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最壞的準備
第392章 最壞的準備
陳曼莎等人的罪行，由她們的口供加上厲雲摯等人提交上來的證據，警方的取證等，很快便被提交到檢察院準備開庭候審。
自那天晚上的衝擊過後，葉小籬腳上的石膏便開裂了。
將石膏取下的時候，就連醫生都驚奇她的傷勢居然恢復得如此之快，尋常人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療好的傷，她卻只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重獲自由的葉小籬，心情卻是沒能徹底好轉。
厲老夫人擁有了新的醫護團隊，先前她的中風因韓仁的人為介入導致，可現如今要想將她徹底復原，卻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事。
畢竟她已經七十多歲，身體機能等各方面都遠沒有年輕人那般。
而在陳曼莎被關進警局后的幾天時間裡，葉小籬每天都陪在厲老夫人的身邊，儘管她還是和之前一樣，中風狀態無法說話，但葉小籬能夠從她的觸碰中，感受到奶奶想要康復的念想。
她一直有個信念。
想要醒過來，想要在陳曼莎開庭的那天，出庭當證人。
她想要親眼看著她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
葉小籬將奶奶這些想法都如實告訴給厲雲摯，而她則擔任起蘇沫兒先前的角色，每天都花大量的時間陪在她身邊。
如今的葉小籬，看到了太多人世間發生的事，讓她的想法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單純。
發獃時，她會想，人們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能夠讓自己痛快，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傷害別人嗎？
葉小籬陷入沉思。
直到，一個聲音從陽台那兒響起。
「想什麼呢？最近這一天天的，天天陪著這老太太……」
是白柔。
出神中的葉小籬，因白柔的聲音出現而朝陽台看去，只見白柔依舊縮化在橘貓身體里，尾巴優雅的在身後搖晃兩下。
她的語氣清冷，好像對於這些事已經見怪不怪那般。
「二姐。」
房間里沒有別人，葉小籬直接喚了她一聲。
白柔又一次晃了兩下尾巴，朝她走近的時候，她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而後又跳到了床上，直接蹲坐在厲老夫人的床沿。
看著那依舊在中風狀態未能醒來的老太太，白柔嘆了口氣，說：「幺婆在妖界，一定也很想你。」
「……」葉小籬無言。
聽見白柔那無奈的話語，她彷彿被人戳中了心裡的軟肋。
在妖界也許才過了幾十天，可她在人間卻已待了近一年的時間，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幺婆，真的很想念她和族人們。
葉小籬咬了咬唇，眼底有淚，情不自禁的漫上眼眶。
這時，白柔看了她一眼，又說：「你在人間經歷的事，我都聽景易說了。」
「人間太複雜，人心叵測讓人難以判定。在妖界時，幾百年來大家都把你當寶貝一樣供著，從來沒有人欺騙過你、背叛過你，可這一切滋味，你都在人間切實的體驗了一遍。」白柔說著，語氣中夾雜著越來越多的無奈與酸澀，「當然，你所收穫的也並不完全都是壞的，至少厲雲摯他對你是一片真心。」
「你願意為了他，一直留在這複雜的人間嗎？放棄妖界所有的一切？」
白柔忽然間提及的問題，讓葉小籬的眉頭蹙起。
她不解的看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正經又認真的問：為什麼只能二選一？如果我有一天回去妖界，我也會像你一樣，經常來人間看我愛的人。老公他之前就表過態的……
聽到葉小籬這麼說，白柔無奈的笑，道：「妖，若是下定決心要與人相愛，就得做好隨時被拋棄、被背叛、被遺忘的準備。這就是為什麼妖界一直盛行著那一句——人妖相戀，沒有結局。無一例外，是因為所有愛過的人，都經歷了那些……」
白柔提及的話題太過深沉，讓葉小籬的情緒變得更加低落，她在此刻抗拒著接受這些訊息，於是逃避的別開腦袋和視線，更沒有回應。
從她的這些表現上看，白柔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葉小籬的心理，她也沒有強行要她表態，語氣轉而柔軟了一些，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藉由這些再告訴你一個事實，也許是你需要考慮的另一面——不是所有妖，在成妖之後都能在妖界和人間自由來回的。」
白柔的話，讓葉小籬的心咯噔了一下：為什麼？
「原因有很多種，當初最根本的原因，是它賦予的使命就不是普通的妖，或因罪孽，或為救贖……」白柔說著，語重心長的看著葉小籬說，「我不是在危言聳聽，只是想讓你知道，不論是人間，還是妖界，都沒有看起來那麼和諧單純。」
「……」葉小籬無言。
本就煩亂的心，因白柔的這些話而顯得更加複雜難受。
白柔說著，從床上跳下來，說：「我想說的話就這麼多，如何考慮，如何選擇都是你的自由。我特意過來這兒，就是想來和道個別，我需要回妖界幾天，你在人間的日子裡，務必保重。」
一聽白柔準備要走，葉小籬激動的問：小易易他知道你要離開嗎？
然而，她並未等到回應，白柔便起身跳躍，從病房外的陽台離開，只留給葉小籬一抹細小的身影，不一會兒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葉小籬愣在陽台。
隱約間，她感覺白柔的出現和她剛才說的話，好像是在暗示著她什麼。
心就像是隨著她的離開而被挖走了一大塊，感覺到空落落的。
葉小籬站在陽台上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退身回到房間內，可也正是因為她的再次回房，發現那奶奶原先閉上的眼睛在此刻睜開來。
與之前那混沌的眼神相比，眼珠子里好像在一點點凝聚起光芒。
「奶奶，奶奶……」
葉小籬激動的上前，呼喚著她，「你聽得見我說話對嗎？你現在清醒著對嗎？」
厲老夫人企圖張嘴，可嘴唇只能微微張開，並不能發出聲音。
可那動作就已經給了葉小籬莫大的鼓舞，她連忙大聲呼喚醫護人員過來查看情況，並且在第一時間撥打電話給厲雲摯，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