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回到卧房內,花月拿出藏在針線籃底里的一對崑山玉鐲子,成靖寧一眼認出那是成康寧的東西,是她最珍愛的首飾之一。想到今日白天狹路相逢時的情景,成靖寧不得不陰謀論道:「她想陷害我。」
花月拿著鐲子,聽了成靖寧的話,頓覺燙手得很:「姑娘,接下來該怎麼辦?」
成靖寧拿過那對崑山玉鐲,都說玉有五德,乃是仁、義、智、勇、潔,文人騷客常為其賦詩寫作,讚揚它的美好品質,只是現在有人用它來做壞事,看上去很諷刺:「花月,你偷偷從後門出去,把這對鐲子放回成康寧的課桌的抽屜里。謹慎一些,別讓人看見。」
花月點頭應聲,從瓊華院後門離開,走另一條幽靜的小路,趁著夜色回到閨學。
晚上的菜很簡單,一道木耳菜豆腐湯,一道子姜肉絲,一道素炒青菜。想著接下來的鬥爭,成靖寧努力的扒了兩碗飯,充實體力準備戰鬥。用完晚膳,就有人吵吵嚷嚷的來了。
沈管事進來時,臉上帶著些許難堪,後面進來的,是吵吵嚷嚷的成康寧母女,還有三房兩個厲害的管事媽媽,李氏和劉氏。成靖寧下炕穿上鞋子,朝陸氏行了福禮,問道:「三嬸娘安好,這麼晚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陸氏上下打量鎮定自若的成靖寧,冷哼了一聲,用十分篤定的語氣道:「康寧最近幾日上手的那對鐲子不見了,是產自西域昆崙山的寶玉制的,她十歲時茂國公夫人送的生辰禮,價值千金,這不來找嗎?」
成靖寧不解道:「既然價值千金,又是二姐姐外祖母送的,怎不好生保管?二姐姐也真是的,這麼不小心,萬一被盜賊偷出去賣了就糟了。」
成靖寧的冷靜,讓成康寧覺得好笑,讓她對自己的這番安排更加滿意。看慣了成靖寧平日里淡然自若的模樣,恨不得她立刻崩潰,跪在她面前哭,「只是更衣的瞬間,出來就不見了。那對鐲子對我來說很重要,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其他姐妹那裡,我已經找過了,只剩六妹妹這兒了。六妹妹應該不會阻攔吧?」
「當然不會。」成靖寧十分坦然,「白媽媽,你領三嬸娘、李媽媽和劉媽媽還有小丫頭們去找吧,水袖墨竹也跟去看看。」接著又讓碧波和雲萍去端茶水點心來,請成康寧歇一歇,用些點心。
成康寧安排了一場大戲,自是有耐心等著劇情往下發展,在臨窗大炕的另一端坐了下來,問道:「老夫人和大伯母都沒回來?」
「今天都沒回來,估計有些嚴重。」皇后的情形不太樂觀,成靖寧提起時話音低沉了幾分。
大房倒霉,成康寧樂見其成,不過也只得說道:「皇后千萬別出事才好。」
成靖寧不欲再提皇后的事,說起鐲子的事來:「姐姐的鐲子價值千金,找到之後得好生保存,千萬別弄丟了。話說二姐姐這次怎麼這麼不小心,把這麼珍貴的崑山玉鐲弄丟了?」
成康寧喝著茶,說話漫不經心:「這不是小心不小心的事,是人性善惡的事,平日里都好好的,哪知這回不見了。也不知是哪個沒眼見時的賊偷走了,若是被我抓到了,一定要她好看!」
「是呀,一定要好好懲戒一番才是。只是以後二姐姐得小心了,千萬別再丟鐲子了,可是故去的茂國公夫人送的,意義非凡。」成靖寧勸道。看成康寧的架勢,好似篤定鐲子就在她這裡一般,她越加肯定,今天這齣戲是成康寧母女安排的。既然如此,那就奉陪到底了。
