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三河被訓
第26章三河被訓
村裡人想，不是說這房二河家的小女兒是個傻子是個啞巴嗎？怎麼突然就開口說話了呢？難道這個不是他家的小女兒？不對啊，剛剛房三河明明說是房二河家的小女兒的，這是孩子的親叔叔，這一點肯定不會弄錯的。
那也就是說，房二河家的小女兒真的不是傻子，也不是啞巴？
「爹爹，幹嘛跟三叔鬧這麼大，咱們都是一家人，以和為貴。」房言看了看村裡圍著的人，笑了笑說道。
這真的是一個絕好的澄清自己的機會，這麼多人，只要自己說上幾句話，謠言肯定就不攻自破了。
果然，就像房言想的一樣，她一說話，周圍的人又都開始議論起來了。
「原來不是啞巴啊，這不是會說話嗎？」
「也不是傻子啊，傻子哪能講出來這種話。」
「這孩子懂事啊，她三叔罵了她她還勸她爹不要打她三叔。」
……
停頓了一下之後，房言見房二河鬆開了房三河的領子，又笑著說道：「爹爹，咱們快回家去吧。您這手寶貴著呢，可不能因為打架傷著了，還得賺錢養家呢。您又不像三叔，啥都不做。」
「噗嗤」聽到這裡，周圍的人靜了幾秒鐘，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下來更多的人都笑了。還有那沒聽明白的在問其他人笑什麼。
「二河叔家的女兒厲害了，這不是說她三河叔遊手好閒不幹活嗎？」
「這樣的人也是傻子？那我看咱們村也沒幾個不傻的了。」
更有那急性子的人直接問王氏：「二河家啊，之前不是聽說你們家小女兒不會說話嗎？這個真的是你家的小女兒嗎？」
「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聽說的，還說是傻……」說著，那人突然頓了一下，明白自己說錯話了，打了一下嘴說道，「哎呦呦，看我這張嘴，盡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該打該打。」
王氏也趁著這個機會給小女兒正名：「誰說我們家二妮兒是傻子了，她只是不太喜歡出來罷了，很多人沒見過她，沒聽過她講話。」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可真是被人騙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傳出來這話的人是什麼居心。」
「可是我怎麼聽說是三河家的說的。」
「我也聽說了。」
這些話，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起來。大家一邊議論，還一邊偷偷的看看房二河房三河以及王氏的臉色。
房三河一開始聽到房言說那種話先是非常的震驚，震驚於原來二哥家的小女兒不是傻子也不是啞巴啊！其次就是非常的得意，看吧，連二哥家的女兒都不讓二哥打他。
後來再聽到房言最後諷刺他的話，一開始是不太懂的，但是聽到周圍人在笑，聽到周圍人的分析，他就有些惱羞成怒了！房二河家果然一家人都不是什麼東西！
他剛想走過去教訓一下這個不懂事的侄女，就意識到自己面前還有個想打他的哥哥，他心裡衡量了一下，冷冷的「哼」了一聲。
再接下來他就聽到村民們在議論是他媳婦兒張氏把房言是個傻子的話傳去的，聽到這裡，他有些尷尬。其實，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以前家裡人也都是這麼說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天不讓說了。
聽到這裡，他也沒有要逃走的意思。沒想到八卦的村民們又由此事想到了很多年前的往事，聽到說張氏本來是要嫁給二哥的後來嫁給了自己什麼什麼的。這些話他就有些聽不下去了，這件事情本身他是非常得意的，他不愛聽的原因是別人覺得張氏傻，嫁給了他！村民們更看得起二哥，看不起他！
這些人正聚在一起討論著，遠處房鐵柱和高氏聽到消息走過來了。
房三河心裡一緊。在以前，他是不害怕跟二哥打架的，那時候也只有他欺負他二哥的份兒，他二哥是不敢欺負他的！因為他爺爺奶奶都會護著他的，每次他爺爺奶奶都向他爹娘施壓，讓他爹娘打他二哥。
但是，自從他爺爺奶奶去世了，他爹娘也沒這麼護著他了。
「你們兄弟兩個吵什麼吵，不嫌丟人是不是？」房鐵柱臉色一肅，說道。雖然他沒這麼護著小兒子，但是在他心中還是更喜歡在身邊的小兒子的。
房二河聽到他爹的這句話，眼神一暗。果然，不管過去多少年，他爹還是更喜歡他三弟，從前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不管鬧了什麼矛盾，不管是誰挑的事兒，最後都是他的錯。
王氏見公爹這麼說，雖然心裡不高興，但是嘴上也不敢說什麼。
房二河和王氏不敢說，不代表房言不敢說。
