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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訂閱比例≥50%可正常閱讀, 否則需延遲三日, 補足可立看  前世的李博遠可能也是奔著這個來的,但不知為何今生桓澈代替了李博遠。


  而桓澈要想知道沿海抗倭□□,最好的法子就是徵詢於民。可自古民不與官斗,這事做來許是不易。


  眼下他們父親的案子在他手上,他們不敢扯謊。至於桓澈之前將她們母女三人一併傳去,大約是為了掩飾他的目的。


  但若是這樣的話, 有個地方說不通——她一個小姑娘能知道多少東西?為何讓她也跟著?

  顧雲容想得腦袋疼,索性姑且丟開。


  她認識桓澈多時,有時候覺著自己比誰都了解他, 有時候卻又覺著她從未了解過他。


  她很難猜到他的心思。或者說, 大多數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猜的確切與否,因為他極少坦明心意。


  這應當與他的經歷有關。


  顧嘉彥自打上了馬車就開始安慰妹妹。他覺著小姑娘遇見被人退親這等事應當都是傷心的, 可他說了半晌,卻發現妹妹神色如常,並無半分強顏歡笑的意思,倒是舒了口氣。


  但這口氣尚未舒完, 他即刻便又想起了一事:「小妹可要防著那位。」他朝前面抬了抬下巴, 暗指前面馬車裡的桓澈。


  「我看他就不像個正經人, 不好好查案, 倒出來溜達,」顧嘉彥的嗓音壓得極低, 「什麼體察民情, 有體察民情帶上漂亮小姑娘的?」


  顧雲容忍俊不禁。


  若以對女色的喜好程度來作為正經與否的評判, 桓澈簡直堪稱舉國正經楷模。在外人看來,他性情古怪又冷淡,莫說姬妾,他身邊連個貼身丫鬟都沒有。


  但他丰神雋拔宛如畫中仙,又是龍子貴胄,從前也有宮女丫鬟鋌而走險試圖去爬他的床,結果床還沒爬上就被握霧拏雲拎去宮正司或交與王府管事了。這些人後頭都沒了下文。


  皇帝為給這個兒子娶媳婦一度十分絕望,只恨不能按著他的腦袋拉郎配。


  不過……後來她見識到了他的另一面。


  其實她與他做露水夫妻的那晚,她就震驚不已。她以為他這麼正經的人即便在意亂情迷的狀況下也不會多麼過火,誰知他那晚獸性大發,她翌日雙腿直打顫,險些爬不起來。


  顧雲容思及後來的事,垂眸斂容。


  她是他的特例又如何,她曾努力親近他又如何,他終是不愛她。如今她終於跳出他這個坑了。


  等父親的案子了結,她就徹底跟這個人沒有關聯了。


  顧嘉彥見妹妹前面竟在笑,又氣又急:「小妹莫看他生得一副好皮囊,說不得是個衣冠禽獸。」


  小姑娘最愛美好的姿容,那王爺簡直天生一把拐騙小姑娘的好本錢。


  顧雲容笑嘻嘻道:「你妹妹機靈著呢,哪兒那麼好騙。」


  顧嘉彥輕哼一聲,不以為然。


  半個時辰后,桓澈的馬車在望仙橋下停下。


  他命眾人換乘竹筏,渡水至對岸。


  顧嘉彥下了竹筏,騁目環視對面一片稻田,是真有些懵了,王爺這是來估摸今年的收成的?可這才剛插上秧,綠油油的一片小苗苗能看出什麼來?


  顧嘉彥正琢磨著,就聽桓澈問道:「江浙這邊稻田皆是這般規制?」


  顧嘉彥點頭:「庠生曾往別處遊學,見各處水田相差不大。」


  他已得秀才科名,因而自稱庠生。


  「田埂最寬幾何?」


  「約莫二尺有餘。」


  桓澈忽命一小廝去打探這塊稻田的主家。須臾,小廝回返稟說這塊地如今是一戶姓胡的佃農在耕種。


  桓澈點頭,著人將那佃農尋來,說要借他一小塊水田暫用,事畢會給他補償。


  桓澈是微服出行,但即便不看穿戴,單瞧那清貴的氣度也知非等閑之輩,那胡老漢揣度著補償不會少,當下滿口答應,末了好奇問道:「不知公子要作何用?」


  桓澈淡淡道:「比武。」


  胡老漢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闊人就是花樣多,難道如今時興在稻田上比試耍子?


