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此為防盜章, 買夠訂閱的50%就可看到最新章, 或者等待72小時  顧長安下意識去牆角蹲了下來。


  陸城看到這一幕,面部不易察覺的抽搐,有種想拿水壺給他澆點水的衝動。


  「長安, 我出去一趟。」


  顧長安聽到聲音抬眼看向男人,我瞌睡你就給我遞枕頭?這麼巧?

  「你好像很忙啊。」


  「是有點忙。」


  顧長安扯唇:「不是無業游民嗎?」


  陸城說:「家裡的事。」


  顧長安盯著男人看了幾秒, 說:「那你去忙吧,上凍了, 注意著點。」


  陸城:「長安, 你關心我?」


  「是啊。」


  顧長安懶懶的站起來說,「回頭給我帶烤紅薯。」


  想起來了什麼, 他走到男人面前問:「好吃嗎?」


  陸城舉起手裡的橡皮糖:「你問的這個?」


  顧長安的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陸城給他一根。


  顧長安不滿意的斜眼,就一根?

  陸城把剩下的橡皮糖收進口袋裡,沒有再給的意思,就一根。


  一根就一根吧, 總比沒有強,顧長安咬住橡皮糖, 一點點吃到嘴裡。


  陸城笑了起來:「這叫橡皮糖, 是我家那邊的……特產。」


  顧長安邊吃邊說:「超市有,網上應該也有。」


  「不一樣, 無論是顏色還是味道,你吃了就知道了。」陸城的目光掃過青年, 「走了。」


  陸城一走, 顧長安就把門關上了, 他拎著胖頭進屋,取出謊言裝瓶子里,塞上木塞。


  顧長安不打算立刻去查,張威那個大謊言獲得的能量已經放進地底下的凹坑裡面了,可以撐一段時間,他想休息休息,趁機清理店裡的灰塵,把店開了。


  雖然有存款,但吃老本是真不行,沒安全感。


  那條胖頭被顧長安送給了鄰居,他不想吃,更不想燒,不對,是不會燒。


  除顧家人以外,其他人是能釣到謊言,但幾率極低。


  平時顧長安在河裡釣不出有價值的謊言,也會去菜市場碰碰運氣,從來沒逮到過大的。


  這次的情況還是頭一次發生。


  陸城又是午夜時分回來的,顧長安冷著臉給他開門。


  「你不能早點回來?」


  「抱歉。」


  陸城插上門栓,嘴裡吐出白氣:「不如你把門鑰匙給我一把,這樣一來我多晚回來都不用麻煩你。」


  顧長安說:「好啊。」


  陸城出現明顯的愣怔,似乎只是隨口一說,又像是試探顧長安的底線,沒想到他如此爽快,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答應了。


  顧長安背過身扯起一邊的唇角,不放餌,魚不會上鉤。


  天一放晴,顧長安就速度開店,陸城沒外出,幫他檢查架子上的產品,過期的丟進盒子里。


  「這些垃圾食品有人買?」


  「多的是。」顧長安在數硬幣,「大米飯吃起來哪有加了各種添加劑的零食好吃。」


  他來一句:「你不也吃嗎?」


  見男人面露疑惑,顧長安提醒:「橡皮糖。」


  陸城說:「那不是。」


  顧長安等著下文,陸城卻沒解釋。


  橡皮糖那種小玩意兒不是垃圾食品?顧長安翻了翻白眼,逗我玩呢?


  陸城拍拍手上的灰塵,皺著眉頭說:「你這個店有收入嗎?」


  顧長安將一把一毛的硬幣用膠布纏起來:「我開店不是為了收入,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不枯燥,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做人最主要的是開心,人生……」


  陸城拿出耳機,對著耳朵一邊一個塞上。


  顧長安裝了個逼,他發現男人戴著耳機,眼角狠狠抽了抽。


  媽的,你裝逼的時候我有戴耳機嗎?哪次不是配合你演出?