陸氏和李劉兩位媽媽在白媽媽的帶領之下,將整個小院兒搜了一遍,沒有收穫。成康寧聽到消息,瞬間變了臉色,又在一瞬間恢復正常,說:「沒有最好,我也不相信六妹妹是那小偷小摸之人。」
成康寧唱白臉,向來在府里囂張慣了的李媽媽登時唱起紅臉,冷哼一聲,開始無差別的諷刺:「聰明的賊當然不會把贓物藏在自己的地方,瓊華院可是還有好多地方都沒搜過!當然,還有六姑娘身上!」
成靖寧聞言,登時黑了臉,質問道:「李媽媽這是什麼意思?照你的說法,難道是我偷了二姐姐的鐲子?」
李媽媽皮笑肉不笑地說:「老奴可沒說。」鄙視的神色,分明事在暗示成靖寧做賊心虛。
成靖寧忍住怒氣,扭頭對成康寧道:「二姐姐的意思呢?」
成康寧一臉深明大義,說:「我當然相信六妹妹,不過為了證明六妹妹的清白,還是搜一搜最好。」
伺候成靖寧的甄媽媽曾是沈老夫人身邊的二號人物,在整個瓊華院極有臉面,這會兒自家姑娘被欺負,能做主的長輩又不在,自是要站出來幫腔:「我們姑娘回京只有一年,不過人品卻是有目共睹的,絕不會做小偷小摸之事。況且老夫人和世子又極喜愛六姑娘,平日里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我們姑娘,皇後娘娘也常賞賜一些玉器珍珠錦緞之類的珍品下來。不過區區玉鐲而已,姑娘院子里的東西都是貴重之物,不會那麼沒眼見時見到好的就想佔為己有。」
甄媽媽言語和緩,半分看不出生氣的模樣,說話直白又嘲諷,偏生又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落在陸氏母女眼裡便是虛偽至極的可憎樣子。
「好,既然三嬸娘和二姐姐要搜身,那搜便是。把瓊華院的人都叫進來,各房的管事媽媽也叫來,當著眾人的面搜。如果沒有,二姐姐和三嬸娘向我道歉,寫道歉信,張貼在二門,方便府內上下觀瞻。如果我身上有,或是瓊華院有二姐姐的鐲子,我將皇后姑姑的賞賜悉數送到三房賠禮道歉,併當著全府上下的人向二姐姐負荊請罪,如何?」成靖寧這會兒倒是豁出去了,直接開個大的。
她這幅決然果斷的模樣倒是讓陸氏和成康寧心驚,敢這麼做,要麼是不知所謂,要麼是有十足的把握。這一瞬間倒讓陸氏和成康寧退縮了,母女兩個互看一眼,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進行。
成康寧腦子轉得快,笑著勸阻說:「既然六妹妹都這麼說了,那鐵定是沒有了。不過是一對玉鐲而已,到珍寶齋再買就是。若是為了一樣死物傷了姐妹情分就不好了。娘,算了,我們回去吧,要是讓皇後娘娘知道就不好了。」
陸氏如何聽不出自己女兒話里的意思,也忙著笑道:「是啊,不過是一對鐲子而已,哪比得上一家和睦重要?如果誰喜歡就拿去好了,明天娘去珍寶齋買一對更好的回來補償你。」
沒承認自己不小心,更沒否認成靖寧偷了鐲子,為了一家和睦退讓,又顧忌皇后,倒顯得她們母女深明大義,是成靖寧仗勢欺人橫行霸道一般。成靖寧段位不夠,內心氣得要死,恨不得再次反唇相譏,不過最後還是克制下來,強忍著怒意,盡量和緩的說:「哪用得著那麼麻煩?我這裡有好幾對鐲子,都是皇后姑姑的賞賜,二姐姐挑一對喜歡的吧,雖說意義比不上你丟的那對,不過裝點門面倒是可行。」