  桓澈命握霧與拏雲拿□□上前來,立在田埂上過幾招,並交代要放開些,莫要顧忌腳下秧苗。


  握霧與拏雲這邊才開打,遠處就有十幾個農戶抄起傢伙奔著這邊來。


  桓澈巋然不動,甚至連眼皮也未抬一下。


  顧雲容暗中觀察半日,悄悄拉了拉顧嘉彥的衣角,小聲道:「哥,你看這個方位……我怎麼記著這是謝家的田?」


  顧嘉彥一愣,四顧一圈,一拍腦袋:「好像還真是誒……這可真會挑地方。」


  那撥農人才沖將過來便被桓澈身邊作莊戶人打扮的護衛攔住。農戶們嚷嚷著他們無故踐踏秧苗,要去官府告他們。


  桓澈身邊小廝懂吳語,厲聲道:「我家主人已徵得佃農同意!」


  內中一領頭之人似是個管事的,冷笑道:「跟佃農說頂什麼用,我家東家可沒答應!」


  顧雲容不以為然。桓澈應當只是在做小範圍的試驗,縱是在稻田裡列一個小方陣其實也占不了多少地方,既然不是興師動眾的事,即便只是賠償佃農也足夠了。這撥人顯然是來訛錢的。


  訛錢訛到親王頭上來了,竟還說要告官……


  顧雲容轉頭看向桓澈,但見他根本沒往這邊看,只是聚精會神地觀察握霧與拏雲比試,隨後又逐漸命人加入對陣,直到加到二十五人。


  顧雲容微微眯眼,國朝兵士以隊為單位,一隊二十五人。


  桓澈驀地從護衛手裡取過一柄七尺長刀,不時揮刀側襲眾人,又命其餘護衛如他一樣突襲,並逐漸往一旁的水塘窪地轉移戰陣。


  一面打,一面再往下撤人。


  顧雲容看著陣中越戰越勇的握霧與拏雲,倒也想起了些往生事。


  握霧與拏雲是桓澈的貼身護衛,武藝超絕,對桓澈忠心耿耿。顧雲容覺得這兩個性情搭一起極是有趣,握霧腦子比較直,拏雲則鎮日都是一副死人臉。


  所以顧雲容在背地裡給這兩個起了個綽號,沒頭腦和不高興。


  不過特性最為鮮明的怕還要屬他們主子,只是這特性平日輕易不顯。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農人遽然驚呼少東家來了。


  顧雲容一轉頭,正看到謝景乘舟疾渡而來。


  謝景甫一登岸,便直奔顧雲容這邊來。他到得近前便急道:「我正要往表姑家中去,可巧就在半道遇上你了。兜兜快隨我走,我要跟表姑說,這婚不退!」


  顧雲容覺著她該跟謝景談一談,但眼下顯然不是說話的地兒,思量一回,道:「回頭再說,表哥先回。」


  謝景又是怕她誤會,又是喜於偶遇,竟是囁嚅半晌,語不成句,眼睛里全是顧雲容,農戶們焦急地訴了幾回秧苗被踏之事,他都一字未入耳。


  直到桓澈拎著他的七尺大刀大步而來。


  謝景是個自小拿筆杆子的書生,瞧見這把比他還高的刀,便是一驚。


  這把刀……竟瞧著像倭刀。


  倭寇喜使長刀,長刀劈砍威力巨大,而國朝兵士慣配短刀,因此據說在交戰時,倭寇的全力一刀能連著國朝士兵手中兵刃和脖子一起斬斷。


  這人哪來的倭刀?


  謝景面色一寒,將顧雲容護在身後,嚴容質問桓澈是何人。


  桓澈漫不經心地將他的七尺大刀換了個手持握,仍舊穩穩噹噹拎著:「足下又是何人?」


  「我乃此間農戶的少東家,」謝景此刻終於看到疑似桓澈手下的一群人正在糟踐他家的秧苗,一時怒不可遏,「毀人秧苗,你是當這錢塘縣沒有王法了么!」


  顧嘉彥暗暗朝謝景翻個白眼。你跟王爺說什麼王法,那王法就是他老子定的。


  桓澈瞧著他護顧雲容跟母雞護雞崽兒似的,徑直越過他朝顧雲容道:「作速了結,待我這邊事了,還要再換一處地方。」


  謝景聞言一僵,扭頭望過來,急問道:「他究竟是何人?」其實他想問「他是你何人」的,但他竟忽然不敢這樣問。


  顧雲容不知如何作答,看向顧嘉彥,顧嘉彥看向桓澈。


  桓澈不予理會。


  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楊氏。


  楊氏心眼小,趕來問明狀況后,當下就疑心是顧家人因著退婚之事懷恨在心,這是領著人來鬧事來了。


  不然誰會在稻田上打鬥?至於對方說會照價賠償,楊氏覺著那不過是個說辭。


  桓澈不耐煩與他們磨纏,待握霧與拏雲演武罷,他便要著人賠付胡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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