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母愛是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汪鵬程簡直是如五雷轟頂。
原來,汪鵬程常年在外地出差,年輕的楊紫難守空房。閑暇時間,除了打麻將之外,也會在網上尋找人聊天,排解寂寞。
上個月,楊紫在網上認識了一名網友,他叫張帥,年輕,英俊。
張帥自稱是一家文化公司的總監,稱讚楊紫年輕漂亮有氣質。
雖然明知道是虛偽的謊話,楊紫還是很受用。不知不覺地,她心底對張帥竟然有了稍許依戀,每天不和張帥聊天,心底就是空虛、失落,這種感情,甚至多過了對丈夫汪鵬程的依戀。
楊紫捫心自問,她明白,自己是愛上了張帥。此後的一段時間,她幾乎是通宵達旦地和張帥在網上聊天。
就在2號,張帥提出約楊紫出來見面。並說讓楊紫帶上女兒一起出來,意思是好提早和女兒培養感情。
張帥始終都沒有和她視頻聊天,只是發了一些生活照片過來,每次楊紫要求視頻通話,張帥都以要給楊紫驚喜而拒絕。
這次,張帥主動提出見面,並且願意和女兒相處,這讓楊紫有些感動。
於是,楊紫幫女兒收拾整齊,帶著她,一來到了和張帥約定見面的地點。
在約定地點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張帥卻遲遲都沒有到,說是路上堵車。楊紫便用手機上了QQ,一直都在那裡和張帥聊著。
大概聊了二十分鐘,楊紫才想起了女兒,慌忙起身尋找,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兒早已失去了蹤影。
楊紫上線想要告訴張帥這個情況,這才發現,她再也聯繫不上張帥了。
楊紫這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張帥預謀好的,自己的女兒一定是給張帥抱走了。她不敢報警,也不敢告訴丈夫汪鵬程。
她躲了起來,拚命想要找到張帥,可是張帥卻永遠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絕望的楊紫只得回了家,將這一切告訴了汪鵬程。但是就求汪鵬程,一定不能告訴警察自己網戀的事情,只說是帶著孩子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
所以,當他們去派出所報案的時候,只說孩子丟失的問題,隻字沒提有關張帥的線索。
原本以為報警之後,警察很快就能抓住張帥,可是,幾天過去了,依然沒有孩子的下落。
楊紫抵不過婆婆的責罵,也不敢面對汪鵬程,最後,羞愧交加的楊紫唯有選擇用一根繩子,為自己愧疚的生命尋到解脫。
如今,楊紫已逝,孩子下落不明,汪鵬程覺得,再也不能隱瞞這麼重要的線索了。
如此重要的線索,失蹤兒童的家屬竟然隱瞞,趙普除了責怪自己辦案心思不縝密一歪,也為家長的糊塗而痛心。
「楊紫的手機還在嗎?」老賀沒有責怪汪鵬程,這個男人已經遭受了太多的磨難,他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回他的女兒,讓他破碎的心靈上得到稍許的彌補。
回申城市的路上,褚嶠一直都沉默不語。他在心底思索一個嚴肅的話題:愛情與責任。
愛情,是否屬於永恆,忠貞不渝;
親情,是否堅固無價,能超越世間所有障礙。
老賀則鐵青著臉,一聲都不出。他怕!心底里怕的厲害。他的眼前,總是晃動著十五年的那一幕,冰冷的暗室,一個身穿男士襯衣的小女孩恐懼、絕望的眼神,還有身體上觸目驚心的累累傷痕.……
回到局裡,老賀立刻通知了技術科的同事,把楊紫的手機交給了他們處理,以提取出有用的資料。
田勇軍隊長負責了該項工作的進度,下午,便把相關的資料帶給了老賀。
根據技術科同事從楊紫手機上獲取的資料分析,那個自稱是張帥的男人,是用臨時性手機註冊的網路賬號。
這種沒有實名性質的賬號,很難查出幕後使用者的真正身份;對方發給楊紫的照片,也是從某網站截取的模特的照片。
唯一有用的信息,便是IP地址,是來自於相鄰的臨江市。
當初在網上引誘黃依依的IP地址,是來自同一個城市,會是同一個人嗎?
