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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被困

  梁漢文之前總是在看書,其中好多野史包括武林志,阿蓁當時掀開看過,剛好便看到段棋的師門,便留意了一下,其實她不確定當時包屠天與師門反目成仇,是因為摧心掌,但是見他剛才說起段棋對摧心


  掌的領悟,似有憤懟之意,想來和這事脫不了干係。


  武林志交代的事情都是武林中人大部分知道的事情,不過是做一個記載,但是包屠天這一件事情,原因也不難猜測。


  阿蓁看著他的臉色,便知道自己猜測大致是對的,遂底氣更足了些。


  包屠天盯著阿蓁許久,眼底是羞怒的神色,他就這樣盯著她,阿蓁彷彿看不見,神態悠閑地喝著茶。


  然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問韓立,「對了,韓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我三哥和朋友?」


  韓立陰陽怪氣地道:「三當家說的可是獨孤朗與梁漢文?」


  「正是。」阿蓁笑著說,「讓他們出來買個東西,結果他們倒上了醇香樓,男人啊,就是這德性。」


  「他們是闖了醇香樓。」韓立提醒道,一個「闖」字,表明了鹽幫扣下兩人的原因。


  阿蓁微怔,「闖?這醇香樓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是進不得的嗎?那每一位來這裡耍的大爺們,貴幫都會這樣扣下嗎?」


  韓立笑笑,意味冷然,「確實,醇香樓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但是,醇香樓做生意是晚上,大白天是屬於私人地方。」


  阿蓁搖頭,「這怎麼算是私人地方呢?你也沒說大白天不能入啊?再說了,韓先生的這個闖字用得不恰當,他們帶武器了嗎?我們漕幫每年也有許多閑雜人等誤闖,但是見過我們漕幫大動干戈了嗎?」


  阿蓁這話是一語雙關的,那些「誤闖」進漕幫的人,其實就是鹽幫的弟子,故意去打探虛實的,但是,漕幫都是不動聲色地驅趕出去,不曾聲張過。


  包丕子聽了這話,面容慍怒,「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給她點顏色,看她還嘴硬不嘴硬。」


  包屠天厲聲呵責包丕子,「你閉嘴!」他轉臉看著阿蓁,冷笑一聲,「三當家是我們鹽幫的客人,自然是該好好對待的。」


  說罷,他一擊掌,便有兩人進來,道:「帶三當家下去喝口茶,記住,不能怠慢了。」


  「是!」兩名弟子上前,對阿蓁道:「三當家,請!」


  阿蓁站起來,對著包屠天拱拱手,「幫主盛情,阿蓁只好生受了。」


  說罷,她坦然地跟著兩名鹽幫弟子走了出去。


  阿蓁走後,包屠天冷笑一聲,「看來,我們都低估了這個女人。」


  包丕子不明白地道:「大哥,何必跟她這麼客氣?就是打一頓,漕幫也不敢把我們怎麼的的。」


  韓立搖搖頭,「二當家,話不能這樣說,如今段棋殺了我們的人,我們請漕幫的人上門解決此事,我們是占理的,可一旦用了刑,我們就理虧了。」


  「理虧就理虧,誰還敢過問我們鹽幫的事情?」包丕子牛氣衝天地問道。


  「我覺得,這個獨孤蓁是有備而來的。」韓立擔憂地看向包屠天。包屠天想了一下,「她即便有備而來,又如何?眼下漕幫是不敢跟我們鹽幫過不去的,平南王與太子那邊的,總不會因為她而與我們鹽幫過不去吧?就算太子干預,可我們一口咬定段棋殺人,即便到皇上面

  前,我們也占理,再說了,皇上擺明是不會幫太子的。」


  「但是,確實不能對獨孤蓁用刑。」韓立道。


  包屠天冷冷一笑,「用刑可以,且看用什麼刑,我們醇香樓是什麼地方?如果說晚上有些貴客誤闖了她的住所,我們便管不得這麼多了,橫豎,她一口一個誤闖,便誤闖給她看看啊。」


  包丕子聞言,狠毒一笑,「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包屠天叮囑了一句,「記住,找個來頭大點的。」


  「知道了!」包丕子邪笑一聲,「我們醇香樓,要什麼來頭的沒有?而且,還有一個特別合適的人選呢。」


  韓立一時沒領會過來,「誰?」


  包丕子笑笑,「長孫凊源。」


  長孫清源,是長孫尚書的小公子。長孫尚書的幾個兒女,都特別有出息,長子長孫漸離任禁衛軍統領,手握京畿重兵兼京中巡防營大人。而正房所出的女兒,則入宮被伺候皇上被封為昭貴妃,其餘兒子都皆在衙門任職,唯有這最小的兒子

  ,今年才十六,卻已經十分懂得享受生活,每日的最大的愛好就是逛青樓喝酒,與京中許多公侯家中的紈絝子弟混在一塊,這醇香樓便是他慣常來的地方。


  長孫大人對兒女管教甚嚴,唯獨這長孫清源卻如何也管教不好,打過罵過甚至吊過在神樓兩日,放下來之後依舊故我。


  到後來,長孫大人只能是放任他了,吩咐了當家主母不許給他過多的銀子。


  可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長輩們疼愛得要緊,這一扁嘴,無論是母親祖母還是二叔二嬸,沒有不給的。


  不過,即便沒有銀子,他也一樣上來醇香樓玩。


  高相國也說了,小孩子愛玩就讓他玩,長孫大人的公子,還說什麼銀子不銀子呢?