  腿往櫃檯上一架,顧長安屈指敲點檯面:「陸城。」


  陸城拿下耳機:「嗯?」


  顧長安笑容滿面的問:「你之前為什麼住在小廟裡?」


  陸城低頭收耳機:「小廟是我家的產業,包括那座山。」


  顧長安的眼底湧出幾分詫異,他在鎮上長大,從來沒聽說後面的山有主。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顧長安想開半個月店再說,結果就夢到了老頭,在夢裡唐僧似的跟他念叨,還搬出顧家祖訓。


  老頭在顧長安的夢裡待了一晚上,害的他煩躁不安,半夜踢掉被子,感冒了。


  顧長安的嗓子冒煙,咽口水都難受,不想動彈,只想睡覺。


  迷迷糊糊的,顧長安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他燒糊塗了,嘶啞著聲音喊:「大病,出去,不要煩我。」


  耳邊的聲音沒了。


  顧長安擰緊的眉頭沒有舒展開,面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額頭一涼,接著是兩邊的臉,脖子,那股涼意往衣領裡面鑽,顧長安瞬間睜開眼睛。


  陸城手拿著毛巾,語氣關切:「醒了?」


  顧長安把微敞的領口攏了攏,他沒說話,舉動上已經表現出排斥跟彆扭,甚至是厭惡。


  陸城的目光落在青年燒紅的臉上,言語中帶著戲謔:「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害個屁羞,就是純噁心,被摸臉的事讓他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顧長安直白的問:「你不是gay吧?」


  陸城聞言,不做停頓的說:「不是。」


  顧長安長舒一口氣:「我感冒睡一覺就能好。」


  陸城把毛巾扔盆里:「那你接著睡。」


  顧長安的視線從男人的背影上收回,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但是他怎麼也睡不著了。


  身上的涼爽在提醒他,那個男人給他擦過……


  顧長安翻過身趴著,頭撞床板,冷靜點冷靜點,只是擦到胸口而已。


  胸前是平的,沒二兩肉,看就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自我安慰一通,顧長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門被推開,陸城走進來,手插著褲子口袋,眼角下垂,就那麼看著床上的青年。


  病態濃重,看起來弱不禁風,沒有一點殺傷力,如同一隻螞蟻。


  顧長安乾燥的唇動了動,發出夢囈的聲音:「老頭,別說了,我知道……」


  陸城沒有情緒的雙眼裡面生出些許憐憫,轉瞬即逝。


  兩天後,顧長安帶著謊言去找當事人,他根據謊言的感應一路走到河邊,發現了目標。


  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在河邊彎著腰找東西,手裡拿著一根樹枝,邊找邊撥動草叢,嘴裡還在說著什麼。


  顧長安走過去,裝作隨意的問:「你在找什麼?」


  年輕人並未回答,他喃喃自語:「我的鞋丟了……我的鞋丟了……」


  顧長安伸手指給他看:「你腳上不就是嗎?」


  年輕人還是重複著念叨那幾個字。


  顧長安知道,既然是謊言,就說明這人的鞋不是弄丟的,背後還牽扯到死亡跟殺戮。


  應該是他自己把鞋脫下來幹了什麼事,跟人撒謊說鞋丟了,後來發現會暴露自己就回去找鞋,結果發現鞋不見了。


  他很有可能是被嚇瘋的。


  瘋了還不忘找鞋,確切來說找的不是鞋,是某個人,或者某個屍體……


  以上都是顧長安的猜測。


  顧長安再次去看面前的年輕人,見對方的目光渙散,神志不清,眉心不由得一蹙。


  年輕人突然狂躁起來,他扔掉樹枝,蹲下來直接用手去撥草叢,兩隻眼睛睜到極大,眼球暴突,面部扭曲,嘴裡發出急促混亂的喘息,像只瀕臨絕境的獸類。


  「鞋呢,我的鞋呢?我的鞋呢?」


  顧長安審視著年輕人的表情,除了狂躁,絕望,還有驚慌。


  就在這時,左側傳來蒼老的聲音,「張龍,你又來找鞋了啊?」


  顧長安轉過頭:「大爺,這人怎麼了?」


  他不需要裝,自己就是一副弱雞的樣子,看著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藥罐子,隨時都能暈一暈,吐個血,跟壞人不搭邊。


