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司馬謹死死地盯著文少卿，但對方沒有任何退讓的眼神讓他有些挫敗：“按照你的意思，這資金我出，還要我勞心勞力，為什麽……”
“很簡單，因為賺錢的根本是我，而不是你……”文少卿慢悠悠的說道，“你要知道，我缺的是資金，隻要找到合作人完全沒問題，而你缺的卻是核心的技術，錢隻是死的……”
“你覺得呢？”文少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漫不經心的品嚐著，眼角的餘光看著司馬謹反複變得臉色，被就被遮住的唇微微上揚。
“這簡直就是賭博，我把身家都交給你，要是……”
“放心，既然你選擇了我，說明我還是有價值的。”她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修長的時間輕輕地摩挲著杯沿，低垂著眼眸淡淡的說到。
司馬謹抿唇，因為對方低著頭而看不清神色，卻不小心撞進了那白皙的頸脖，那細膩的肌膚像是燙到了他的眼睛，驚得他趕緊轉移視線。
時間像是凝滯了一般，許久司馬謹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好。”
文少卿手指微微一滯，原本還以為對方會討價還價個半天，誰知道竟然這麽幹脆，不由得抬起頭開始審視對方來。
似乎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意味，司馬謹苦笑道：“我還有的選擇嗎？”
聞言，文少卿的臉上漸漸地浮現一抹笑容，自信而張揚，與往日那清冷的樣子截然相反，看的司馬謹不由得回避起這目光來。
兩個人剛好說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瓔珞和玉盞飄飄然走進來，示意身後的小廝趕緊將飯菜放在桌子上。
“二位爺，怎麽樣，這可是我們流雲坊的招牌菜。”
瓔珞笑眯眯的走過來，坐在司馬謹的身邊，纖細的手指拿起酒壺給對方斟酒：“這百日醉啊，也是我們這出了名的呢。”
“是嗎，那我倒要好好嚐嚐。”文少卿笑了笑，端起酒杯慢慢的品嚐起酒來。
司馬謹聞言，端起酒杯盯著文少卿那粉嫩的唇映著雪白的陶瓷，不由得又是一陣心悸，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趕緊端起酒杯對著瓔珞笑：“來，美人也喝一杯。”
瓔珞抿唇一笑，幹脆的把酒喝下肚子，四個人在一起竟然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飛快。
夜幕降臨之時，是流雲坊最熱鬧的時候，聽著樓下麵傳來的絲竹之音，文少卿推開了窗戶伸頭看了看。
“文少爺，那位可是我們流雲坊四朵花之一——梅雨。怎麽樣，漂亮吧。”玉盞的臉紅撲撲的，一雙笑眼彎彎的，有些可愛。
文少卿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關上窗戶就看見瓔珞和玉盞眼中的羨慕。
雖然羨慕，卻不嫉妒，可見兩個女人心性還是不錯的。
“我記得，玉盞的琴彈得不錯。”司馬謹出聲道，“比樓下的不遜色啊。”
玉盞嬌羞的低下頭：“公子真是高抬我了。”
瓔珞笑了笑：“沒有高抬，我也覺得玉盞彈得不錯，隻是沒有四朵花漂亮、年輕，自然也就沒辦法……”雖然麵上帶著笑意，但聲音裏麵卻是苦澀的。
文少卿明了，這樣的職業就是吃青春飯的。
流雲坊裏麵的女人有一部分開始就接客，而那些賣藝的一旦到了十八歲，如果沒落下去的話，也是要接客的。
“想不想紅？”氣氛凝重的時候，文少卿突然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不僅僅玉盞和瓔珞都呆住了，連司馬謹都吃驚不已。
文少卿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酒，修長的指尖便輕輕地摩挲白玉的酒杯，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此話的真假。
司馬謹不由得再一次審視起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人，雖然這話說的輕飄飄的，但他聽出來話中的肯定。似乎隻要你說一個‘想’，她立刻能做好。
而且麵對著他們三人如此熱烈的目光，對方依舊波瀾不驚，這份氣度就已經讓人相信幾分。
玉盞和瓔珞回神，對望一眼之後祈盼的看著文少卿：“文少爺這話說的……誰不想在這裏能夠嶄露頭角呢，脫離苦海對於我們而言已經是奢望了，但能保持一份幹淨誰會拒絕……”
說著，玉盞和瓔珞站起來：“我們姐妹倆在這裏先謝過文少爺了。”
兩個人站起來對著文少卿行禮被她阻止了。
“等成功了再行禮吧。”她笑了笑，“等過兩天我再來找你們，到時候你們爭取和柳媽媽要一個上台的機會……”
“但憑公子吩咐。”
玉盞和瓔珞是同一批進入流雲坊的歌妓，因為相似的經曆，兩個人惺惺相惜。如今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的年紀越來越大了，在這麽下去遲早一天要去接客，她們已經絕望了，卻不想現在竟然有這樣的翻身機會，讓她們怎麽可能不激動。
文少卿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們，擺擺手笑道：“玉盞，我還想聽曲子。”
“好好。”玉盞激動地轉身就去拿琴，失去了平時那風情無限的樣子。
瓔珞微笑，淡定的站在那裏，素手一揮：“那奴家去拿笛子，和玉盞合奏一曲。”
“好。”
待二人離開，司馬謹神秘兮兮的湊到文少卿麵前：“真的有辦法，你要知道這裏不僅僅是看才藝……更多的是容貌。”
文少卿翻眼看著他，老神在在的說道：“自然。”
“得，你厲害。”說著還豎起大拇指，表示讚美，“不過，我倒是懷疑你的動機。”
文少卿唇角一勾，湊到司馬謹麵前：“司馬少爺倒是挺好奇啊。”
因為離得近，司馬謹能夠看清楚文少卿麵上細細的絨毛，淡淡的，幾近透明。那雙眼睛倒映著自己的臉，從沒發現原來文少卿的眼睛這麽漂亮，漆黑明亮如天上的星星。
一時間，讓他心跳如雷，似乎有什麽抓不住的東西撞入心頭，驚得他趕緊縮回去尷尬的轉移話題：“那是當然，怎麽說我們也是合作……咳咳……合作關係……”
文少卿沒有發現對方的窘狀，或者說發現了也沒什麽心思去搭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思考著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
琴音嫋嫋，笛聲嫋繞，文少卿閉上眼睛放鬆精神，感受著片刻的安寧。
司馬謹被剛才那突然閃現的一抹心悸嚇得神色晦明，偶爾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那閉目養神的人，又快速的收回目光，害怕被對方看去。
玉盞和瓔珞可能是平生最認真的一次施展自己的才華，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除了悅耳的曲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文少卿想著自己的計劃，修長的手指跟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地敲打著桌子，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散發著柔和的氣息，不由得讓身邊的司馬謹看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