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告別
第276章 告別
葉亦宸的話讓葉小籬震驚。
她的心輕輕一顫，遲疑著不知該退步回去，還是繼續進去找夏之玥。
來找她？找她做什麼？
葉亦宸在這之前對她的種種，那些表態和激動的神情還歷歷在目，葉小籬不知所措。
在這之前，她可以苛責葉亦宸，可直到上次感受到原主的內心后，她才明白過來這兩人的感情真的很不容易。
艱難到——要用死亡來終結。
葉小籬猶豫著沒有給出回應，站在門外的葉亦宸也像是感受到她的顧慮般，又補充道：「你不用擔心，不會像之前那樣。」
他說著，提唇淡然一笑。
陽光下的笑容，配上他此刻的容貌格外好看。
葉小籬用餘光看在眼裡，最終選擇退步，站定在他面前。
她看著他，見到那雙琥珀色的眸里，隱藏著深深的愛意，但已被完完全全壓制。
兩人之間隔著一米的距離，不近不遠。
葉小籬只是看著他，像是在等他開口，沒有了往日的吵鬧，清澈的眼神也沒有情緒波動。
這樣的她，是他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我事後反省了許多，關於你對我說的那些話……」葉亦宸忽而間開口道，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他垂下的眸里，掩藏著內心的動蕩。
葉小籬聽得認真，抬眸看他，只見葉亦宸將身子靠在圍牆上，唇角微微勾起。
不知道他為什麼笑，葉小籬的眼神未動，打量著面前的他。
「你說得對，已經提交的答卷，那些錯誤的答案是無法抹去重新填寫的。」葉亦宸分明的喉結上下滑動，「執迷不悟只會傷害更多的人。」
「過去這些年，我一直執著於自己眼前的利益，而忽略了很多應該肩負的責任和義務。」
葉亦宸忽然轉變的態度，有些出乎葉小籬的預料。
她看著他，內心動蕩。
「所以我打算重新開始了，去堅守我的初衷。」葉亦宸說著，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度，「嚴守紀律，絕對效忠，永不背叛，為餘生負責。」
「……」葉小籬感覺鼻頭酸酸。
如果葉亦宸就此醒悟，決定放下恩怨過錯，向陽而生的話，那麼原主的心死離開也不算是白白犧牲。
至少，雙方都對餘生有了新的認知。
「小籬，謝謝你。」葉亦宸說著，抬眸看向葉小籬。
那深邃中的眼神依舊深情，只是少了幾分愛欲，多了幾分虔誠。
就像是面對信仰時的虔誠。
看著她，他笑了，葉小籬卻紅了眼。
她喜極而泣，原來真正最了解他的人是原主，她所做的一切，換來了她想要的結果。
這就是對過去那段情感最好的交代吧！
「明天我就要歸隊了，下次見面不知何時，想來還是再來見你一面。」他說著，對葉小籬張開了雙臂，「當作告別，最後一次，好嗎？」
「……」葉小籬的內心動蕩。
他們身在夏家別墅區，儘管來往的人煙稀少，可若是被裡面的人看到，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
葉小籬目視著葉亦宸，那清澈的眼瞳里倒映著她的臉。
想起之前她面對媒體時的回答，她只是把他當作兄長的話，他們就只是兄妹而已。
無關乎男女之情，就只是兄妹。
葉小籬順從的回應，張開臂膀靠近葉亦宸，他也再沒有向以前那樣緊緊相擁。
只是短暫的擁抱過後便鬆開她，語氣里滿是滿足，以及夾雜著的說不出的訣別的氣息。
「謝謝你。」再一次，葉亦宸對她說。
兩人鬆開之後，葉亦宸再次看她，目光深刻的從她身上掠過，像是要將她的模樣一寸一寸牢牢的刻進心裡一樣。
又一次，兩人之間隔著一米的距離，卻好似有著一條越不過去的鴻溝。
見葉亦宸退身就準備走，葉小籬伸手挽留，「誒，亦宸哥哥……」
背對著她的葉亦宸停下腳步。
他沒有轉身，怕一個轉身間再看她一眼，自己建立了這麼久的心防會再一次土崩瓦解。
「你……不去看看嫂子嗎？」葉小籬輕輕咬唇，為夏之玥說話，「來都來了，她……等你很久了。」
葉亦宸苦笑。
短暫的沉默中，耳畔有風，從兩人的身邊呼呼吹過。
「讓她好好養胎吧。」
留下了這一句話后，葉亦宸又一次邁起原本停下的腳步，往前走，再也沒回頭。
葉小籬站在原地。
直到看到葉亦宸上車欲走，她才從他剛才的話里反應過來。
讓夏之玥好好養胎。
意味著——他同意她留下這個孩子了！
葉小籬內心一陣動容，想笑，可不知為何，眼角有感動的淚隨之落下。
他們都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
隨後，葉小籬拭去眼角的淚，轉身回別墅，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夏之玥。
殊不知，在二樓房間里的夏之玥，將她和葉亦宸剛才的一幕幕都看在眼裡，她站在窗口冷漠的笑，對夏母說：「媽，你看到了吧？亦宸都到了家門口，她不讓他進門，還擁抱他，挽留他，為了他流淚。」
「……」夏母無言，面色隨即而變得難堪。
兩人的相見，是夏之玥先發現的，等到夏母上前親眼所見時，葉小籬和葉亦宸已在圍牆之外，隔著一定的距離，也未能看清具體的舉動。
可葉小籬和葉亦宸相擁，並在進門后拭淚的動作，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原先的改觀，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嫂子，嫂子……」
葉小籬內心歡喜，喚著她走上樓來，可不曾想，她才剛來到二樓的門外，尚未來得及去開門，房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
「小籬。」夏母從屋內出來，帶上背後的門時，表情冷漠，「之玥在休息。」
「誒？嫂子她不是……」葉小籬愣了一下，想說剛才明明看到她站在床側。
葉小籬欲言又止，夏母微笑，並未作退讓。
感受到夏母的情緒變化，葉小籬蹙蹙眉頭，打算把葉亦宸剛過來時說的話重複一遍。
這時，樓下傳來傭人的聲音，「葉小姐，厲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