  老大爺果然沒有懷疑,嘆口氣道:「瘋了。」


  顧長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果然不出所料,這人是個瘋子。


  「天生的嗎?」


  「不啊,就這幾天才瘋的,本來好好一人,不知道怎麼就瘋了,鞋也不賣了,天天跑河邊來找鞋,嘴裡翻來覆去就一句話,說他的鞋丟了,要找鞋。」


  老大爺說:「這附近的草都不高,哪有看見什麼鞋。」


  顧長安問道:「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這個就不知道了。」老大爺說,「平時挺好一小夥子,人也熱心,不跟人結仇結怨。」


  顧長安說:「那他的家裡人呢?沒帶他去看醫生?」


  「張龍爸媽很早就離了,上半年他爸死了,家裡就剩他跟他那個繼母,根本不管的。」老大爺搖搖頭,「真是造孽喲。」


  顧長安對當事人的情況有了一個初步了解。


  姓名張龍,賣鞋的,父母離異,父親上半年去世,有個繼母,關係不好。


  張龍一直在河邊找鞋,顧長安沒走,一路跟著他回家,知道他的住處以後才回去的。


  半夜三點多,張龍睡得好好的,忽然睜開眼睛,他用牙咬住手指,哆哆嗦嗦,眼珠子四處亂轉。


  「鞋呢?我要找我的鞋。」


  張龍手腳並用的爬下床,從房裡爬了出去,喉嚨里彷彿有砂紙在磨,他凄厲的嘶吼:「我的鞋呢……我的鞋呢……我的鞋哪兒去了……」


  後面有個聲音響了起來:「你的鞋在這裡。」


  張龍回頭往後看,一雙鞋出現在他的視野里,就是他要找的鞋。


  「我的鞋……那是我的鞋……還給我……快還給我——」


  張龍朝著鞋那裡爬,他的視線往上移動,看到了什麼,滿臉驚恐的大叫:「啊——」


  密室中間有一個水潭,除此之外沒有其它東西,顯得突兀又詭異。


  顧長安脫摘下眼鏡掉鞋子下水,很快就不見身影。


  吳大病按照他的吩咐,手拿著燭台,寸步不離的守在潭邊。


  水面的波紋漸漸消失。


  顧長安一直往下沉,他潛入水底,游進左邊的通道,等到他上岸時,已經身處另一個密室。


  密室很大,正對著顧長安的位置有一塊斷石,散發著柔和的光,周圍的石壁上有很多鑿出來的凹坑,排列的形狀像一個符號。


  每個凹坑裡面都放著一個瓶子,有的瓶子里是滿滿的能量,而有的瓶子已經見底。


  顧長安覺得老祖宗搞小密室,水潭,大密室,費這麼大勁是多此一舉,除了顧家人,這世上的其他人都看不到瓶子里的能量,偷回去也沒用。


  「阿嚏——」


  顧長安揉揉鼻子,手抓抓濕答答的額發,他光著腳在四面石壁前轉悠,一步一個濕腳印。


