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文少卿帶著三個跟班，將西街的一些著名的吃食給品嚐了一遍，說實在的若說味道，大概是因為無汙染所以比較清香，但是要說味道怎麽怎麽好，她還真的不敢恭維。
畢竟，現在的生產力低下，再加上麵粉的昂貴，想要做出什麽精致的糕點，隻怕消費起的人也不多。
吃著所謂最好吃的杏仁豆腐，心裏暗暗有了計較。
“少爺，好吃吧。”來喜吃的很是歡快，還不停的推薦這摸個地方的小吃，惹得求福和求壽無奈的白了一眼。
“回去，這糕點的錢還是得還的……”文少卿看著沾著豆腐的嘴角，慢悠悠的說道。
來喜一驚，一口豆腐卡在嗓子眼裏上不上下不下，噎的是滿臉通紅。
“少爺……”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她苦著臉哀憐的看著，“少爺……您是開玩笑的吧……”
“不是，少爺我很窮，每一文都得算著花。”說著就這麽看著來喜，麵無表情的樣子終究讓來喜低下了頭。
“我知道 了。”
“要不，這頓我來請？”就在文少卿站起來，抬起腳準備往外走的時候，溫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讓她動了動眉頭。
看著麵前的年輕男子，五官端正，眉眼帶著狡黠之色，除了精明勢利之外，還算是一個翩翩公子哥。隻是在文少卿的印象中並沒有此人，無事獻殷勤，嗬嗬。
“隻怕不妥。”文少卿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語氣淡淡的拒絕了。
那個年輕人並不在意文少卿的態度，走上前雙手合攏，彎彎腰：“在下司馬謹，城東司馬家，排行第二。”
文少卿還在記憶中搜索的時候，求福湊過來悄悄地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又快速的往後退去低著頭做足了小廝的樣子。
抬起頭看著對方，見對方嘴角始終含著笑容，並沒有因為她的怠慢而變臉色，一看就是比較能忍的。
“在下文少卿。”
“文家大少爺。”司馬謹笑了笑，站直了身體。“是否能賞臉請文兄喝上一杯？”
文兄……好想撕碎這個稱呼。
扯了扯嘴角，文少卿見對方並沒有惡意點點頭：“自然，請。”
“請。”
文少卿抬腳走出去，這時太陽已然偏西，冬日的陽光總是那麽短。
跟著司馬謹，兩個人來到之前來喜說的白家酒樓，在小二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一個包廂，裏麵的裝潢是典型的古色古香，不過不同的是包廂裏麵還分了小隔間，外麵應該是給下人們等候服侍的地方。
文少卿來到桌子前，這裏是臨窗，從二樓可以看見西街的大部分景色，看來對方倒是用心了。
司馬謹微笑著坐下來，揮揮手示意跟在他身後的小廝離開。
文少卿見他這樣，對著來喜幾人也揮了揮手。
來喜有些猶豫，畢竟少爺在汴梁城和外人沒什麽交集，說不定會被人騙了，糾結的看著文少卿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求壽和求福給拖了出去。
“文兄的下人們很是貼心。”司馬謹笑了笑，伸出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壺給文少卿斟了一杯茶。
文少卿端起來酌了一口，苦、澀是第一反應，看來這個時代的茶葉還不是很好。
“年紀小，不穩重，讓司馬兄看笑話了。”
“哪裏哪裏，我倒是挺喜歡這樣的。”司馬謹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見文少卿皺起眉頭，笑道：“文兄，這茶如何……”
“還行。”文少卿神色淡淡的，將茶盞放在桌子上，抬起眼看著對麵含笑的人，就這麽一動不動。
許是文少卿的目光壓迫力實在是太大，讓對方終究承受不住。
輕輕地將茶杯放下來，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僵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文少爺，冒昧請你過來，的確有些突兀。但想來在這汴梁城，司馬謹也不過是別人眼中的笑柄。上次我出府偶然見到文少爺，便被您的風采所折服，一直想要結交沒有幾乎，所以才……”
文少卿不說話，就這麽看著。
司馬謹覺得渾身像是無數的鋼針紮著，有些不自然，又是摸了摸鼻子。
“文少爺，明人不說暗話，上次我在街市上看見你，就知道你不是一個甘於平庸的人，不會因為……那些人而低調下去……我隻是想找個人合作而已。”
文少卿聽著他的話，端起茶杯又是喝了一口，那苦澀的味道還是不適應，幹脆的放在桌子上，微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
“司馬少爺謬讚，作為一個被趕出家門的人來說，您的評價實在是太搞。而且我並不覺得你和我之間有什麽好合作的。”
“文少爺……”司馬謹見文少卿這樣不鹹不淡的說著，拒絕的意思很是明顯，不由得有些著急。
“說實在的，司馬家在汴梁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司馬謹說道這裏，嘴角的笑意也漸漸地淡了，帶上一抹苦澀，“我司馬謹說起來是司馬家的二少爺，但身份實在是……”
“我是庶出，家裏麵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是嫡子做主，大夫人害怕我們兄弟會給她的兒子造成麻煩，自然是不遺餘力的打壓。如今我已經快二十，卻依舊一事無成。”
司馬謹慢慢的述說著，對於豪門宅子裏麵的隱秘並沒有隱瞞：“而我並不想一直這樣碌碌無為下去，之前我懇求我爹，他便給了我些銀兩，讓我自己折騰，至於成果……”
司馬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視線從窗戶看過去，那眼中的寂寞與不甘，讓文少卿心頭動了一下。
“他說，給我三年，若是成果便讓我自立門戶，若是不成……便要給我指婚，讓我……以後都聽家裏的。”
收回視線，司馬謹就這麽盯著文少卿：“我不甘心。”
看著麵前的人，眼中燃燒的熊熊烈火，那不甘平庸的野心，文少卿垂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她喜歡有野心的人。
見文少卿不說話，司馬謹期待的看著她，也默默地不說話了。
當小二將所點的飯菜送上來之後，文少卿拿起筷子夾了點魚肉，口腔中的腥味讓她不由得皺起眉頭。果然這個時代的調味料還是少了點。
“我並不覺得我可以幫你。”文少卿咽下口中味道並不是很好地魚肉，慢慢的說到。
司馬謹見文少卿開口，那緊張的心也漸漸的平複下來，盯著文少卿那雙冷冷清清的眼眸笑了笑：“直覺。”
“這理由……”
“不可信，但是我就是這麽認為的。”司馬謹言之鑿鑿，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文少卿不緊不慢的將所有的菜品嚐了一遍，之前吃了那麽多的小吃和點心，現在也沒什麽胃口，放下筷子開口：“既然你這麽相信我，我也不好推辭。但實話實說，目前我一窮二白，名聲不好，你……可要想好了。”
“文少爺多慮了，既然相邀便早已經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