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此為防盜章, 買夠訂閱的50%就可看到最新章, 或者等待72小時 柳翠芳沒接,她的臉慘白, 眼睛充血,嘴唇發抖。
平時她挺愛打扮,到她這把年紀還喜歡粉嫩的東西, 尤其是髮夾, 常買常戴, 這會兒披頭散髮,跟個瘋子似的。
「沒,沒有。」
顧長安聽到聲音抬頭:「那張龍怎麼會……」
「不知道……不知道……」
柳翠芳又開始神經質的念叨,語無倫次, 「張龍不是學習的料,初中跟人四處混,大大小小的禍闖了不少, 有次都進了局子。」
「他爸沒死之前, 家裡的錢就被他給全弄了去。」
說到這裡, 柳翠芳的驚恐褪去一些,被憎惡的情緒覆蓋。
顧長安將柳翠芳的表情變化收盡眼底, 她怨恨已逝的丈夫,認為那些錢應該有她的份, 憑什麼都留給他兒子?還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顧長安問道:「張龍不是賣鞋了嗎?」
「是, 後來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學好了, 進了一大批鞋堆的滿屋子都是, 他就跟那些鞋睡在一起,整個人有些癲狂,好像守的是金山銀山。」
柳翠芳抹把臉,嘴角掛著冷笑,「賣的錢去哪兒了我跟他爸都不知道,反正就聽他吹,說自己一天賣多少鞋。」
話落,她大概是想起了早上的一幕,臉上的嘲諷頓時消失無影,徒留恐懼跟噁心。
顧長安用安撫的語氣說:「阿姨,有警方介入,案子應該很快就能有眉目。」
「不可能的。」柳翠芳喃喃,「那明顯就不是人乾的,是鬼,一定是鬼,滿臉都是髮夾,皮肉都翻出來了……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肯定是鬼,小,小顧,把門關上,窗戶也關上,都關上,快快啊!」
她嘶啞的喊,神情發瘋。
顧長安挑了挑眉毛,張龍的死帶給繼母的不是悲傷,是恐怖。
關好門窗,顧長安回到床邊,壓低聲音說:「阿姨,我聽老一輩說冤有頭,債有主,如果真是那東西,張龍他是不是以前做過什麼?」
原以為會聽到惡聲惡語,卻沒想到柳翠芳竟然搖了搖頭。
「張龍那小子是混,但都沒鬧過人命,自從賣鞋以後就時不時的給人送鞋,大傢伙都說他轉性了,他瘋了以後還說他可惜,希望他能好起來。」柳翠芳想起了什麼,情緒變得激動,「就隔壁那喪門星,不知道使的什麼妖術勾了他的魂,他老給她送鞋。」
顧長安的眼睛微眯,轉瞬后恢復如常:「我來這裡好就幾天了,還沒見過右邊那家有人出來過。」
柳翠芳說:「那喪門星臉上有塊紅色胎記,那胎記很大,霸佔了她的大半邊臉,你不見好,省得做噩夢。」
顧長安有點意外,不是說能勾魂嗎?還以為是個絕色美人。
「正因為她是那個不人不鬼的樣子,我才說是用了妖術。」柳翠芳語氣嫌惡的說,「正常男的誰不是看到就躲開?」
她煞白著臉:「小顧,我不知道你跟張龍是怎麼認識的,你,你自己當心著點,別也沾上什麼東西。」
顧長安迄今為止接觸過無數個謊言,都跟人心,人性密切相關。
生活的這個世界既美好,又可怕。
這年頭連親媽都能對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下狠手,虐待致死,后媽的排斥跟厭惡比較起來就不算事兒了。
柳翠芳不喜歡張龍,對他的態度很差,這一點並不可疑,算是多數后媽的正常反應。
張龍的死她是真的不知情,至於丟的那雙鞋……還不好說。
顧長安看了看手機:「阿姨,不早了,我先回……」
柳翠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別,小顧,你別走,你留下來,留下來陪阿姨睡。」
顧長安的面部肌肉一抽。
柳翠芳似是覺得言語曖||昧,她有些難為情,幽幽的嘆口氣道:「阿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張龍,小顧,你晚上留下來吧,陪阿姨說說話。」
哪怕隔著大衣,毛衣,還有秋衣,顧長安被抓的地方依舊起了曾雞皮疙瘩,他忍住把人甩到牆上的衝動。
「阿姨,你家的親戚呢?」
柳翠芳的臉色變了變,硬邦邦的順:「我跟他們不熟。」
顧長安剛要說話,樓下傳來了拍門聲,伴隨錢飛的喊聲:「柳姨!」
他說:「我去開門。」
柳翠芳不敢一個人待著,跟他一塊兒出去了。
錢飛一見到柳翠芳就拉住她的手:「柳姨,我昨晚在朋友家過的夜,剛才回來才聽說了張龍的事,你怎麼樣?沒事吧?」