「或許,我們需要主動聯繫對方。」田勇軍看著老賀凝重的眼神,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或許是一個辦法。」老賀說道。
於是,打拐辦里,幾位剛畢業的警員有了第二個職業,她們或自稱是六歲女童的媽媽,或是說自己是初中畢業的學生,用不同的賬號,活躍在網路上。
她們是同一個人,卻有著無數的網名和身份,她們將休息的時間全部拿出來,活躍在各個論壇上,目的,便是要引起那個人的注意。
而田勇軍帶著相關的疑問,奔赴了臨江市,他要和當地處理黃依依案情的戰友們一起,解決一個重要難題。
遵從老賀的安排,簡丹已經把失蹤人口的資料分門別類,整理妥當。她臉上沒有往日的調皮和古靈精怪,卻多了一種憂鬱和沉重。
這是褚嶠第一次在簡單的臉上見到如此沉重的臉色。
老賀慢慢翻著資料,臉色越來越陰沉,辦公室里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簡丹整理了最近60天失蹤人口數據。
其中,60天來,送交到「回家」系統的失蹤人口為236人,其中,10周歲以下為167人人;10周歲以上69人。
在所有失蹤人口當中,女性比例為89%。相比之前統計的數據,失蹤人口個案有明顯上升趨勢。
老賀放開資料,想要閉上眼睛思考一會,可是當他的眼睛合攏的時候,那一雙驚恐、絕望的眼神,就會如一根峰利的刺芒,讓老賀坐立不安。
「取消所有人員的休假,投入全部警力,我們要找到這些孩子。」老賀將資料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對褚嶠說道。他的臉色嚴峻,語氣嚴肅。
褚嶠也明白,如此短時間發生如此眾多的失蹤個案,絕非巧合,同時,10周歲以下兒童丟失的個案也相對高漲,這裡面,似乎有著一個巨大的黑洞。
「安然那邊有什麼進展沒有?」老賀神情凝重,問站在一邊的褚嶠。
「進展不明顯。」褚嶠回答。
「你們晚上碰碰面。」老賀命令。
「東燁夜總會」內,依舊上演著香艷和慾望。
今晚,是安然上班的第四個晚上。
黃依依案情進展依然不明顯,卻帶來了新的問題。
手拿平板電腦的年輕人是從哪裡來的?他是什麼人?他又去了哪裡。這些問題在安然的腦海里縈繞。
四樓拐角處的包廂里,一定是藏著一個秘密。
望著走廊里穿梭的侍應生和醉醺醺的客人,安然心急如焚,她要找到一個辦法,可以窺探到四樓拐角處包廂的辦法。
晚上二十一點三十分。
陸續有意興闌珊的客人姍姍來遲,也有客人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地離開。
這個時候,領班也都在忙著招呼客人,因為人流較多,保安的注意力也會鬆懈。安然瞅准了時機,
她拿了一個清潔用的工具框,放進去幾條毛巾,趁著在消防通道值守的保安喝水的工夫,閃身進入,直奔四樓。
樓梯的感應燈立刻亮了起來,安然盡量放緩腳步,以免鞋底發出響聲。
四樓樓梯口,值守的保安正專心聽著對講機發出的指令,沒有注意到安然的出現,安然快速通過,卻差一點和一個人撞在一起。
那人驚呼了一聲,閃身躲過:「哎呀,你滴個娘啊,你這是剛偷人回來嗎?」
「對不起,對不起!」安然連聲道歉,眼前的人卻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二十一二歲,穿著黑色的西裝套裙,帶著永遠也不會消失的微笑。雖然,笑容從在此刻從臉上消失,換成了嗔怒,安然還是一下就認了出來,她就是自己和方子恆在七樓遇到的領班。
領班了一眼安然,疑惑地問看道:「你新來的?」
安然慌忙點頭,「是的,是的,我才來兩天。」她說著地道的滬江話,滿臉歉意。
「唉,你們這些新人啊,回頭還真得加強培訓。」領班說完,自顧走了,丟在安然站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