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十、元神自爆
有了應龍的出現,那畫中仙立刻就被壓制住,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王者與普通人的區別吧?
甚至應龍逐漸的,還有了一邊應對敵人,一邊在識海之中對話的額外空閑。
「我的孩子。」應龍說道。
「父親,你怎麼會出現呢?」小白問。
「與其說我怎麼會出現,不如說我一直等著你。」應龍的身影開始漸漸的浮現在了識海中,還是那熟悉的健壯而偉岸的樣子,只是這一次,小白才從那眼神之中捕捉到了一絲溫柔,或許這溫柔曾經也那麼存在過,可是卻一直都被他忽略,從未進入他的眼帘之中。
直到現在,似乎才重新顯露。
應龍望著那個自己的孩子,說道:「孩子,你可知道那元物二丹,本就是各有不同功效?物丹內含激發潛能之力,可調動萬物,所以當年服食著才可使用神弓,如今那怪物又要利用它來操控巴蛇之軀,可這元丹,卻沒有如此功效,但卻更為可怕,只以為其可以灌注一人之元神,從而進入到另一人的體內,漸漸奪舍取而代之,當年若不是這元丹,只怕也還沒有日後這般許許多多紛擾之事!」
「原來如此!」小白這才恍然大悟:所謂元物二丹,各有功效,確實沒錯,但若是只服用物丹卻也不至於引發這般種種,可當年那位邪惡的大能,恐怕正是算準了會將此二丹一同服下,才引得那位英雄逐漸失了心魄,若不是後來烏巢禪師出手,恐怕奸計已成了。
那應龍看著小白的樣子,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不過孩子你放心,雖然你也服下這元丹,但卻是經過我改良后的,我只會存在一段時間,之後,我便會自行散去了,你的人生,主人當然還是你,不過能有此一見,我也算是滿足了。」
「不能多待一段時間嗎?」小白的語氣之中滿是不舍。
應龍搖了搖頭:「我經歷的已經太多了,況且眼下已經不是我的時代了,能夠再創一番作為的,應該是你們才是,既然如此,便讓我走向我本該走的路,留下一段傳說也就夠了。好了,稍後再續,待為父先將這事情了解。」
說完,應龍神識漸漸淡下去,而控制著小白身體的他出手則更加凌厲了。
那畫中仙心知不敵,此刻只有疲於奔命,不斷躲避了。就在這看似大局已定的時候,畫中仙忽然眼角一撇,看到了那個石蛋之上被刺出來的一個窟窿,當下心中猛然一喜,他又悄悄看去,發現那『小白』並沒有發現這個。
所以當下腳步一轉,操持起手中之弓沖了過來,他沒有招數了嗎?不,還有,要知道當初一同打造而成的不只有一張神弓,還有一支神箭啊!
只是,他還沒有等到最好的時機使用罷了。
而現在,正是時機!
他衝來,應龍凝聚力氣,當心一刺。
那畫中仙早有防備,將弓橫在胸前,剛好擋下,只是強大的力量也將他掀飛,向著石蛋的方向飛去,就在接觸的那一剎那,忽然他的身子化作一股青煙,一下子就鑽了進去。
「不好!」應龍叫道,他知道,這石蛋正是重新復活巴蛇的唯一名門,先前竟然大意到忘記了這個事情,不過還好,還有時間,只要迅速的毀掉這石蛋就行!
他的想法電閃而過,然後將全部力量灌注在銀槍烈龍之上,瞄準刺出,只是忽然那石蛋的空洞之中光芒一閃。
接著一股強大到難以置信的氣勢瞬間爆發,同一時間,破空之聲響起,一道烈焰光芒,以無可比擬的氣勢從中飛射而出。
「嗷嗷嗷嗷!」應龍額頭上的筋一下子就繃緊了,幾乎要炸開一般,他也第一時間收起了槍,雙手猛的向著胸口抓來,這才勉強捉住那差一點就要穿胸而過的強大的靈箭!
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被強大的力量帶動,像是離弦之箭一樣,向著斜上方就飛了出去,他穿透了層層的石壁,竟然被這一箭從山腹之中射到了半空,靈箭這才終於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只是此刻,他的雙手早已經血跡斑斑,雙臂也不停地顫抖,失去了再次戰鬥的能力。
同一時間,蛇口忽然又露出一個縫隙,一道黑影卷了出來,正是先前的那個少女,他臉色滿是焦急,失聲叫道:「不好!巴蛇要活了!」
話音未落,整個山體已經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接著就看山石抖動,樹木搖晃,這整個山,看來很快就要變成那傳說之中,恐怖的巴蛇了!
「我們怎麼辦?!」識海之中,小白有些焦急的問道。
應龍的聲音第一次充斥著無奈,與疲憊:「對不起,孩子,為父儘力了,只是還是失敗了,少算了一步,卻釀成了如今這般大禍,只是連累你的身體也受了傷,一會兒為父的這絲元神就會衝出去,然後自爆,足以阻擋那巴蛇一會兒,這時候,你就帶上那個小姑娘快快逃離吧,否則連你們活下去的機會也會渺茫了。」
「不!我不要!」小白固執的說道。
「孩子。」應龍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識海之中,他扶著小白的肩膀,看著那個表情倔強,卻又有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的孩子,然後說道:「為父這一生,經歷了太多的坎坷,也充滿了太多的算計,每一刻我都在計算與謀划,這也讓我總是顯得那麼深沉,或許在別人眼中,我曾經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王,但是我內心深處卻是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好的父親,還記得你們九個小時候的模樣,在我的身旁跑啊,跳啊,鬧啊……」兩行清淚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明明是神識,可是那衣襟依舊被淚水沁透,變得濕潤,他伸出手去,放在了小白的頭頂之上,輕輕的摸著:「可那依舊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太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記了……不過。」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這一次,還請你,請求你讓我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他的身影消失了,留下哭的稀里嘩啦,像是傻子一樣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