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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惹上鹽幫

  梁漢文沉聲道:「交出淳畫,否則,我今天就大開殺戒。」


  梁氏哼了一聲,顯然並不驚懼,「淳畫是我府中的丫頭,賣身契在我手中,我要如何處置這丫頭,輪不到你來管。」


  聽了這話,梁漢文基本可以篤定淳畫就是在她手中,而之前管家說淳畫沒有出去過,有可能淳畫是被抬出去,有可能還在屋中。


  梁漢文怕淳畫出事,心下頓時一狠,對著獨孤宣的腳開了一槍,獨孤宣頓時發出凄厲的嚎叫聲,只覺得小腿火辣辣的痛,痛得連血液滲出都感覺不到。


  梁氏沒想到梁漢文竟敢在獨孤蓁不在府中的時候傷人,見自己兒子受傷,整個人瘋了,撲向梁漢文。


  梁漢文平時不打女人,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一把揪住梁氏的頭髮,重重地往邊上一摔,梁氏「哎呀」一聲,沖家丁怒道:「死人嗎?還不趕緊上前?」


  家丁哪裡敢上前?梁漢文手中的武器可不是開玩笑的,瞧大公子腿上的血汨汨地流。


  梁漢文用槍指著獨孤宣的額頭,冷聲道:「我數三下,若再不說出淳畫的下落,我就打爆你的腦袋。不要以為我說笑,你儘管試試。」


  梁氏身後的綠芽閃出來,哭著道:「淳畫姐姐被賣到醇香樓去了。」


  獨孤朗怒極,一腳踢向獨孤宣的小腿,疼得獨孤宣殺豬般嚎叫起來。


  梁氏見獨孤朗也敢打獨孤宣,氣得臉色發青,眸光森冷怨毒,「獨孤朗,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梁漢文收回槍,冷冷地道:「淳畫若有事,我也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他拉著獨孤朗跑了出去。


  兩人跑出去之後,梁氏緩緩站起來,嘴角陰惻惻地笑,「獨孤蓁,我看你如何保住這兩人。」


  醇香樓是京城第一大青樓,其實規模是比不起醉月樓,但是,醇香樓的老闆是鹽幫的幫主開設,而鹽幫幫主背後便是當今皇后的父親高相國。鹽梟在大周國橫行多年,以行事狠毒狠辣出名,朝廷取締過多次,但是,最後因鹽幫實力雄厚,若強行取締,只怕會逼反鹽幫,所以,最後朝廷選擇招安,以二八的分成,養著鹽幫,雖然說鹽幫如今是朝


  廷的,可卻不是那麼的聽朝廷的話,連鹽辦督使都是高相國的人。


  而醇香樓,說白了就是鹽幫幫主用來招呼公侯將相與武林豪客的,這是他打關係的地方。


  鹽幫是大周朝的怪物腫瘤,看似是隸屬朝廷的部門,每年在鹽收入中提取二十個點分成,足夠他傲視天下了。而如今鹽幫與漕幫的關係越發惡劣,鹽幫有意發展漕運,這分明就是搶漕幫的飯碗,他有朝廷撐腰,底氣足,漕幫如今還沒靠攏朝廷任何一方,所以,若這兩年之內,漕幫還在觀望的話,遲早會被鹽幫奪


  取半壁江山。


  沈家豪如今也下令漕幫弟子,儘可能地不去惹鹽幫,眼下是多事之秋,一旦與鹽幫對上,對漕幫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沈家豪的保守政策是無奈之舉,目前政局不穩,貿貿然進取,會把漕幫陷入危險境地,如今暫時保守,反而能讓鹽幫摸不著頭腦,不敢輕易來犯。


  梁漢文與獨孤朗來到醇香樓外,醇香樓白天不對外營業,但是卻會經常有酒席飯局,基本都是鹽幫幫主包屠天招待客人或者與三五知己飲酒作樂。


  今日也是不例外,本來大周朝是嚴禁宰牛吃牛肉的,可人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是不准我吃,我變著法兒都要吃,偷著吃,這樣反而吃得更香。這一日,包屠天命人宰了一隻小牛,特意請了個南方廚師來烹煮,當然,也邀請了高相國與兵部尚書長孫大人等朝廷要臣來飲酒。往日一貫是有女人相陪的,但是,因知道長孫尚書不好此道,便撤下了姑


  娘,留下煮酒布菜的下人一旁伺候。梁漢文來到門口,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如今府中的人幾乎都是陳氏的人,今日他也問過門房問過管家,更問過府中的下人,除了出去辦貨的人之外,沒有人出去過,若有淳畫被抬著出去,肯定有人看見,但是無人說過此事,若是被梁氏收買故意不說,也不存在,因為陳氏也不是善茬,這幾日軟硬兼施收復府中下人的心也頗為見效,若說一兩個人被聽從梁氏的話誤導了他也有可能,但是平安說淳畫大

  白天不見人的,也就是說府中這麼多人總會不止一兩人看見淳畫被抬出去。


  還有,是綠芽說淳畫被賣到醇香樓的,綠芽是誰的人?還有綠芽性子這般的怯懦,怎敢當著梁氏與獨孤朗的面拆穿梁氏的陰謀?