「爺爺，三叔罵我是傻子！」
本來一件房鐵柱過來，就沒什麼熱鬧可看的村民們，一聽房言的話，立馬又留住了腳步。
高氏聽到房言的話看了一眼房言，目光中的探究讓房言微微有點心虛。但是，想到自己還是那個自己，原來的房二妮兒也是她，她就覺得沒那麼心虛了。怕什麼反正都是她。
「老三，你真的說這種話了？」房鐵柱先是看了一眼房言，又看了看房三河問道。
房三河一聽他爹的語氣，微微有些膽顫，其實他知道前幾天他媳婦兒和女兒在外面亂說話，被他娘罰了的事情。他覺得他娘的確罰的重了點，自家的侄女就是個傻子啊，怎麼還不讓人說了。難道他們不說，她就不傻了嗎？
所以，今天他看到房言的時候才沒有任何的心裡負擔的說了出來。
於自己無害，但是能給他二哥添堵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他剛剛突然意識到了，他二哥家的小女兒根本就不是個啞巴，更不是個傻子。那麼他再說那種話的話，就沒那麼有道理了。
「爹，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那不是不了解情況嗎？」房三河儘力的解釋道。
王氏一聽房三河這樣推脫，立馬說道：「沒了解情況你就能出去亂說嗎？你還是孩子的親叔，你都在外面這樣說了，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家二妮兒本來就不是個傻的，你們前幾天那樣說她，她難過了好幾天的。今天你又當著孩子的面說，我們家二妮兒心裡得有多難過。」
高氏皺了皺眉，不贊成的看了一眼王氏，這種話幹啥要在外面說，沒看到周圍一大堆看熱鬧的人嗎？
鎮上來的媳婦她不想說，但是自家的兒子她還是能說一說的，看著低頭不知道想什麼的兒子，她說道：「老二，你這當哥哥的怎麼能跟弟弟在街上打起來，娘以前是怎麼教你的？」
房二河聽了他娘這話，心裡更冷了。
高氏見二兒子沒反應，看了一眼房鐵柱，沒想到房鐵柱這會兒並沒有看他。
房鐵柱和高氏都是以家裡的臉面放在第一位的，把大房看在第一位的，把大孫子的科舉考試放在第一位的。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高氏眼界比較窄，偶爾會顧忌到兒子的感情。房鐵柱則事事以那幾條為先，不管是哪個兒子，讓他丟臉的，阻礙大孫子考試的事情他都要說的。
「老三，你二哥家的侄女兒一直都在鎮上的，沒有任何毛病。你沒見過他怎麼能聽信其他人說她是傻子，你就這麼說呢？還不快點跟你二哥道歉！聽見沒，道歉！」房鐵柱嚴厲的說道。
房三河本來不想道歉的，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他二哥道歉，這也太沒面子了，這讓他以後怎麼在村裡混啊！可是看著他爹快要吃了他的表情，他也不得不道歉了。
「二哥，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房二河聽著房三河的道歉，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說道：「希望你說到做到。孩兒他娘，咱們家去吧。」
王氏一聽，點了點頭，跟上了房二河的腳步。
房二河又被他爹娘傷了一次，沒什麼力氣跟他們打招呼了。
高氏這會兒也醒過來了，看著二兒子一家如此不尊敬她，她皺了皺眉。
房鐵柱才不管那些，他雖然也不高興自家二兒子的做法，但是當務之急是解釋清楚房二妮兒不是傻子的事情。
「哎，咱們鄉里鄉親的也都看見了，我那二兒子家的小女兒啊不是個傻子啊，不知道是誰嫉妒咱們家，往外說那種有的沒的。大家以後聽到了，可得幫著說一說啊。」
周圍圍觀的人一聽，說道：「好說好說。」「你們家那孫女豈止不傻啊，看著還是個精的。」
「那話里都是有話的，嘴皮子利索著呢，你們家老三啊……」
……
解決完這些事情，房鐵柱和高氏黑著臉回家去了。之前他們來的晚，沒聽見房言說房三河的話，這會兒一聽，滿臉的不高興。
著老二家的女兒，也太沒有教養了！之前是個傻子不說，現在更傻！
你看看，他那媳婦兒、女兒沒個懂事的！不行，高氏想，她得把二兒子叫過來好好的教訓一通。
房二河剛回到家，還沒喝上一口水，房三河家的兒子玉哥兒來了。他看見房二河，大聲吼道：「我奶叫你去家裡。」
房言看到這種熊孩子，恨不得打他一頓。但又不太清楚眼前的人的身份，不好說什麼。
「三嬸兒家的孩子一個比一個討厭！這房明玉也不是個好東西！」房二郎在旁邊嘀嘀咕咕的說道。
房言這才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她三叔的小兒子嘛。她眼睛轉了轉，走到門口，笑著看著一臉得意的看著她的房明玉，「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亂叫的狗嘛，還是關在門外面省心。
