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此為防盜章, 買夠訂閱的50%就可看到最新章, 或者等待72小時  顧長安晃晃魚線,青魚也跟著晃晃,他停下來,青魚就停下來。


  「……」


  顧長安側頭看身旁的男人。


  陸城一臉無辜。


  顧長安把魚塞簍子里,將簍子提到一邊的河裡, 固定在岸邊, 剛才硬邦邦如同屍體的魚又開始活潑起來。


  顧長安又一次將目光放在男人身上。


  陸城挑了挑眉毛:「嗯?」


  顧長安偏過頭, 將視線收回, 這男人是個禍害,還好他不是gay,真是萬幸。


  沒過多久,陸城有事走了, 河邊只剩下顧長安。


  之後顧長安一直圍繞著這條河釣魚,卻再也沒釣到過有價值的謊言,雖然說人不能太貪, 但這結果真的令他很失望。


  他站起來活動活動酸痛的手腳,坐這麼長時間, 屁股都坐麻了。


  立春發來簡訊, 提醒顧長安還有兩天就到20號了, 叫他別忘了去她家一趟。


  顧長安回了一串省略號。


  手機響了,立春打來的, 問省略號是幾個意思, 表示不懂。


  顧長安把手機擱馬紮上面, 開了免提,動手收漁具:「你猜。」


  立春哼哼哼:「肯定是嫌我煩。」


  顧長安輕嗤:「知道還問?」


  立春吸氣呼氣:「長安,你要是再這麼不憐香惜玉,我可就要喜歡大病了哦。」


  「憐香惜玉是什麼東西?」


  「我從明天開始只喜歡大病,不喜歡你了,不會管你死活。」


  「趕緊的。」


  「掛了!」


  話是那麼說,立春卻沒掛,她嚴肅起來:「長安,我這幾天心裡挺慌的,就感覺要出什麼事。」


  顧長安手上的動作一頓,他也有那樣的感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想不起來了。


  顧長安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陸城,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最近的「偶遇」出現的有點頻繁。


  陸城單手插兜,微昂首打招呼,一派優雅高貴。


  顧長安在陸城周圍發現一個扒手的蹤跡,他沒出聲,目睹對方下手,得逞,撤離。


  陸城全程沒有察覺,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丟了皮夾。


  有意試探的結果出來了,卻不能讓顧長安就此罷手,他將手裡的漁具包遞給男人:「你幫我拿一下。」


  陸城接過去,尚未開口,青年就轉身進了左側的一條支巷,很快不見身影。


  並沒有急忙追上去,陸城隨意的疊著長腿,斜倚著石牆,騰出手拆開橡皮糖,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另一頭,扒手在巷子里驗收戰利品,他扒開一個皮夾看到厚厚一疊百元大鈔,激動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自從流行手機付款以後,鎮上的人出門就帶個手機,捂的很嚴實,身上不帶什麼現金,他們這個行業的平均收入每況日下,前景堪憂,都快吃不起飯了。


  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帶這麼多現金出門。


  感謝天感謝命運。


  「皮夾給我。」


  扒手正激動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他立刻把皮夾塞屁股後面的兜里,對著陌生青年裝傻:「什麼皮夾?」


  顧長安當時只匆匆一瞥,還是記下了細節,他抬眉:「黑色的,帶火烈鳥圖案的皮夾。」


  扒手心下一驚,這小子是那個大財主的同夥?

  管他呢,反正到嘴的肥肉是不會吐出來的。


  扒手撒腿就跑。


  誒!怎麼跑不了了?他大力掙扎,後知後覺自己後面的領子被拎住了。


  扒手扭過頭,滿臉驚駭的看著陌生青年,這人站的位置跟他有一段距離,怎麼過來的?

