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十四、東海龍王傳承
龍運開了開口,似乎還有話要說,敖廣直接打斷了他:「至於執事長老說的飛僵,也不是沒有可能性,你還安排人手去調查,只不過減少人員,多數的人還是調派給尹鍾去調查海槿花以及……黑齒族的事情!」
「是!」三大長老齊聲說道,執事、執法二老紛紛離去,唯有尹鐘沒走。
「你可還有什麼事情要說?」敖廣問。
尹鍾重新坐了下來,道:「雖然我負責的向來是族中傳承、祭祀等宗規之事,但是從我父親那裡接過這個職務的時候,我也接過了輔助龍王你的事情,雖然我並非純粹的龍族,也沒有繼承龍這個姓氏……」
「無需說這個!」敖廣說:「你向來忠誠,為了龍族的大小事宜更是費心費力,這些我統統都看在眼裡,至於是不是龍姓並不重要,若你想要,我也可隨時賜予你這個姓氏,你便叫做龍鍾!」
尹鍾微微一笑:「這我知道,改姓卻不必要,一方面這姓氏本為了紀念我那早就死去多年的人族之母,二來也免得被人說些閑話,至於龍王將我的所為看在眼中,我自是感激,只是我要說的就是,黑齒族之事是您心中的一個癥結,但這個癥結卻不應該成為全族的癥結,這些年,你時常派人去秘密打探黑齒族的事情,耗費財力,已經引起一小部分人的不滿了,這次黑齒族的事情在有了確切的結果之前都不過是捕風捉影,還望龍王切勿太過看重。」
「哎……」敖廣長嘆一口氣:「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又知道我的壓力所在?我已經很老了,若不是當年的事情,這時候我早就應該閑雲野鶴去了,可是如今我卻膝下無子,沒有一個傳承的人,還耗在這個位置之上,又怎能不心急?哪怕九兒是死是活,能有個確切的消息也好啊。」
尹鍾一臉凝重說道:「那龍王就真的從沒有想過將這位子傳給他人嗎?說句不好聽的,龍九太子只怕早已經不在人世的可能性遠遠大過還活著,縱然在世,這許多年經過,又變成了什麼樣子的人,你我都不知道,即便繼承了龍王之位,恐怕也會引起眾人的不服,從而引起我族的大亂,這是誰都不希望看到的。」
「道理沒錯。」敖廣彷彿整個人一瞬間都老了許多:「可若是如此,自遠古妖王一脈相承的直系血脈到了我這裡,卻又要斷了一支,這個罪過我即便是死了,也同樣是無顏面對祖宗啊。」
「應龍生九子,老大囚牛,喜音樂,如今血脈正是西海龍王;老二睚眥,嗜殺喜斗,這性格也傳承了下去,導致千年前血脈斷送,那一支龍族徹底消失;老三嘲風,當年一度被認為最有可能繼承應龍的妖王之位,卻在與白澤的賭鬥之中身亡,再不見身影更無血脈傳承;四子蒲牢,聲若洪鐘,這一脈自是如今的北海龍王那一支;五子狻猊,操煙好霧,當是我們東海龍族無疑;六子霸下,又名贔屓,性格獨特喜歡陰暗之處,如今成了井龍王一支,偶有現身,但多數神龍見首不見尾;七子狴犴好言好訟,如今翻騰的最為熱鬧的南海龍王便是如其血脈;八子負屓,雅好斯文其血脈似有若無,不知是否還遺存於世,因此也沒有人將其算作當今龍族五脈之中;老九螭吻好弄火,本是極為強大的一支血脈,只可惜在當年與巫族祝融的比斗中不幸隕落。這些我說的可有錯誤?」
「我族歷史,你向來比我更熟,如何有錯。」敖廣不明他要表達什麼。
「這些都有書記載,可更有書記載,應龍為行龍之子,行龍為鯉化蛟,蛟化龍,卻不為蟠龍傳人!」尹鍾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龍族血脈本就無所謂正統,唯一正統的便是自蟠龍起,我龍族都為妖族之中最為強大的所在,反而是因為應龍祖上之後,我們逐漸失去了這片熱忱,而被所謂的傳承觀念固化住了我們的思緒,若真是有能者來領導我們龍族,說句真心話,我認為無論如何都比龍九太子要強——哪怕龍九太子一直都沒有離開!」
說道這話的時候,尹鍾早已經跪拜在地,這些都是大不敬的話語,甚至有欺師滅祖之嫌,可是他的眼睛之中卻充滿了堅定,看來這是他思索已久才說的話,怪不得他要單獨留下來。
敖廣沉默了,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才睜開來,聲音變得有些滄桑有些沙啞,說道:「你起來吧,尹鍾,你一點錯都沒有,正如你所說,其實錯的是我,我太老了,早已經失去了年輕時候那股子衝勁,想當年大戰東海,為我族奪下一片落腳之處的龍廣早已經不在了,如今的我只是想要安享晚年,不願爭鬥,反而寧可改名叫做敖廣也要協商來一片和平的老人罷了,待這次的事件過後,我便自東海龍族之內,去選出真正的有才之士來繼承我的位子,和真正繼承狻猊祖上的意志。」
「龍王英明!」尹鍾接連磕下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只是我作為宗規長老如此提議卻是大逆不道,這次完事後便會辭去長老的位置。」
「哈哈。」敖廣終於露出了笑容:「你大可不必如此,不過若真的干累了,自也可以隨我一起閑雲野鶴,過上些逍遙日子,既然你讓我想通了,我也就不必再費心勞力,龍族的事情交給年輕的後輩去操心吧,想來會比我做的更好!
尹鍾也笑了:「正是如此!」
言罷,他便要真的離開,卻恰在這時候,先前委派出去調查的人竟然又回來了。
就聞門口高聲大叫:「有急報!」
「進來!」敖廣叫道。
那人一下子就進來了,而且腰間一道極深的傷痕,正在往外泊泊冒著獻血。
「這是什麼情況?」敖廣與尹鍾大驚。
那人說道:「我奉命去調查,卻不想忽然有人偷襲於我們,恐怕正是這次作亂的人,搏鬥中,兄弟們非死即傷我僥倖逃脫,立即來報,只因為我隱約覺得偷襲我們的是……」
「是誰!」
「可能是執法長老龍淼!」說完,這兵士一下子就暈倒在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