  一圈轉完,顧長安算了一下,有五個瓶子是空的,見底的有十三個,不到一半的有四十九個。


  這就意味著他要儘快把白天釣到的大謊言解決掉,否則就要完蛋了。


  顧長安面色陰沉:「媽的,工地搬磚的下雨還能休息,我倒好,全年無休,累死累活,一分錢沒有。」


  「長安啊……」


  顧長安的太陽穴突突亂跳,幻覺又出現了,只要他一想偷懶,就感覺老頭在喊他。


  顧長安換下來兩個空瓶子后離開密室,沖了個熱水澡換身衣衫上床,骨子裡的寒氣依舊沒有消退,刺刺的疼。


  過了會兒,顧長安才能好受一些,他用被子把自己卷緊,不知不覺睡去,一覺到天亮。


  院里挺鬧騰,幾隻雞在干架,一部分同伴們在吃瓜,一部分在雞同鴨講,剩下一小部分賊兮兮的趁機分掉今天的早飯。


  顧長安一出來,雞鴨立馬就跟見到天敵一樣撲扇著翅膀逃竄。


  「跑什麼跑,我長得很可怕……」


  顧長安看到吳大病過來,雞鴨如同看到媽媽似的圍著他,嘴裡的那個「嗎」字頓時碎成渣渣。


  「早飯呢,我餓了。」


  吳大病邊說邊去廚房:「我煮了粥,馬上就好。」


  顧長安對著雞鴨們嗤了聲,看見沒有,他不是你們媽媽,是我家沒有病。


  雞鴨們忙著逃命。


  廚房裡傳出吳大病的聲音,「長安,你吃飯前要刷牙洗臉。」


  顧長安的嘴角一抽,我會不知道?

  顧大少爺挑食,他看著碗里的豬肝瘦肉粥,一臉不快:「為什麼早上要吃這個,不是白粥嗎?」


  是了,大少爺就喜歡喝白粥,什麼都不用放,也不需要菜。


  吳大病說:「白粥不補血,這個補血,你一直貧血,要吃。」


  顧長安哼了聲:「每次都這麼說。」


  吳大病啃一口饅頭吃,憨厚的臉上寫滿認真:「我不會說別的,你等我多看點書。」


  顧長安單手支著頭:「大病,你就不覺得我難伺候?」


  吳大病搖搖頭:「長安很乖。」


  顧長安聞著陣陣腥味,胃裡翻滾:「哄我也沒用,我是不會吃的。」


  結果顧大少爺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拿勺子,以一種受刑的姿態大口大口挖了粥塞進嘴裡。


  吳大病知道他儘管一百個不情願,眉頭死皺在一起,臉拉的老長,身上放冷氣,最後還是會吃。


  他們是家人,是兄弟,互相了解。


  下午顧長安帶著昨天釣到的大謊言去找當事人。


  按照謊言里的信息來看,不管何建在哪兒,是死是活,是人是鬼,當事人都是唯一的突破點,只能先從他下手,他是謊言的主人,背後必然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動機。