成康寧哪能讓成靖寧噁心她,笑著推辭說:「不用不用,既然是皇後娘娘的賞賜,姐姐哪裡敢要,還是妹妹留著吧。」
成靖寧堅持道:「都是一家姐妹,我借姑姑的東西借花獻佛,她一定不會在意。水袖,去拿那對水頭最好的老坑翡翠玉鐲來,如果祖母和母親問起,就說我送給二姐姐了。」
白媽媽對成靖寧的舉動十分讚賞,點頭道:「是呀,二姑娘就別推辭了。咱們雖然分了房,但都是成家人,皇後娘娘不會計較。這也是一家和睦的表現不是?」上挑的眼神,諷刺意味十足。
水袖動作快,白媽媽話剛落音,她就拿了個錦盒出來。成靖寧接過錦盒,取出裡面的翡翠玉鐲,不等成康寧反對,已助她套在了手上。翡翠玉鐲是皇家貢品,工藝精湛,水頭比外面賣的以及勛貴人家珍藏的都好,是有價無市的珍品,比起成康寧那對崑山玉鐲好上五倍不止。
「這對鐲子很趁二姐姐的皮膚,我試戴過一次,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這樣的珍品,還得二姐姐這般水靈通透的人才配得上。」成靖寧撫著成康寧的手腕誇讚道。
成康寧心裡堵得慌,偏生說不出拒絕的話,陸氏臉色變了兩變,也很不是滋味,這個鄉下丫頭,似乎很不好欺負,如果得了便宜還賣乖,只怕明天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她們母女刻薄,只好道謝匆匆離去。
戲演完了,成靖寧讓瓊華院的人都散了,親自將各房的幾位媽媽送到瓊華院大門口,晚上關起門,加強戒備,以免再生事端。
這時候花月偷偷摸摸的回來了,將裝了鐲子的錦袋放在桌子上。成靖寧驚訝,朝水袖使眼色,水袖會意關了門,讓墨竹帶著幾個丫頭守在門外不許人靠近。
「怎麼了,沒放回去嗎?」成靖寧問道。
花月連喝兩杯茶壓驚,才說了剛才的經歷:「我原本是按照姑娘說的,把鐲子放回閨學二姑娘桌案的抽屜里,不過害怕她們留了后招,所以先把鐲子藏在花園假山的石縫裡,再去閨學那邊打探,果然有三房的人盯著。被發現之後奴婢只好說是來幫六姑娘取東西的,還好奴婢留了個心眼,不然真被抓包了。姑娘,現在該怎麼辦?」
成靖寧也聽得心驚肉跳,果然是沖她來的,也還好花月機靈,忍不住誇了幾句。贓物還在自己這裡,真的好難處置。這時墨竹又敲門進來,朝成靖寧耳語了幾句。剛才花月的舉動已引起三房的懷疑,現在已有人在瓊華院外盯著,要處理這對鐲子,更是難上加難。
可可跳到桌案上來,乖巧的坐在崑山玉鐲面前,軟綿綿的叫了兩聲,它在瓊華院待了將近一年,現在已經是成年貓的體態。成靖寧養得精細,可可長得胖乎乎的十分討人喜歡,倒讓人忘記剛撿到它時的詭異,十一個月的相處,可可渾身的戾氣少了許多,眼神也比往日溫和,加上它又通人性,倒成了整個瓊華院的寶貝。可可的皮毛油光水滑如錦緞,上手的觸感比指尖劃過絲綢還順滑幾分。毛茸茸的小動物總是讓人心情愉悅,這會兒成靖寧撫著貓頭,心中的鬱氣消了不少。
可可難得得蹭著成靖寧的手指,很是親昵。成靖寧還沉醉在擼貓的輕鬆氛圍當中,哄鬧之聲越來越近,成靖寧看了一眼桌上的玉鐲,花月一陣心慌,忙道不好。三房還備著后招呢!現在贓物就在成靖寧房間內,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
