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文少卿冷靜地看著求福,問道:“怎麽回事?”
來福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一冷,他咽了咽口水,沒敢再像方才那樣咋呼,隻是臉上還滿帶著驚慌:“少爺,來安他……來安被縣衙的人帶走了!”
李成一聽,身子都晃了晃,扶著一旁的柱子才穩住身子。文少卿皺起眉頭,當即讓人準備好出門的事宜,又讓來福把事情說清楚。
來福也不知道前因後果,他剛從府外回來,門口就有縣衙的人來遞消息,說來安和人爭風吃醋,把人打成了重傷。
他們都知道來安一向是個性子冷的,這麽多年來他們都沒見過來安親近哪位女子,更別說為誰爭風吃醋了。
李成隻恍惚了一會兒便穩了下來,聽到文少卿要出門,連忙把人攔下:“少爺,近日你身子不太舒服,還是在府中修養吧,來安的事情我去處理。”
文少卿搖搖頭:“李叔,你也知道來安一向性子穩妥,這事恐怕沒有這麽簡單。這都快年關了,還是早點解決的好。”
文少卿到縣衙的時候,岑縣令老早就等著了,看到人來,馬上把人迎進衙裏的小茶室。岑縣令見文少卿看上去比以往圓潤不少,看上去也比以前有氣色,心裏隻當她是近來養得好,沒有多想。
知道文少卿是女兒身之後,岑縣令沒有看輕她,反而對她更為欽佩,態度也很恭敬。
文少卿安然坐下,端起茶杯淺淺嘬了一口茶,就問起來龍去脈。
岑縣令也不瞞著,把知道的都說了。來安打的那人正是文少安,據文少安的小廝說,文少安近來喜愛流連煙花之地,昨日文少安一人進了流雲坊,不讓他跟著,他便在流雲坊一旁的酒肆候著,隻是等著等著,他便睡了過去,待他醒來時,已經差不多是卯時了。他去向守在流雲坊外的龜公打聽,才知道在他醒來前不久,文少安就已經醉醺醺地離開了。
那小廝在街上找了許久,才在一處小巷子裏看到文少安,那時候文少安正被來安按在地上打,鼻青臉腫的,血流了一臉,他們旁邊還有一個哭得淒慘的女子。
文少卿放下茶杯,麵若冰霜:“女子?那人呢?”
岑縣令看到她凜冽的表情,心中一駭,忙道:“那女子現在暫住在附近一名老嫗家中,我已經命人看好她,等到案情結束了,才放她自由。”他歎了口氣,又繼續道,“這也是個可憐之人,剛從北地流落到我們縣上,就差點被二少爺汙了身子,幸好你府上的來安經過,才免遭於難。”
聽到這話,文少卿便知道岑縣令已經心中有數,來安不會有什麽事情。不過,就算如此,她也要去獄中看看來安如何。文少卿想去獄中看看來安,岑縣令自然應允,他不好陪著人過去,就差了一名衙役給文少卿引路。
岑縣令看在文少卿的麵上,對來安還算優待,單獨把人關在一處較為幹淨的地方。那衙役把文少卿領到關押來安的牢房外,便退下了。
來安看到被來喜攙扶著走來的文少卿,一臉羞愧地跪下:“來安給少爺惹麻煩了。”
文少卿還未說話,來喜便先哭著喊了一聲:“哥哥!”
文少卿皺緊眉頭:“起來。”見人緩緩起身,又問道,“你是怎麽回事?”
來安站得筆直,在她麵前低著頭道:“我本來隻是想把人救下,隻是要把那姑娘帶走之前,文少安他……”說到此處,來安驀地停下。
“他怎麽了?”文少卿冷聲道。
一旁的來喜緊張地看著來安,她很少見到哥哥這樣糾結的樣子,隻怕哥哥接下來說的不是什麽小事。
來安暗自沉了口氣,上前一步,用隻有他們三個才聽得見的聲音道:“文少安知道了少爺的身份,隻怕以後他不會消停。”
見文少卿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來安繼續道:“我下手重了,他有一段時間都不能說話。”他也是聽到滿身酒氣的文少安威脅著要說出少爺的身份,他才會
文少卿定定地盯著來安,一時間沒有說話。
來喜平日裏雖然有些呆,但也有機靈的時候,再加上她在文少卿身邊待的時間長了,很快就猜到此時主子的心思。她抓著文少卿的胳膊,忙道:“少爺,我哥哥沒有什麽壞心思,他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來安又跪下來,看著文少卿的眼睛,認真地道:“來安隻認過少爺一個主子,從未有過二心。”
文少卿沉默許久,終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這事不好再聊下去,而且,李叔一家跟了她這麽多年,她也相信來安的忠心。
見文少卿點頭,來安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了些。
看過來安,文少卿便回了府,離開之前給了來喜一些銀兩,讓她給看守的衙役們送去,好讓他們多照顧一些來安。
文少安還躺在一個小醫館中,身邊有好幾個衙役看守著,他被來安打得昏迷了過去,一直沒有醒來。岑縣令說過,等文少安醒來便開堂,誰來都不能把他帶走。
有人給文府送了消息,文景舟知道這情況後,就昏了過去,醒來後也沒有派人來看看這個兒子,看來是被氣得不輕。文老爺不管,文府中其他人就更不會管了,剩下的那幾個公子也樂得看戲,恨不得文少安以後都回不來,省得還多個人跟他們搶文老爺名下的鋪子。至於文少安的親娘秋姨娘,在她迫害府中其他侍妾的事情敗露以後,便被文景舟處理了。
第二日中午,守著文少安的衙役見人醒了,便給報給了岑縣令。岑縣令沒有耽擱,當即命人把人帶到縣衙,馬上開堂。
來安、文少安、北地來的女子玲瓏和看到來安打人後報給縣衙的小廝都被帶到了堂上。岑縣令讓他們一一講述自身經曆,文少安因為說不出話,便被略過了。
玲瓏說得聲淚俱下,來聽堂的百姓無一不心疼這可憐女子,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還不時有人伸出手對文少安指指點點,然後對著身邊的人說起文少安幹過的混賬事。
文少安不是第一次強搶民女,隻不過以前一有人想報官,就會被文府的人找麻煩,久而久之就沒人敢說了。近來文府敗落,曾被文少安迫害的人膽子又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