  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梁漢文停下腳步,卻沒有留意憂心淳畫安危的獨孤朗已經沖了進去。


  他一驚,連忙喊道:「獨孤兄。」


  但是,已經太遲了,這裡是什麼地方?裡面的是什麼人?怎容得一個草民肆意闖入?

  獨孤朗被兩名鹽幫弟子押住,一名留著山羊鬍子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人走出來,此人眸光十分凌厲,看得出不是普通的小角色。


  他掃視了獨孤朗一眼,「你是什麼人?敢亂闖私人地方?」


  獨孤朗正欲說話,梁漢文急忙進去,拱手道:「這位兄台,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走錯門了。」


  說罷,他拉著獨孤朗,「獨孤兄,走錯了,隔壁的門口才是。」


  獨孤朗也是聰明人,聽得梁漢文這樣說,連忙拱手道:「對不住,對不住啊,走錯了門口,告辭,告辭!」


  只是那兩名鹽幫弟子拉著他,怎能讓他輕易離開?長劍一伸,便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山羊鬍子盯著梁漢文,又看了看獨孤朗,他沒有忽略梁漢文稱呼獨孤朗,獨孤姓氏在京中並不多見,但是如今卻有一個風雲人物是姓獨孤的,此人便是粵南縣主獨孤蓁。


  山羊鬍子也知道,如今獨孤蓁是京中乃至皇宮炙手可熱的人啊,雖說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與太子有來往,但是,得皇太后賞識,並且被封為粵南縣主是鐵打的事實了。


  皇太后著意的人是誰?當今太子。而獨孤蓁與平南王府來往甚密,平南王冷子循與誰一夥?當今太子。


  而高相國是皇后的父親,是琪親王的外公,鹽幫說白了,就是與高相國結盟的,一個連皇帝都無法奈何他的鹽幫頭子,底下的人是何等聰明,所以,山羊鬍子是不可能會讓兩人走了。


  只是頃刻之間,他便換了一張和藹的笑容,上前看著獨孤朗,「獨孤公子莫非就是粵南縣主的兄長?一場來到,不如進去喝杯水酒,我們家大人也認識粵南縣主的。」


  梁漢文何等聰明?一聽便知道這山羊鬍子打的是什麼主意,而且,他也沒有確定獨孤朗就是阿蓁的兄長,不過是在試探,遂連忙道:「不,哪裡……」


  可獨孤朗的閱歷到底不足,聽對方說認識阿蓁,便認了,「正是……」


  他的話,與梁漢文的話是同時說出,一個肯定,一個否定,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而獨孤朗在說出「正是」兩個字之後,聽到梁漢文說「不」,便急忙止了嘴,有些懊惱自己的口快。


  山羊鬍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兩位,請進去喝杯水酒吧。」


  說完,他給兩名弟子打了個眼色,兩名弟子會意,立刻把門關上。


  梁漢文只得硬著頭皮笑道:「那就打擾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且說梁漢文與獨孤朗走後,劉捕快與段棋前後腳到了獨孤府中。


  聽了徽娘與平安的陳述,劉捕快與段棋對視一眼,都甚為擔憂。


  段棋想了一下,道:「劉捕快,你不宜出面,且回去吧。」


  鹽幫是朝廷體制內的部門,朝廷專門設有鹽度使,有獨立的衙門,鹽度使是朝廷安排的人,負責監督鹽幫運作的督辦使是高相國的人,劉捕快著實管不得此事。但是漕幫也不合適,段棋雖然性子暴烈,卻也知道輕重,如今漕幫處處小心避開鹽幫,怕的就是鹽幫尋了個由頭對漕幫開刀,雖然說漕幫未必是怕鹽幫,可鹽幫到底有朝廷撐腰,一旦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軍隊是隨時可以介入的,朝廷也樂意藉此機會把漕幫也歸納朝廷軍隊麾下。


  但是,若她不去這一趟,只怕,梁漢文和獨孤朗都回不來了。


  思前想後,她只得先探一下醇香樓。


  只是,段棋低估了醇香樓的高手,本想靜靜打探,誰知道卻被人鹽幫的韓立發現了,段棋即刻逃走,韓立派人去追,雖然追不上,可惜,被韓立看見,只怕後患無窮了。


  她有些懊惱自己的魯莽,眼下只能是先阿蓁回來再做定奪,只盼著梁漢文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局面,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不要與鹽幫起爭執。


  她吩咐她屬下的人,把整個獨孤家搜遍,不管梁氏還是獨孤宣這裡,都翻了個遍,最後,在梁氏的屋中找出了淳畫,已經被打了個半死。


  漕幫是第一次正式地介入獨孤家的家事,當段棋屬下的人抬出已經被打得半死的淳畫時,段棋坐在梁氏屋中,命兩人鉗住梁氏,陰惻惻地盯著梁氏。


  屋中所有的下人都被趕了出去,獨孤珊姐妹在門外想衝進來,也被漕幫的人抓住。有機警的下人,急忙去找獨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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