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廢棄工廠內的罪惡
安然的身體從椅子上往前傾了一下,平靜地說道:「能告訴我你的年齡?」
「十五。」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敢看安然,就像是看一眼安然,心底的秘密就被立刻吸走了。
「為什麼別人沒有和你們一樣的衣服?」安然的語氣依舊很平靜。
「她們.……」梁瀅心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們怎麼了?」安然緊接著追問。
「上班才穿這個衣服。」麥家琪怯懦地看了一眼梁瀅心,嘟囔了一句。
梁瀅心狠狠地瞪了麥家琪一眼,又心虛地低下頭。
麥家琪被梁瀅心瞪了一眼之後,似乎升騰出一聲破釜沉舟的決心,她不再看梁瀅心的眼神,轉而把目光轉向了身穿制服的簡丹:「你們是不是要槍斃我們?」她揚起臉,怯懦地問道。
「誰說我們會槍斃你們?」簡丹一臉疑惑。
「水哥說的。」麥家琪低聲說道。
安然明白了什麼,她轉頭對簡丹說到:「你帶麥家琪做個筆錄吧。」
簡丹會意,扶著麥家琪離開了位置。
長椅上,只剩下了安然和梁瀅心。
梁瀅心有些慌亂,她看看起身離開的麥家琪,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終究也沒說,臉上,開始散發著一種絕望。
「你從失蹤到現在有幾個月了?」安然輕聲問道。
梁瀅心看著安然,欲言又止,似乎在默默計算著什麼,等了一會,她低聲說道:「快一年了」。
「一年!那很久啊,想媽媽了吧?」安然又問道。
「嗯……」梁瀅心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似乎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在她仰起臉,看到安然關切的眼神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她用力地說了出來,之後,「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安然看著梁瀅心哭的身體顫抖成一團,她知道,自己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你跟麥家琪和水哥是一夥的,對嗎?」安然再一次地確認,她的語氣很嚴厲,卻充滿了憐惜。
「是!他讓我做他的女朋友!麥家琪也是他的女朋友!」
梁瀅心哽咽著抬起頭,看著安然:「不要告訴我爸爸媽媽!」
面對哭成淚人的梁瀅心,安然竟然無言以對。
簡丹陰沉著臉,為梁瀅心做完了筆錄,這一份筆錄,就如一塊巨大的石板,懸在了她和安然的頭頂,讓人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良久,簡丹才望著安然的眼睛,悲切地問道:「上帝在造人的時候,是不是忘記幫那些人裝上一顆心?」
梁瀅心的家,距申城市有一千兩百公里。
在學校里,梁瀅心的成績是班級最優秀的,即便是成績最差的時候,也都是排在前五名之內。
父母因為自己有一個如此聰慧的女兒,而非常自豪、驕傲。她們把全部的心血都用在了對女兒的培養上,希望有朝一日,尋常家庭里,也能飛出一隻金鳳凰。
去年十月份,讀初三的梁瀅心十四歲,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一個比自己大四歲的男孩子。
男孩子很帥氣,自稱與梁瀅心是校友。
男孩經常到學校門口等梁瀅心,有一次,正當梁瀅心站在路邊和男孩交談的時候,被母親發現。
母親暴跳如雷,責罵女兒小小年紀就談戀愛,不務正業。生平第一次,梁瀅心挨了母親一巴掌。
梁瀅心極度受傷害,當天晚上,就從家裡跑了出來,聯繫了那個男孩。
男孩對梁瀅心的遭遇非常同情,於是,便帶著梁瀅心去酒吧喝酒散心。
在酒吧坐的時候,男孩就對梁瀅心說到:「兩個人喝酒好悶,不如請你朋友一起出來嗨啊!」
梁瀅心覺得也對,於是,便給自己的同學徐子墨打電話。
徐子墨跟梁瀅心是同學,兩人是形影不離的好姐妹。接到梁瀅心的電話,徐子墨想都沒想,瞞著父母便離開了家。
那天晚上,三個人在酒吧喝了很多酒。等到梁瀅心再次醒來,卻是在陌生的房間里,徐子墨不見了蹤影,屋裡,卻有另外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孩,正坐在一邊哭。