  長孫清源見來過一次不花銀子,下一次繼續來,然後,來醇香樓比回家還更頻繁了些。


  韓立聽了包丕子說出長孫凊源的名字之後,與包屠天對視了一眼,皆會心一笑。


  這樣便是最好,如果說這件事情長孫大人不想鬧大,只好請鹽幫出面與漕幫那邊拆解,可若他不妥協鹽幫,那麼他得罪的就是漕幫與粵南縣主。


  「此計,可謂一石二鳥啊!」韓立不由得對包丕子豎起了大拇指,「二爺果然老謀深算。」


  包丕子邪笑一聲,「得了,韓立,你二爺雖然識字不多,可也知道這老謀深算可不是什麼讚賞我的話。」


  「自然是讚賞的,當然,也要看二爺怎麼理解。」韓立哈哈大笑。


  且說阿蓁被帶到後院的廂房裡,一路過來的時候,阿蓁都目不斜視,無比配合地跟著兩人行走。


  她感應到梁漢文與獨孤朗就在附近,看來兩人都應該無恙,也不著急把他們兩人救出去,也該讓獨孤朗歷練一下的。


  廂房是封閉的,連個窗戶都沒有,阿蓁進去之後,門便被迅速關上,而門外有人在呼吸,應該是有人在把守。


  阿蓁盤腿坐在床上,環視著屋中的一切,床,椅子,桌子,一應俱全,牆壁比一般的牆壁要厚實,她一路過來的時候也看到這一排廂房基本都是這種牆壁,想來都是用來軟禁人的。


  阿蓁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盤腿打坐。


  到了晚上的時候,門打開了,一個勁裝男子走進來,道:「三當家,請移步用餐吧。」


  阿蓁起身,道:「煩請帶路。」


  出了門口,便有兩人在門口站著,領著阿蓁穿過迴廊走出院子,此刻華燈初上,醇香樓燈亮火明,後院也張燈結綵,繁華的氣息甚重。


  穿過迴廊之後,便是一條彎彎曲曲的鵝卵石路,路面約一丈寬,兩旁栽種桂花與梅花樹,如今是梅花盛開的季節,在風燈照影之下,只見梅樹上的花骨朵兒像繁星點點,把這夜襯托出幾分傲然的顏色來。


  只是阿蓁覺得,這樣的地方,到底是辱沒了紅梅的傲枝。


  一路向前,便是燈紅酒綠的院落和廂房,廂房外一排的圍欄,十分精緻,門前都掛著紅燈籠,像極了大戶人家妾侍的房間外懸挂的燈籠。


  而這一排燈籠,有些是點了的,有些沒點,但是房間內都亮著燈。


  門口站了一排貌美侍女,衣著也甚是華貴,只是略性感,看到阿蓁與兩名鹽幫弟子經過,都咧嘴沖那兩男人媚笑。


  而這一排廂房不遠處,有幾間單獨的廂房,形成一個單間的小院落,每一個門口都站這兩名侍女,手裡掌燈籠,見人過來,也沒有抬頭看,想木雕一般站立著。


  阿蓁被送到其中一個單獨廂房內,這房間比起阿蓁剛才呆的要略大一些,屋內的裝修頗為清雅,點了蘇合香,香氣縈繞,讓人心曠神怡。


  屋中有一張大床,帳幔是粉色的,這個年代的紡織業比較發達,染料也用得極好,所以顏色十分靚麗。


  床的方位坐東向南,居在右側,左側牆壁下有一扇珊瑚屏風,屏風下面,擺放著琴架,香爐便是放置在琴架旁邊。


  一張八仙桌是梨花木製造的,桌面上擺放著熱氣的騰騰的飯菜,還有一壺酒。


  阿蓁聞得房間脂粉氣息甚重,想來是往日姑娘們在這裡招呼恩客的。


  「三當家,請慢用了!」一名勁裝男子邪笑一聲,對阿蓁吹了一下口哨,然後,與另外一人對視一眼,笑著走了出去,並且把門關上。


  阿蓁笑笑,坐在桌子前面開始吃飯,飲酒,飯菜都很豐盛,酒也是她上等桂花陳釀,她想著回去的時候是不是該折騰一壺回去給義父呢?房中點著的蘇合香有奇異的香味,有些像依蘭香味,這種香有催情的作用,尋常人聞了一刻鐘,便會臉紅耳赤,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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