柳翠芳啞啞的說:「嚇出了半條命。」
錢飛還拉著她的手不放:「哎,真沒想到張龍會突然出事,柳姨,晚上去我家睡吧。」
柳翠芳明顯的心動了,她巴不得離開這剛死過人的地方,但她又有顧慮。
「去你家?算了吧,你爸媽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有小顧陪我。」
顧長安尚未說話,錢飛就立馬說:「我爸媽去走親戚了。」
一旁的顧長安捕捉到錢飛的拇指摩|挲過柳翠芳的手背,兩次。
儘管顧長安沒有過感情經歷,卻也知道這個小動作的意味。
柳翠芳把散下來的髮絲往耳後別:「那好吧。」
錢飛的嘴角咧開,看著柳翠芳的眼神露||骨,好像忘記了發小早上死了的事。
顧長安的目光不動聲色在兩人身上掃了掃,面無表情的離開。
張龍死了,接下來的事會很麻煩。
心情陰鬱的顧長安去右邊的那家敲門,沒人應答,他等到天黑以後,偷偷翻過院牆。
落地的瞬間,顧長安感覺有一股陰風襲來,像是有人貼上顧長安的後背,對著他脖子吹了口氣。
顧長安搓搓露在衣領外面的一截後頸,就在他抬腳往前走了兩步的時候,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是陸城的電話。
手機震的時候,那股陰風好像消失了。
顧長安把電話掛斷,手機又震,這次是簡訊。
陸城:長安,我迷路了。
顧長安面色陰冷,你迷路關我屁事?
下一刻,顧長安又收到簡訊,陸城自報方位,以及一句話。
【昨晚在醫院裡,除了我和你,還有十幾個人,很吵,也很擠。】
顧長安的眼底猛地閃了閃,他原路撤退,去找陸城了。
在顧長安走後,原本死寂的院子里響起了咳嗽聲,一聲比一聲激烈。
「咳……咳咳……咳咳咳咳……」
「嗯,對。」顧長安說話的同時,把左手提的禮品袋子換到右手,這個動作有明顯的提示意味,我給你們帶了不少東西。
柳翠芳看見了,忙把門拉開:「進來吧進來吧。」
顧長安跨步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髒亂的院子后是棟兩層小樓房,紅磚砌的,沒刷石灰,在周圍的一片白裡面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
柳翠芳去踢門,腳伸到半空想起來什麼頓了頓后收了回去,改成用嘴喊:「張龍,起來沒啊?你朋友看你了。」
屋裡沒有響動。
柳翠芳下意識就要開罵,左側傳來聲音,「阿姨,門好像沒鎖。」
她用手一擰,還真擰開了。
屋裡比外面還臟,一股挑戰人極限的惡臭味破門而出,生活垃圾丟的到處都是,地上還有尿液,散發著難聞的騷味。
張龍穿著單薄的衣服褲子躺在地上,兩眼閉著,臉跟嘴唇都泛青色。
顧長安將目光從張龍身上移開,快速在整間屋裡掃動一圈,沒有任何遭到外力破壞的痕迹。
柳翠芳小跑著進去,她扯開嗓子,一副驚慌的樣子:「張龍,你怎麼了?」
顧長安蹲下來查看:「只是昏了過去。」
柳翠芳拍拍不斷起伏的胸脯:「還好還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面對張龍死去的父親。」
顧長安的餘光不易察覺的從婦人臉上掠過,沒錯過她那套關心背後的冷漠跟厭惡。
張龍醒來就往外面跑,柳翠芳在後頭喊:「回來!早飯還沒吃呢!」
說話的功夫,張龍已經跑了出去。
柳翠芳扭過頭對青年說:「張龍這幾天一直這樣。」
顧長安問道:「他怎麼了?」
柳翠芳的說詞跟顧長安在老大爺那兒聽來的大同小異,張龍是突然瘋的。
顧長安始終相信兩句話,一是冤有頭,債有主,二是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柳翠芳拍拍棉襖上沾到的灰塵:「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顧長安笑著說:「阿姨叫我小顧就行。」
柳翠芳一張老臉上擠滿褶子,她也笑起來,挺客氣的問:「那小顧你吃了沒,沒有就一塊兒吃吧。」
顧長安說吃過了。
坐了會兒,顧長安粗略的觀察了客廳,視線在牆角凌亂擺放的鞋那裡掃了掃,他隨意的問道:「阿姨,張龍是真的把鞋給弄丟了嗎?」
柳翠芳說:「是丟了一雙鞋。」
顧長安不動聲色的問道:「丟的什麼鞋?」
柳翠芳喝兩口粥:「是雙球鞋。」
球鞋?顧長安探究的目光投過去:「那能找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