那間屋裡,還坐著兩三個年輕的男子。
見到梁瀅心醒來,其中一個叫水哥的人來到梁瀅心的身邊,對梁瀅心說到:「你男朋友已經把你買給我們了,想要走,就要拿錢出來。」
梁瀅心嚇壞了,她哀求那些放了自己。
這時,水哥對梁瀅心說到:「想走也可以,就要先入職公司。成為公司的員工了,什麼時候拿錢來都可以。」
那個陌生的女孩坐在床頭,對梁瀅心喊道:「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是騙子。」
水哥就指著那個陌生的女孩,對另外兩個男人說到:「那就先幫她辦理入職手續。」兩個男人一起走向了那個陌生的女孩,他們一個人摁住她,一個人脫去了她的衣服。
女孩拚命地反抗,掙扎,呼救,到最後,變成了哀求。可是,那兩個人也沒有停手,他們就這樣當著梁瀅心的面,強暴了那個陌生的女孩。
再後來,那陌生的女孩就沒了聲音。
梁瀅心獃獃地看著這一切,女孩絕望無助和憤怒的眼神,牢牢地地刻印在了梁瀅心的心中。
很久之後,梁瀅心就聽到水哥打了其中一個男人一耳光,罵道:「你以為來個『貨』容易啊,下手那麼重。」
挨打的那人緊張地問道:「現在怎麼辦?」
「把坑挖深一點,別給狗刨出來。」水哥嚴肅地說道。
之後,梁瀅心就見到那兩個年輕人把那陌生的女孩用床單包裹的嚴嚴實實,裝進了一個旅行箱子里。
梁瀅心一直顫抖地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水哥就問梁瀅心,聽不聽話,說如果不聽話,就也像那女孩一樣的下場。
梁瀅心趕緊點頭。
水哥便遞給了梁瀅心一杯水,讓梁瀅心喝掉,之後,就把梁瀅心帶到了另外一間屋子,交給了一個五十幾歲的老男人。
水哥說那個男人是老闆,要檢驗一下樑瀅心適不適合做這項工作,讓梁瀅心乖一點、識做一點。
水哥走後,老年男人就把梁瀅心摟在了懷裡。
梁瀅心也沒有反抗,反倒是很配合那個老年男人,主動把衣服脫了,還特別渴望老男人的愛撫。
再後來,梁瀅心就什麼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醒來之後,身上很疼。
之後,水哥就告訴梁瀅心,她很適合做這項工作,便把她和老年男人之間的做的事情錄了下來,放給梁瀅心看。
梁瀅心看到,自己全程都是很主動地,在引導那個老年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她又羞又恨又怕,於是,梁瀅心哭鬧起來,堅持回家。
水哥就說,知道梁瀅心的家在哪裡,如果梁瀅心不聽話,就把她和老年男人之間的錄影給梁瀅心的父母看。再不聽話,就去把梁瀅心家裡的人全部殺掉。
還告訴梁瀅心,她與自己的男朋友合作,賣了自己的朋友徐子墨。要是給公安局抓到,一定會槍斃。
梁瀅心害怕了。
後來,水哥就對梁瀅心說,反正是身子破了,還不如留下來做他的女朋友,一起賺大錢。
梁瀅心屈服了。她問水哥徐子墨去了哪裡,水哥就說因為不聽話,丟海里餵魚了。於是,梁瀅心想想那陌生女孩及徐子墨的遭遇,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再後來,梁瀅心也習慣了,她也覺得,反正都成這樣了,再也沒有動過逃跑的念頭,於是,她留了下來,與水哥一起「賺錢」。
水哥專門出去認識有錢人,然後幫梁瀅心打扮的漂漂亮亮地送到酒店。
如果梁瀅心表現的好,客人誇獎了,回來就可以拿很多錢;如果客人投訴了,就又會讓兩個,甚至是三、四個男人幫助她「熟悉工作」。
梁瀅心徹底怕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逃跑。逐漸地,她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梁瀅心學的乖巧起來,也得到了水哥的重用,讓她來看護新入職女孩子。
水哥告訴他,如果被警察抓到,什麼都不能說,因為她會被關進監獄,會判死刑。
所以,梁瀅心對於本會救自己逃出火海的警察懷著無限的恐懼。
安然跟蹤到廢棄工廠的當晚,水哥帶著另外一個女孩出去工作,梁瀅心在水哥的床上睡覺。
很晚的時候,水哥才回來,說是終於把尾巴切了。
可是,等水哥上床睡覺不到十分鐘,便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他把梁瀅心從夢裡揪了起來,讓梁瀅心趕緊去把其他人喊起來,說警察要來了,快點逃。
再後來,就聽到了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