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十三、生機 藥物 地面
第二日清早,天空一片光明,這地方的霧氣也如預料的一般散去了。
眾人這才發現,這地方竟然依舊是生機勃勃,一片綠意盎然,縱是這冬天,亦是百花爭艷,各種各樣的植物遍地。
「你便是在這裡化作的白骨精?」沙羅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是啊。」白骨夫人說道:「這山裡當初雖然被怨氣籠罩,就連植物都變得奇特怪異,可是唯獨這裡,始終是這個樣子,人們都傳說這裡又一個白骨冢,以為這山谷內便是,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地方竟是如此美好呢?」她轉過頭對著青海說道:「當初每每我想要回憶一下做人的感覺時候,便會悄悄的來到這裡,只有這地方,才能讓我,哪怕只是一具白骨,也感受到生命的感覺。」
青海撫摸著她的長發,望著這地方:「是啊,這裡似乎與我當初所見亦無二致,或許不論這山中發生了多少齷齪、離奇、血腥的事情,都不能阻止這一片生機。」
沙羅的心中有些惆悵,這種感覺讓他忽然對未來有一絲迷茫,就算他們找到真經,真的能夠創造一片和平盛世嗎?或許只是在一片齷齪之中,創造了一片小小的樂園而已。
沙羅猛地甩了甩頭,不去想這個複雜的事情,卻直接看見孫悟空從地上拔起一個草嚼上幾口咽下去,又拿起一束花放在嘴裡叼著。
「你怎麼亂吃?」壯壯問她。
「怕什麼?」悟空一邊嚼著那朵花一邊說道:「俺原先在花果山便是如此,更何況這地方本都是草藥,吃不壞的。」
「你是說這裡的花花草草都是葯?」沙羅豎起了耳朵說道。
「對啊,多多少少都有些藥效的。」悟空說道。
沙羅聽了這話,不再言語,而是坐在地上默默思考。約莫一頓飯的功夫他才起身,召集了眾人說道:「我覺得我們或許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所有的秘密應該就在這片谷底之中。」
「你憑什麼這麼說?」白骨夫人不屑說道:「就因為這地方沒有被侵蝕?保持一片生機盎然?要說這種深谷之下有不一樣環境實在是太正常了,少見多怪什麼?」
「並非如此。」沙羅打斷了她的話:「只是因為我思前想後很久,總覺得這種種怪事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繫,這些聯繫則必須通過某個人、某樣事物而存在。就好比官府斷案也需要人證物證一樣。」
彷彿是傷還沒好一般,他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而這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個怪人,而這事物是什麼呢?方才悟空的話直接提醒了我,我認為就是葯!而且這不僅僅關係到青海,甚至是你——白骨夫人,都牽扯到這整件事情之中。」
「你說此可有證據?」
沙羅說:「青海之所以如此,恐怕就是因為他吃的那個東西,而那個東西,我認為是一種葯,你白骨夫人為何能化身成精?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神非仙?若說這世間不平事,那可有太多太多,若說怨氣也不見得比你少,可獨獨是你,被拋屍在此,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有這地方若不是葯氣強大,又何以抵禦瘴氣?種種一切似乎都說明與葯有關。」
青海追問道:「所以你認為就在這裡,有可能找到我所吃的那種東西?讓娘子與我一樣?」
沙羅點頭,又道:「不僅如此,我思考那個怪人若還存在的話,極有可能也在此處。」
「可是這處,我當初也仔細搜尋過。」青海說道:「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啊。」
「這地方,你的確仔仔細細的看過,包括周圍山壁,但是,我想恐怕有一個地方你卻沒有找過,或者可以說,你當初根本就不可能去想到搜索這個地方。」
青海有些詫異:「什麼地方?」
沙羅手指直直指向了地面:「無論是你,又或者別人,都只想著要離開這裡,所以最會忽略的便是這個地方!」
「你是說地下?」青海吃驚道,這他還真是沒想過,只因為這地方本來就已經是深谷之下,又有何人會想著更下面的地方還有可能藏有貓膩呢?
沙羅說:「也許,待我們將這些花花草草都清除掉,就能發現秘密了!」
說罷,沙羅便將這差事交給了悟空,其餘眾人暫且飛到半空,悟空雙目精光一閃,兩股火焰噴射而出,正是三味真火,剎那間就點燃了這地方的花花草草,沒一會兒就全部都燒光,悟空又是一口氣吹出,那些飛灰又都凌空揚起,這當白骨夫人也使了法術,手臂變長,手掌變大,一抓。
一瞬間所有的灰塵凝聚成了一個大大的泥球,然後落到了地上。這下子褐色的地面徹底露了出來。
只是這時候看去,這地面非石非鐵,更不是尋常的土地,反而有一種肉的質感,眾人踩在上面更覺得如此,現在有草地還以為是鬆軟的泥土,這時候才明白其實並非那麼回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青海說道,更像是自問,他又忽然想到,或許正是這個原因,當初他才沒有摔死,而他的夫人也沒摔的四分五裂。
可是他又想到,若是如此,那麼當初竿子卻為什麼會那麼慘呢?莫非真的不是摔得?可那又是為什麼呢?
沙羅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我覺得當初所有的人,有可能都和你的遭遇一樣,才會死掉的。」
「你是說,吃下那個東西?」青海皺起了眉頭。
「正是,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樣的東西,才會死掉,而且死狀慘厲,而你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特殊,又或者是當初如你描述的一般,在這下面胡亂吃了一些草藥,恰好解了那物的毒性,這才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沙羅說:「你當初吃的那個東西,你可曾看清?」
青海搖頭:「當時我太緊張,一切又發生的太快,我實在沒有看清,只是影影綽綽的有一些印象,只記得那顏色似乎與這地面的顏色倒是差不多。」
聽了這話,沙羅忽然露出了一股胸有成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