  後頸一痛,扒手失去了意識。


  顧長安從扒手的褲子口袋裡拿出皮夾,指腹摩挲,質地柔軟,是上等貨。


  皮夾左下角的火烈鳥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能飛起來。


  顧長安發現皮夾里只有現金,沒有一張卡,更沒有涉及隱秘的東西,這皮夾像是臨時配置的,辦完事回去就扔掉。


  顧長安失望的嘖了聲,原路返回。


  沒過多久,陸城一摸口袋,說皮夾沒了。


  顧長安正要開口,就聽到他無所謂道:「丟就丟了,反正也就兩三千。」


  「……」


  顧長安打消了將皮夾丟地上,再指給他看的念頭。


  沒錢寸步難行。


  這人身上一分錢沒有,看他接下來怎麼辦,跟誰接觸。


  到時候也許可以有收穫。


  至於皮夾這個燙手山芋……先隨便找個地兒放著吧。


  顧長安一路帶著大尾巴回去。


  「顧小弟,你住這裡啊?」


  陸城驚訝的說,「我住你屋后那座山上的小廟裡,我們算是鄰居了,有時間可以串串門。」


  顧長安對稱呼不滿意:「我年紀比你大。」


  陸城露出不信的神情:「不可能。」


  顧長安笑:「我只是長得顯小,實際年齡很大,大到你難以想象的地步。」


  「那巧了……」陸城的唇角勾出一個弧度,他說,「我也是。」


  掩著的門從裡面推開,吳大病提著菜籃子出來。


  陸城問道:「他是?」


  顧長安不耐煩的斜眼:「你上午不是見過了嗎?」


  陸城不好意思的說:「我有臉盲症。」


  臉盲症?顧長安的眼睛一眯,目光探究的掃過去。


  陸城聳聳肩:「不過我也不會看誰都是脖子上頂個肉疙瘩。」


  顧長安的喉頭滾動,媽的,這形容還真噁心。


  「那你怎麼辨認?」


  陸城說:「聲音,眼睛,髮型,瞳孔,走路的姿勢,這些都是我識別面孔的方法。」


  顧長安回想了一下,他偽裝老爺爺那次戴的假髮,眼鏡換了,聲音也不同,包括走路的姿勢。


  去廟裡那次戴的帽子,口罩……


  「其實主要還是看我想不想記住,只要我想,就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出那個人身上的特徵,記入腦海。」


  顧長安的思緒被這句話打亂,他面無表情:「是嗎?聽起來好像很厲害。」


  陸城只是笑了笑。


  顧長安以為陸城會厚著臉皮蹭飯,沒想到他進屋坐了坐就走,說改天再來。


  晚上,顧長安準備從魚肚子裡面取出謊言,不知道怎麼搞的,他沒來由的渾身不自在,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著他。


  「大病,你去把門。」


  完了又說:「算了,我還是去密室吧,保險點,你在書房等我。」


  吳大病應聲。


  顧家的秘事關係重大,不能跟外人說。


  吳大病是機緣巧合之下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告訴他。


  片刻后,顧長安咬破手指,對著盆滴進去一滴血,他沒有就此停止,又接著滴了一滴。


  隨著盆里的青魚掙扎,血紅的水濺出來,弄的地上跟案發現場一樣。


  魚肚子里響起王婷婷的聲音,跟白天聽到的一樣,正當顧長安煩躁的想踹盆時,他又聽到了聲音。


  「何建應該是真的去雲南了吧……」


  顧長安摸了摸下巴,看來王婷婷除了自我催眠,還有別的情緒。


  是恐懼。


  王婷婷在說出那個謊言之前遭遇了一件可怕的事,就是何建的死,甚至極有可能是見到了屍體。


  她不敢面對現實,希望何建沒死。


  因為王婷婷懷疑何建的死跟張威有關,原因就是何建搶走了他的女朋友。


  張威心懷怨恨,伺機報復。


  王婷婷很害怕,期望張威還是愛自己的,這樣自己就會很安全。


  於是催眠自己。


  思路終止,顧長安吮掉手指上的血珠,晚飯都沒吃,就上床躺著不動彈。


  討厭的冬天快來了。


  當晚,王婷婷從外面回來,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背對著她,身上穿了件連帽衫。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空,何建遇害當天穿的就是那件衣服,她買的,錯不了。


  呼吸一停,王婷婷看到衣服上面有很多血跡,衣角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著血,她急促的喘息,鼻翼劇烈張縮,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像是有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何健!他回來了!


