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和瓔珞、玉盞二人商量了一下，玉盞皺著眉雖說這辦法新奇，很有特點，但風險也大。若是要讓整個流雲坊的人加進來，這成本之高，隻怕柳媽媽不一定同意。
瓔珞也同樣擔憂，性子直爽的她脫口而出：“隻怕柳媽媽會拒絕。”
文少卿不在意的笑了：“若是賺錢的營生，又怎麽會拒絕呢？”
“賺錢，你確定？”
“自然。”自信是她的固有的特點，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麽會貿然的出來說這樣的話呢。
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了，玉盞便笑盈盈的站起來以茶代酒：“既然如此，預祝你成功。若柳媽媽同意，奴家定然盡我所能。”
“在此謝過。”文少卿也喝了茶，和兩個姑娘漫不經心的說了一些事情之後便和玉盞一起去找柳媽媽。
玉盞將其送到柳媽媽 的房間門口，福了福身體：“奴家就送到這裏了，還望文少爺能夠說服劉媽媽。”
文少卿眯著眼睛看著玉盞，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並沒有說話。看著玉盞離去的背影，想了想便敲響了柳媽媽的門。
“喲，這不是文少爺嗎，您這是……”柳媽媽不在房間，剛敲響就聽到身後有動靜，想來這麽忙肯定在外麵接待客人。
文少卿淡淡的：“柳媽媽，有些事想要找你商量一下。”
“哦，這樣啊……”柳媽媽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瞬間就換上笑臉彎著腰將文少卿迎到房間內，“不知道文少爺找奴家說什麽，柳媽媽我雖然沒什麽見識，但還是能說上兩句話的。”
文少卿眉眼淡淡的，看著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歲月在她的臉上毫不留情的留下了一串印記，即使厚厚的胭脂也遮不住的皺紋，那眼中透著精明與薄涼，還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容，有些厭煩。
“是這樣的，我準備……”文少卿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和柳媽媽商討。
房間內，玉盞焦急的走來走去，繞的瓔珞眼睛都花了：“我說你就不能停一會兒嗎，文少爺不會有事的。”
“我隻是擔心……”
“你擔心有什麽用，她並不知道……”瓔珞歎口氣，“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就算，就算……哎，算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奢望的好……”
玉盞臉色一暗：“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奢求。我並不在意他喜不喜歡我，我隻是想喜歡一個人。我這一輩子隻會在這裏蹉跎下去，但人這一輩子誰沒個心呢，我隻是想趁現在還幹淨著，把這顆幹淨的心送給我喜歡的人，送給值得我喜歡的人罷了。”
“你……玉盞也許我們也會遇到……”
“瓔珞，你覺得還會有人平等的看待我們嗎？”玉盞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我們是幹淨的，在那些恩客的眼中，我們已經髒了，已經從靈魂到身體都是髒的。隻有他，從來沒有介意過……”
玉盞說著話是平靜的，隻是這份平靜讓人心疼。
“小姐，小姐，外麵有客人……”瓔珞的丫鬟在外麵小聲的喊著，已經到了晚上該接客的時間，她們也不能在坐下去了。
玉盞笑了笑，換上那副風情無限的樣子，一雙美眸波光琉璃帶著風月場上的嫵媚：“去吧，好好的。”
“行。”瓔珞也笑起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魅惑從骨子裏麵散發出來，是那些好美色的男人們永遠無法抗拒的誘惑。
不知道文少卿和柳媽媽是怎麽說的，但看上去結果挺好的，但該怎麽布置，怎麽去安排卻是頭疼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她也就沒有趕回宅子，而是在玉盞的房間內，聽著玉盞那輕輕地琴音，埋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文少爺，這天色已晚，你……”玉盞輕輕地勾起古琴上的琴弦，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抬頭看著依舊垂眸的男子，眼中含著祈盼和笑意。
文少卿抬眸，才驚覺房間內不知道何時已經掌了燈，看那樣子隻怕時間也不短了，而玉盞坐在不遠處微笑的看著自己。
文少卿垂眸，站起來將手中的紙張給收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文少爺，你……”
“玉盞，我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叫我少卿吧。”
“少卿……”玉盞從善如流，溫柔的喊了一聲，隻是她也明白文少卿話中之意，朋友而已，也隻是如此。
文少卿點點頭：“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外麵還有人在等我。”
玉盞站起來，笑容中有些苦澀：“我送你。”
二人來到門口，玉盞癡癡地看了一眼：“夜路，自己小心點。”
文少卿看了看玉盞，心有不忍：“玉盞，不管生活在什麽地方都不要放棄追求光的存在，也許很難，很苦，但當你回眸再看的時候就會發現人的一生竟然是如此精彩。”
玉盞眼圈漸漸染紅：“少卿，你不懂……”
你不懂在這裏的女人是多麽渴望一份真心，你不懂一個女人在這裏掙紮著想要脫離泥潭的那渴望，更不懂當一次次失望過後剩下的隻是麻木。
光的存在很重要，可是她們已經掙紮的太久，久到已經跌落下去，已經無法在脫離泥潭。
文少卿看了玉盞一眼，深深地歎口氣。
她不懂，也不想懂。
玉盞的期待與掙紮，她何嚐又不是，如果不在那些人發現秘密之前掌握更多的力量，她又為何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她在掙紮，玉盞也是，司馬謹也是。
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沒錢的女人，所以她無法幫助需要一份真心實意的感情的玉盞，更不能給玉盞任何希望。
兩個人就這麽分開了，如同那一次，一扇門將她們隔離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卻隱隱約約間有些聯係。
踹著懷裏麵的計劃書，文少卿在柳媽媽諂媚的笑容中來到大門口。來喜靠在馬車上打瞌睡，那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差點摔倒。而來安筆直的站在那裏，筆挺的後背像是永遠不會彎折。
“走吧。”文少卿拍了拍來喜的腦袋，對來安說。
來安沉默的點點頭，看了一眼天上已經消失的月亮，輕輕地拽拽繩子，坐上去熟練地駕著馬車就往那宅子裏走去。
“少爺，你怎麽這麽晚？”來喜自然是知道少爺不會做出什麽出閣的事情來，但是流雲坊那個地方怎麽說也不算好地方，待時間長了很麻煩的。
文少卿擺擺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想到時間的緊迫便閉上眼睛休息休息，並不準備多說什麽。
見少爺不說話，來喜自覺地閉上嘴巴，小心翼翼的給她揉肩，希望緩解一下少爺的疲憊。
在來喜的服侍下，文少卿覺得渾身放鬆了很多，當馬蹄聲消失之時便已經知道他們到家了。
李成依舊盡職盡責的等在門外，見幾個人回來趕緊過去開門，讓他們進去。
厚重的門就這麽關上了，將一天的勞碌就這麽關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