  顧長安這些年處理過很多類似的謊言,現在不能報案,因為警察為了判斷是不是有人惡作劇報假案,一定會去盤問,核實。


  這樣一來就會打掃驚蛇,當事人警覺后偷偷跑了,距離一旦拉長,瓶子里的謊言就沒法感應到他的具體位置,到那時會很麻煩。


  只能暗中調查,伺機而動,想辦法找到何建。


  小雨淅瀝,空氣潮濕。


  顧長安的心情不好,一路上都冷著個臉。


  吳大病問要不要吃東西。


  顧長安搖頭,嘴裡出來的話卻是:「都有什麼吃的?」


  吳大病給顧長安一包旺仔小饅頭。


  顧長安瞥瞥小饅頭,一臉湊合的拆開袋子:「瓶子呢?我看看。」


  吳大病將瓶子拿出來。


  顧長安掃了一眼,瓶子里的玻璃球輕微震動,當事人就在附近。


  雨下的有點大了,顧長安跟吳大病打著傘穿過兩個路口一路往前走,謊言將他們帶到一個工廠門口。


  範圍已經圈定,接下來就是守株待兔。


  六點多,工人下班了。


  顧長安裝作在路邊等人的樣子,工人陸續從他面前經過,玻璃球沒一點動靜。


  吳大病說:「長安,那個人今天會不會請假沒有上班?或者是工廠還有其他的門……」


  顧長安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吳大病閉上嘴巴。


  顧長安耷拉著眼皮,耐心等著自己的獵物。


  將近二十分鐘后,目標人物出現。


  那一瞬間,顧長安從傘下抬頭,視線在邊走邊發簡訊的男人身上停留一兩秒,將他的面貌特徵記了下來。


  顧長安的跟蹤技術爐火純青,他順利跟到男人的住處。


  出租房,幾間平房圍著個院子,門鎖是最普通的那種,勁兒大的拽幾下就能拽掉,安全係數很低。


  顧長安快速對周圍的環境有了一個初步了解,西邊那間房的住戶剛搬走,他垂放的手點了點腿部,算計著什麼。


  「你們是幹嘛的?」


  門口突然響起聲音,顧長安回頭,見一個大媽提著菜進來,看向他身旁的吳大病,滿臉戒備。


  顧長安禮貌的說:「阿姨,我們是來找房子的,看外面的牆上有貼小廣告,就進來看看。」


  大媽瞪著吳大病問:「你們是一起的?」


  「對,一起的。」顧長安笑著說,「他是我兄弟。」


  大媽不放心:「他是幹什麼的?」


  顧長安朝吳大病看一眼:「阿姨問你是幹什麼的,你說說。」


  吳大病看向顧長安。


  顧長安兩片嘴皮子動了動。


  吳大病照著他的口型說:「廚子。」


  「哦哦哦是廚子啊。」大媽鬆口氣,是個正經工作,她看看顧長安,眼睛往吳大病那裡瞟,「話說你兄弟身體挺好哈。」長得真是……彪悍。


  顧長安病弱的樣子把吳大病襯托的更加壯實,彷彿能徒手捏爆一頭牛。


  大媽是個熱心的人,她指指西邊那間房:「前兩天剛搬走,還沒人搬進來呢,你要是想租,我可以幫你聯繫房東。」


  顧長安客氣道:「謝謝。」


  「上午來看房子的是一對小情侶,哎喲,他倆就在院子里接||吻,還摸這摸那,私生活不行。」大媽嫌棄的搖搖頭,完了對顧長安露出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伸手去拍他的胳膊,「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鄰居,看起來是個好孩子。」


  顧長安順勢露出好孩子的笑容。


  房東一來,顧長安就靠著他那副純良無害,男女通吃的模樣,以及能指鹿為馬的能力談妥先租一個月。


  他當晚就查出來一個信息,謊言的主人叫張威,在福新廠里上班,是何建的同事。


  住過來以後,顧長安開始每天跟蹤張威上下班,發現他雖然過得窮,衣服舊,但是整個人都很乾凈,襯衫扣子扣到頂,顯得一絲不苟。


  別的工人敞著衣服擼著袖子,不修邊幅,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個吊絲,只有他每天整整齊齊的扣著扣子,像一堆學生裡面的好學生,挺扎眼。


  張威長了張潔癖臉。


  跟蹤的第三天,張威下班後去了超市。


  顧長安跟進去,看見張威買晾衣架,等他走後過去看了一下,發現他挑的是最貴的。


  不過是晾個衣服而已,大老粗哪會這麼講究,還不是隨便整整就行,看來張威對生活質量有一定的要求。


  張威離開超市後去吃了碗面,在那之後就回了自己的住處,並無異常。


  晚上顧長安出來上廁所,隱約聽到了「咯咯」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瀕臨窒息時發出來的,他動動眉頭,貓著腰靠近。


  這會兒已經凌晨一點了,院里還有三戶人家亮著燈,張威就是其中之一。


  顧長安站在門外,從門縫底下往裡看,他看見了一雙赤||裸的腳,是張威的腳,可著雙腳不是站在地上,而是懸在半空中。


  見到這種情形,顧長安的瞳孔一縮,視線快速往上,眼前的一幕讓他臉上的肌肉劇烈抽了抽。


  天花板上有個鐵鉤子,平時是用來掛東西的。


  張威此刻將所有的晾衣架都掛在上面,然後他把脖子伸進晾衣架里,像上吊的屍體一樣,吊在房間的天花板上。


  顧長安看來,現在的張威像是衣架上的衣服,在空中左右晃蕩著。


  興奮,窒息的興奮。


  張威是個窒息愛好者,他的臉色漲紅髮紫,雙目突出,流著口水的嘴裡不斷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呻||吟,更像是在笑,滿是欲罷不能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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