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沒想到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兒子竟然這麽大的膽子頂撞自己，還如此無禮的反駁他的意見。
氣的快速走過去，伸出手就要往文少卿的臉上打去，卻不想被身邊的人一把抓住，那巨大的力量疼的他臉色都發白了。
“你！”
文少卿示意湛一放開手，漫不經心的看著對方幾乎要噴火的雙眸淡淡的說道：“文老爺……”
“少卿，這是你爹，你怎麽可以這樣和你爹說話。你這樣目無尊長，不孝不義，簡直是……”秋姨娘在一邊適時的說著，小心的拍著文老爺的後背，給他順氣。
文老爺臉色難看，做到上位，看著這個無能兒子如今竟然有這樣的底氣和自己說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爺，您別生氣，父子間哪有隔夜仇的，這少卿哪是抹不開麵子呢，您就別生氣了。”秋姨娘不停的說著，“少卿，給你爹道個歉，哪有兒子頂撞父親的。”
文少卿淡淡的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女人，表麵上似乎在緩解兩個人的關係，可仔細一聽那句話不讓人生氣，更何況是那個老頑固。
果然，文老爺一聽父子兩個字，氣的差點摔了桌子上的茶盞。
“老爺，您身體不好，別生氣了。少卿不是故意的……”
文少卿依舊麵無表情，看著女人在這裏表演，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秋姨娘被這個嘲諷的笑容給刺激了，原本還準備說的話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陌生的盯著文少卿。
“我倒是不知道了，文府既然這麽講規矩，一個內宅的姨娘也能走到前院，左一聲少卿右一聲少卿，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當家主母呢……要是讓外人看見了，隻怕又是笑話吧。”
文少卿說的不緊不慢，語氣也是淡淡的，卻是讓秋姨娘白了臉。
“嗬，文老爺真是治家有方，正妻嫡子住在別院，讓一個姨娘出來丟人現眼，還真是……”文少卿輕笑，譏諷之意明晃晃的表現出來。
文老爺臉色不虞，但也知道文少卿說的話是對的，心底雖然生氣但還是伴著麵孔冷聲道：“什麽姨娘不姨娘的！這是秋側夫人！”
文少卿掀起眼皮看著站在一邊可憐兮兮的女人，嘴角的冷笑愈發的冰冷了：“哦，老爺的眼光不錯啊，一個小門小戶的庶女，竟然還想做側夫人……老爺不是被美色繞昏頭了吧。”
“抬這樣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您也不怕被人恥笑。”
“逆子！”文老爺將手中的茶盞直接扔到文少卿腳邊，濺開的水花染濕了她的衣角，讓她不悅的皺皺眉。
看了一眼還跪在那裏的小丫鬟，瞳孔縮了縮,嘴角的冷笑愈發的明顯。
看著文老爺氣的臉色都變了，文少卿隻是坐在那裏淡漠的看著他，就像在看笑話一樣。這樣的眼神讓文老爺十分的不喜，同時也讓站在一邊的秋姨娘心裏麵發寒。
“逆子，看看你做的事！”說著指著地上的小丫鬟，“你這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撒潑嗎？”
“誰給你的膽子！”
“老爺。別生氣，這丫鬟啊就該教訓教訓，少卿……大少爺就算再不……那也是可以的……隻是不知道這個丫鬟犯了什麽罪，要是說出去隻怕外人會說我們文府欺辱人呢，要是嚴重點的隻怕……”說著還擔心的看了一眼文少卿，那意思好像我很擔心你，擔心文府。
文少卿心裏麵都被逗笑了，這麽明晃晃的挑撥離間文老爺竟然聽不出來！
這是要多蠢才會聽這個女人的啊，真是老糊塗了。
果然在秋姨娘的幾句話下，老爺的臉色不好：“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
“文老爺。”文少卿直視這個半老之人，明明隻是不惑之年的健壯男子，偏偏智商已經到達了老年癡呆的地步，真不知道是不是悲哀，“不知道我和你是什麽關係。”
“廢話，自然是父子！”
“嗬，那為何我說話你不相信，偏偏詳相信一個低賤的丫鬟呢，又或者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還是……”文少卿看著站在一邊的秋姨娘，“有誰再給你抹眼藥？”
文少卿站起來，雖然有些瘦弱卻依舊筆直，那雙清冷的眼眸陡然變得淩厲，走到丫鬟麵前微微俯身，盯著那個小丫鬟看，這樣的眼睛像是把一個人的靈魂都看的清清楚楚，原本還跪在那裏的小丫鬟突然渾身瑟縮起來。
文少卿盯著臉色慘白卻偶爾偷偷的瞄著秋姨娘的樣子，她突然覺得興致缺缺，她甚至不知道這文府是怎麽把生意做大的，甚至覺得文府能夠屹立不倒是個奇跡。
“既然犯了錯就該懲罰。”冷冰冰的語氣不帶有任何的溫度，說出來讓跪地的小丫鬟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文老爺，文府的丫鬟既然犯了錯就該懲罰，她自己的要求隻是饒命，那就懲罰輕一點吧。”文少卿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文老爺，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極了臘月裏麵的冰雹，砸在人的心上透心涼。
一時間，他似乎覺得麵前站著的不是懦弱的連話都說不好的大兒子，而是已經久經商場，經曆過無數次風雪洗禮的老手。
原本怒其不爭的煩躁竟然慢慢的平息下來，麵上的憤怒也漸漸消失，若有所思的審視了片刻，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既然如此，文竹拖下去杖責二十吧。”
“老爺！”小丫鬟這下臉色更是難看，比那宣紙還要白上幾分，似乎隻要稍微一碰就會爛掉。
“夫人，夫人救我，夫人救我！”小丫鬟見老爺根本沒反應，立刻轉頭對著秋姨娘不停的磕頭。這文府內的杖責可不是簡單的，二十下去不死也是半條命了。
“夫人，夫人……”
這幾下喊得秋姨娘的臉色都變了，示意文竹趕緊讓人拖下去。
文少卿淡漠的看著絕望的小丫鬟不停的掙紮著，這高府大院中想要活下去真是不簡單，可惜在這人命如草芥的時代，一個買來的丫鬟值幾個錢。
不知道是誰的悲哀，是小丫鬟的，還是這深宅大院裏的，還是這個時代的。
但文少卿不會去同情，以前她雖然不會要一個人的命，但也絕對會踩的人爬不起來。而現在入鄉隨俗，既然想要害她，那麽後果自己就該承擔。
“老爺……這與我……”
“文老爺，不知道這秋姨娘怎麽就是夫人了，原來這文府的當家夫人的身份如此低下……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出身、家世、關係……一切的一切都是決定你這個家族的地位。如果當家主母的身份低賤，就算你再有錢有權，也是被人嘲笑的對象。
這就是為什麽文老爺再喜歡秋姨娘也沒有讓她當上正室的原因，更何況原本的正妻還活著，還沒有和離。
所以這話說出來，文老爺的臉色不好看，秋姨娘更是憤怒的扭曲了漂亮的五官，憤怒讓她撕扯著手中的帕子，差點撕壞了。
“少卿，你也該喊一聲夫人！”
高高在上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好像之前二人之間的矛盾根本沒存在一樣。
文少卿像是遇見新大陸一樣看著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覺得和這樣的人打對手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