道其中訣竅是什麽，但如果以李白的招式去重複練習，那很可能會收獲一些不一樣的感悟，這些感悟會成為他從第九步踏入第十步的契機！
拿起手機看了看，才早上五點，不過秦毅還是起床了，他甚至非常不要臉地叫醒了李羨魚，拜托她再和自己練一上午，而李羨魚對秦毅幾近騷擾的來電並無不耐，這讓秦毅非常感動。
背著劍袋出門了，天空青灰色一片，已經逐漸亮起來了，夏季白晝總比冬季要長一些，秦毅能感受到潮濕微涼的空氣正在被逐漸上升的溫度所驅散，他順著無人小道朝訓練館走去。
不多時，到了訓練館門口，秦毅遙遙看見一個窈窕身影站在邊上，拎著一個袋子，背靠一根立柱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