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文府，如今文夫人已經被趕出家門，當家主婦原本應該由側夫人梅如菊當家，但不知道為何竟然往後進門的秋姨娘做了主。
“怎麽，那家店鋪究竟是何人開的，你們竟然不知道？”秋姨娘長得好看，又年輕，根本看不出來已經是一個十四歲孩子的母親。看來這些年文府的生活十分優渥，保養得非常好。
修長白嫩的指尖，塗著鮮紅的蔻丹，愈發的刺眼。
上揚的鳳眸此時十分淩厲，見地上跪著的小廝冷冷的笑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何用。”
“夫人，夫人……這些時日我們並未看見大少爺……”
“什麽？”
“未看見那廝……”小廝趕緊改口，想到自從大少爺離開府內，秋姨娘就已經不讓他們在說大少爺三個字，府內隻有少爺。
“是嗎，可那三家鋪子可是文府的。”秋姨娘冷笑，“就算他不出現，也與他想幹。”
“夫人，那您看……”小廝們在偌大的文府內早以練就了七竅玲瓏之心，聽夫人這麽一說，就知道什麽意思了。趕緊巴巴的湊過去，想要聆聽夫人的教誨。
秋姨娘被逗笑了，伸出手指在小廝的腦袋上戳了戳：“哼，聽說那鋪子司馬謹在管？”
“不管是誰的，既然司馬謹摻和進去，那就讓司馬家 的人出手吧，那司馬夫人可不是大方的人呢。”
“夫人您的意思是……”
“別管這麽多，我們哪好好過個年……老爺最近為了府衙增稅的事情，不知道愁成什麽樣呢，作為貼心的內眷，怎麽也得分憂不是。”
“對對對，夫人您說的對。”
“好了少安呢？”
“少爺他……”
“去哪兒了？”
“前幾日和幾個好友去了九嶷山，昨個兒又參加了什麽詩會……今個兒不知道哪家少爺相邀，早上已經出門了。”小廝恭恭敬敬的說道，但心底卻是膽顫了一下。
“是嗎，還是自己的兒子貼心啊。”秋姨娘笑著以帕掩唇，眼中不自覺的由來思量。
一個少安不行，若是有第二個、第三個呢。
以為她不知道那個老家夥心裏麵還在惦記著那個狐狸精嗎。
小廝文竹心底一寒，差點摔倒在地，莫名的覺得這姨娘的笑容好冷。
“夫人，天涼，咱們先回屋，這老爺一時半會的也不會回來，別凍壞了身子。”站在旁邊的中年婦人心疼的說道。
“好，還是清姨心疼我。”說著又是莞爾一笑，對著一邊的小廝文竹揮揮手：“先下去吧，叫文秋、文豔去添點炭，這天兒實在是太冷了點。”
“哎好，奴才告退。”
秋姨娘抿唇冷笑，轉頭看著清姨：“清姨，你說我怎麽就是不安心呢，雖然那娘倆被趕出去，但我總覺得遲早還是會回來的。”
清姨笑了笑：“那就讓他們在汴梁城待不下去變好了，夫人何必這麽擔心。”
“哦，清姨有什麽辦法？”
“老奴聽說啊，那司馬家的大夫人可不是好說話的，你說她會讓那庶子做出成績來嗎，我們哪就靜靜的看著就好。”清姨笑了笑，“但該告訴老爺的還得說。”
“怎麽說。”
“夫人，您就這麽……”清姨湊到秋姨娘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幾句話，秋姨娘笑的花枝亂顫不住的點頭。
“清姨，幸虧有你啊。”
“夫人客氣了，老奴是舍不得夫人您受一丁點罪。”
“夫人，夫人。”急促的聲音傳來，秋姨娘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何事如此驚慌。”聲音有些尖銳，讓急促趕來的文豔嚇了一跳，趕緊乖巧的站在那裏恭恭敬敬的說道：“老爺回來了，但是……”
“什麽？”
“去了側夫人的房間呢。”文豔瑟縮了一下，如實稟報。
秋姨娘臉色陰沉，咬碎了一口的銀牙，漂亮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哼，沒想到走了一個文夫人，又來一個文測夫人，真是！”
“夫人，這話千萬不要說出去，您要知道，老爺啊就喜歡你的乖巧懂事，千萬不可以因為一時的嫉恨而失去老爺的寵愛。”清姨趕緊打斷秋姨娘的話，“不管怎麽說，她是側夫人……”
“什麽夫人，那位置是我的！”秋姨娘想到這裏更是生氣，明明為文家添了一個孩子，還是兒子，可是偏偏上麵有個文少卿！
而如今文少卿已經離開了，卻不想那個一直與世無爭的女人竟然竊取了她的成果，趕走王雪玲明明是她的主意，怎麽到最後好處是那個女人！
“夫人，夫人哎……”清姨趕緊讓文豔離開，府中人多嘴雜，萬不可讓外人聽了去。
“夫人，您還是忍忍吧。”畢竟秋姨娘的身份不高，就算夫人離開了，暫時也不可能扶正的。再說了，文夫人也隻是出府，律法不可能寵妾滅妻的，這要是說出去的話，整個文府都會受到牽連。
再說了，那個側夫人隻是個擺設，現在府裏麵的不都是姨娘說的算嗎。
秋姨娘雖然不樂意，但還是忍下去。
“清姨，給我換衣，我們去迎接老爺。”
“哎，老奴這就去。”
秋姨娘穿著鵝黃的衣裙，頭上帶著紅寶石珠釵，耳上墜著精致的紅寶石耳墜，腰上掛著價值不菲的玉佩，帶著溫婉的笑意邁著輕盈的步伐往紫竹院走去。
那裏是文府內唯一一個側夫人的院子，平時側夫人不喜人多，裏麵服侍的人也就一個大丫鬟一個姑姑，外加兩個二等小廝。
看見秋姨娘過來，守在門外的小廝雲飛見秋姨娘過來，雖然不喜但麵上去依舊恭敬：“給秋姨娘請安。”
“起來吧，我來看看姐姐。”秋姨娘心裏麵已經氣的扭曲，但是在外麵她還是保持著應有的風範，隻有在她的院子才讓人喊夫人，滿足那日漸膨脹的野心。
雲飛站起來，見秋姨娘準備進院子，趕緊大聲的喊道：“秋姨娘到~”
高昂的嗓音震得旁邊的大樹上，剛剛準備修建巢窩的喜鵲拍打著翅膀嘩啦啦的飛走了，讓原本寂靜的院子變得熱鬧起來。
秋姨娘怒視雲飛，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好在一邊的大丫鬟文秋輕聲道：“老爺在裏麵等您呢。”
在外麵她們不能直接喊夫人，逾了規矩，但又不敢喊姨娘二字，隻好含糊過去。
秋姨娘憤怒的甩了甩衣袖，轉頭換了一張麵容，喜滋滋的走到裏麵，見側夫人梅如菊身邊的大丫鬟已經等待著，抿唇一笑：“文如，你家側夫人呢……”
那個‘側’特別提高了聲調。
房間內，梅如菊吹著眼眸，眉眼淡淡的，時間沉澱下來的沉穩與淡然讓她如名字一樣，淡雅如菊。
文老爺年逾不惑之年，可偏偏子嗣上麵卻是稀薄的可憐。文少卿懦弱無能，一氣之下趕出了府。可是文少安偏偏是姨娘所生，無法扶正，如今整個文府的膽子都壓在他身上，連日來疲憊的有些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