正手忙腳亂之時,可可突然含住裝玉鐲子的錦袋,從窗戶鑽出,消失在夜色之中。成靖寧看著窗戶縫,突然覺得可可可能成精了。
花月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陸氏和成康寧還有一大堆僕從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其中不乏身強體壯的健婦。現在贓物已經被送走了,成靖寧底氣比之前充足不少,很快整理好思緒,問道:「三嬸娘,二姐姐,這麼晚了,還有何貴幹?」
這次有把柄在手,陸氏和成康寧也毫不手軟,只冷笑一聲,已有幾個身強體壯的健婦制住花月開始搜身。成靖寧也被陸氏帶來的人制住動彈不得,她想過陸氏和成康寧的各種冷言冷語,卻沒料到她們母女會用這麼粗暴辱人的方式:「三嬸娘和二姐姐這是做什麼!」
成康寧冷笑一聲,對此舉志在必得:「做什麼?六妹妹偷了我的鐲子,怕被抓包丟臉,就讓你身邊的丫鬟偷偷把鐲子藏回去。還好本姑娘多了個心眼讓人看著閨學那邊,否則還不知道有這出呢!搜,趕緊給我搜!瓊華院上下都不要放過!」
成靖寧原本打算不再追究,但看她們母女兩現在的架勢,只覺比被人在大街上扇了兩耳光還侮辱,如果不還以顏色,還真當她是個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當即恨聲說道:「二姑娘當真確定你的鐲子就在瓊華院?如果沒有你準備如何收場!」
陸氏的耳目早有回報,是看見花月拿鐲子回瓊華院的,守在前後兩個門的小廝回稟說沒見到瓊華院有人進出,於是陸氏和成康寧當機立斷,帶了大批僕婦浩浩蕩蕩的就往瓊華院闖。成康寧對成靖寧垂死掙扎的舉動翻了個白眼:「等結果出來再說吧,妹妹這麼死鴨子般的嘴硬,真是不知讓人說什麼好呢。」
搜身的是劉媽媽,花月全身上下都被搜了一圈,沒有搜到鐲子,回稟給成康寧之後,成康寧傲然的指著成靖寧道:「搜她。」
成靖寧上一世加上這一世的十幾年,從未做過小偷小摸之事,更沒受過這等侮辱,當即更是怒不可遏:「成康寧,你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我有偷你東西的動機嗎?瓊華院難道比不上三夫人的軒廷院?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對崑山玉鐲子,就做此等下作之事!」
成靖寧現在的瘋狂,落在成康寧嚴重更像迴光返照,見她這幅大義凜然的模樣,成康寧忍不住諷刺道:「死到臨頭還嘴硬,你偷了就是偷了!劉媽媽,搜!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沈老夫人一房和福樂郡主這邊老早就是死對頭,陸氏身為福樂郡主最滿意的兒媳,平日子和婆母一起沒少擠兌沈老夫人一房,更沒少暗地裡使壞。過去是她們威風霸道,現在沈老夫人一房人崛起,雖然沈老夫人平日里不和福樂郡主這邊往來,也沒使手段報復,但大房無論做何事,落在他們眼裡都是炫耀和鄙視,這份委屈如何咽得下去?