  王婷婷內心在尖叫,身子抖的厲害,她想逃跑,可是她動不了,鞋黏在了地面上。


  就在這時,背對著她的人發出沙啞的聲音。


  「那天晚上你明明看見了我的屍體,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救我……」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


  不斷重複著喃喃。


  「啊——」


  王婷婷發瘋的衝進樓道,腳下一滑,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男人雙手捧著顧長安的臉撫|摸,口中發出夢囈:「親愛的……」


  顧長安以一種臉上沾到大便的姿態飛速離開,狂奔到附近的河邊搓臉,快把皮給搓爛了才停。


  他坐在地上粗聲喘氣,想想又掬一把水洗臉。


  生平第一次被人摸,還是個男人,他的心情不亞於日了狗,不對,是日了公狗。


  吳大病等到顧長安回來,看他的臉紅的很不正常,奇怪的問:「長安,你的臉怎麼了?」


  顧長安的語氣陰森:「被狗摸了,太臟,我洗了幾遍。」


  吳大病覺得那不像是洗了幾遍,像是幾十遍,他想不明白:「狗是怎麼摸到的?」


  顧長安的額角鼓動:「跳起來摸的。」


  吳大病更想不明白了:「那你站著不動?」


  「……」顧長安摘了棒球帽扔到桌上,捋一把額前黑髮說,「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天很快就出現白光。


  顧長安坐在院子里的槐樹底下喝粥,心情很差。


  吳大病早早出門辦事去了,就他自己在家,一天才剛開始就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顧長安喝完粥癱著不動,一直癱到日上三竿才出門。


  萬元鎮是古鎮,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有濃郁的古韻流淌在大街小巷,是全國有名的景點之一,吸引一批又一批的遊客前來觀光。


  顧長安在東街轉悠,他從一家古董店前經過,又倒退回去,側頭往店裡看。


  店老闆在給一位客人介紹一款鼻煙壺。


  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那位大帥比。


  換了身黑衣黑褲,深重的色彩讓他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顧長安冷笑著勾了勾唇,他邁開長腿跨過門檻,往裡面走去。


  店老闆是看人下菜碟。


  進來的黑髮青年雖然氣質跟相貌都較為出眾,但衣著的料子都很普通,跟他面前拿著鼻煙壺把玩,一塊腕錶就能買他整個店的大客戶不能相提並論。


  因此店老闆沒管黑髮青年,全心全意圍著大客戶,指望能做成一筆生意。


  顧長安在店裡轉了圈就走,什麼都沒問。


  店老闆料到了,不奇怪,反正他還有大客戶,他剛這麼想,大客戶就跟著黑髮青年走了出去。


  不能走啊!


  「先生請留步,鼻煙壺不滿意嗎?店裡還有其他……」


  「我沒想買鼻煙壺。」


  沒想買?店老闆對著大客戶的背影吹鬍子瞪眼:「卧槽!那你幹嘛跟我比比半天?」


  一道冷冽的目光從門口掃來,伴隨著沒有溫度的聲音:「全程都是你在比比。」


  店老闆氣到吐血。


  顧長安沒走多遠,他走幾步左右張望,做出等人的樣子。


  左後方傳開聲音:「這位先生,我們見過?」


  顧長安回頭,看著男人說:「沒見過。」


  男人語氣困惑道:「你給我的感覺像是我們似曾相識。」


  顧長安扯唇:「都是中國人,有這種感覺不奇怪。」


  男人的瞳孔異常深黑:「我是混血。」


  「……」


  顧長安說:「看不出來。」


  男人抿著的薄唇劃開,勾勒出一個清晰的弧度:「混的比較不明顯。」


  又是這種無辜的笑容。


  顧長安一副等著他主動做自我介紹的姿態。


  男人爽朗道:「我姓陸,單名一個城,長城的城。」


  顧長安哦了聲,挺爛大街的名字。


  他笑了笑說:「我叫汪旺,姓是三點水的汪,後面那個是旺盛的旺。」


  陸城:「……這名字很好記。」


  顧長安笑而不語。


  陸城開口道:「汪先生……」


  顧長安打斷他,一派隨和的笑著說:「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陸城也笑,細看之下面部肌肉輕微抽動:「汪旺。」


  顧長安忍出想給他丟塊骨頭的衝動:「嗯。」


  爽。


  計謀得逞后,顧長安就不想跟這位叫陸城的男人玩了。


  來歷不明,不知深淺,演技派,這種人不適合深交。


  顧長安找借口告辭,他走著走著,忽地停下腳步往後看。


  陸城站在原地,單手插兜,唇邊噙著一抹笑,他沒有其它動作,就那麼看著顧長安。


  那笑容說不出的怪異,像生長在陰暗角落裡的一塊黴菌,讓人很不舒服。


  再看去,那張精緻俊美的面龐上只有友好純良。


  顧長安蹙了下眉心,他走幾步又回頭,那裡已經不見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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