現在欺負不了大的,搓摩一下小輩出氣也未嘗不可。加上證據確鑿,劉媽媽更加不客氣,牟足了勁擰了成靖寧數十下。這一世的成靖寧到底還是小孩,被劉媽媽這麼一整,當即就哭了。
成靖寧一哭,劉媽媽更覺過癮,擰了十幾下還嫌不足,當即就要扇成靖寧耳光。啪啪兩下,已賞了成靖寧兩巴掌。「這是做什麼!」一個威嚴的男聲傳進來,劉媽媽揚在半空中的手當即僵住。
永寧侯成啟銘已經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太夫人身邊的林媽媽。甄媽媽搬救兵回來,見到成靖寧狼狽的模樣,當即摟著人哭起來,抹著眼淚自言自語:「老夫人和世子爺不在,我們姑娘就這麼被人欺負,姑娘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成啟銘在來的路上,甄媽媽已把晚上發生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如若不知道甄媽媽老實厚道,成啟銘還以為甄媽媽把事情誇大了,不想一進門看到的竟是這樣的場面。被翻得亂糟糟的小院兒,哭聲不止的成靖寧,衣衫不整的幾個丫鬟,以及囂張跋扈的成康寧和陸氏母女,還有打人的劉媽媽。
「來人,把劉媽媽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發賣出去!」成啟銘氣得不行,侯府原本就一團糟,能維持面上的平和已是不易,現在三房的人還搗亂,讓他火冒三丈。
成康寧是三房最受寵的嫡女,精於詩書,平日里頗受長輩喜歡,見祖父發火也不敢違逆,只好跪下解釋一番:「都是孫女不好,丟了鐲子,不想驚動了祖父和老祖宗。只是有人看到是六妹妹身邊的人拿了,所以孫女帶人來要。不想六妹妹抵死不承認,孫女沒辦法,只好用些非常手段。若是一般鐲子就罷了,但那對崑山玉鐲是孫女的外祖母所贈,意義非凡,孫女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有冒犯六妹妹之處,還請六妹妹見諒。」
現在得勢的是沈夫人一房,就是成啟銘也不得不敬著沈老夫人,現在出了這種事,自是要出面調解,正欲出聲調解,成靖寧先開了口:「既然是二姑娘的外祖母所賜,為何二姑娘不好生保管?為何更衣的時候落下了?為何落下了不立刻在半個時辰之內去尋,不在當時就查?反而晚上才想起。長輩所賜,珍貴非常,二姑娘的所作所為,恕我看不出你有半分珍惜長輩所賜珍品的地方。」
停頓片刻,繼續道:「既然你身邊的人看到了是我的人偷了,那請她站出來指證,是我身邊的哪個丫頭偷了。剛才二姑娘和三夫人的人搜了我身邊所有伺候的丫鬟,可有搜到你的鐲子?我的小院兒上下被諸位翻得底朝天,可搜到了?我身上是劉媽媽親自搜的,可有搜到?不知是三房哪一位眼尖的人看到,是我或者我的人拿了二姑娘祖母所賜的崑山玉鐲子。」
成靖寧一連串的反擊,堵得成康寧無話可說,陸氏見識多,當即反駁道:「不在你身上,不在你房裡,並不代表不是你拿了,誰知道你拿了藏在什麼地方。」
「三夫人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偷的?三姐姐在太奶奶的壽宴才將鐲子戴出來,我可有表現出覬覦之心?我不是君子,但也知道不奪人所好!三夫人,請你不要隨意誣陷我和我院子里的人!」對這種誣陷,成靖寧忍無可忍。回到侯府的一年多,她從未有如此強烈的想法,想要把這群人踢出去。吸著大房的血存活了這麼久,哪知大房剛出一點事,就迫不及待的踩上來了!沈老夫人翻身後沒有收拾二房三房,現在想來,大錯特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眼前就是了。
成啟銘想息事寧人,開口道:「既然沒找到,也不能證明是六丫頭拿的。老三媳婦,不要再亂說話。康兒,這件事你也有錯,既然是長輩所賜,不該如此粗心大意才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六丫頭,你是個懂事的,今天的事就別亂說了,一家和睦最重要。」
成靖寧心裡委屈得緊,多有不服,說:「難道就這麼算了嗎?三夫人和二姑娘沒有證據,就能隨意侮辱我嗎?三夫人身邊的人,就能隨意對我和我的丫頭動粗嗎?祖父未免太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