「你你你，你竟然敢把我關在外面，我要找我奶奶告狀。哇哇哇！」說著，房明玉站在外面哭了起來。他這招屢試不爽，每次一假哭，大家都會來哄他的。
沒想到，他哭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理他。他摸起來地上的一塊石頭，正想往裡面扔，門從裡面打開了，他手中的石頭也嚇得掉在了地上。
房言一直在門縫裡看著他的，見他想拿石頭，立馬打開了門。此時，看著眼前的熊孩子，房言抄起來門後面的擋門棍就要去打他。
房明玉一看房言這麼厲害，嚇得哭著跑回了家。這次是真哭了，不是假哭。
房言一看房明玉嚇跑了，轉身拿著木棍回了家。房二郎沖著房言豎起來一根大拇指，厲害了，我的妹。
王氏看到了沒說什麼。
雖然早上賺了不少錢，但是家裡的氣壓還是很低的。過了沒一會兒，房二河還是出門去了。在古時候，還是很講究孝道的，孝是一座大山，能壓死人的那種。
由於早上起的太早，大家都在歇息。房二河回來的時候，見家裡靜悄悄的，一看大家都歇息了，他關上大門，嘆了一口氣，也歇著了。
到了中午，王氏去廚屋做飯去了，早上剩下了的粥熱了熱，大家喝了。大家吃完飯，氣氛好了許多。聚在一起開始說今天的情況。
房言今天早上回到家就跟房大郎、房二郎、房大妮兒講了路上發生的事情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這麼怪異的氣氛也是因為老宅的事情。要是說這種話的人是外人的話，大家還能一起罵罵人或者直接打上門的。但是，這個人是房三河。而且，房鐵柱和高氏明顯護著他，所以，事情就比較棘手了。
大家也只能把這些話放在肚子里，尤其是對著房二河的時候絕對不提一個字。在外面，他們更是不會提的。孝道重於山，出門說一句家裡老人的不是，被人記在心裡以後萬一你當官了發財了，被人一告，你就完了。
房言仗著自己年紀小，開始活躍氣氛。
「大哥，咱們家的生意果然很好哦，賺了不少銅板吶。」
房大郎也配合的說道：「是嗎，那小妹你數清楚咱家今天到底賺了多少錢了嗎？」
「還沒呢，這不是等著回家來大家一起數嘛。」房言笑著說道。
「我說呢，你今天在外面怎麼沒數錢，原來是想跟哥哥姐姐們一起數啊。」王氏笑了笑，點了點自家小女兒的額頭。
房言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的，這些錢是大家一起努力賺的，當然要一起數一數。」
「1個，兩個……94，95，96，一共96文錢。」房二妮兒和房二郎數完之後說道。
王氏一聽最後的數字，也驚喜的說道：「這麼多錢啊，今天竟然比昨天賺的還要多。」
房二河也在吃完飯之後就把他娘的那些話拋在腦後了。
不是說房二河不孝順，也不是說房二河心裡記恨他娘。而是因為，他從小就沒怎麼受到過她爹娘的關愛，現在也自然沒有多少感情。你能指望一個從小被爹娘打罵，被爹娘不公平對待的人能有多少真感情嗎？
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爹娘親生的。要不是他的長相特別像他爹，他真的認為他不是親生的。他也從中明白了一個道理，有的爹娘，的確是不疼自己的孩子的。
所以，他爹娘對他的教訓，聽聽就好了。要讓他反過來教訓他的媳婦兒和女兒，這種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他還是知道誰跟他親誰跟他近的。
該他孝敬的東西，他一分都不會少給的。但是，他已經這麼大了，也跟爹娘分家了，所以有些事情，他自己做主就好了，就不麻煩爹娘做他的主了。他從前在鎮上的時候就很少聽他爹娘的話的，要是聽話的話也就只能娶張氏那種媳婦了，也自然就娶不到王氏了。現在回來了，雖然離得他爹娘近了，但是，他依然沒打算聽他爹娘的話的。
他收了收心神，拿出來早上記的賬本，說道：「饅頭一共買了30個，收了15文錢。粥賣出去8碗，收了8文錢。涼拌野菜賣出去11碗，收了11文錢。菜賣出去31斤，收了62文錢。一共是96文錢。」
房大妮兒誇獎道：「看來二妮兒和二郎沒有數錯，跟爹爹記得賬本是一樣的。」
「爹，成本是多少呢？」房大郎點出了事情的關鍵。
房二河以前就是做木工活的，還開了店鋪，所以家裡人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做生意的事情的。
「雞蛋、麵粉、油鹽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大概10文錢左右。所以，今天一共賺了86文錢。」
「爹，咋就比昨天多了10文錢啊。而且，雖然賺的比昨天多了，但是也更累了啊。早上起得也太早了些，還要忙這麼多事情。」房二郎想了想說道。
王氏這時發表自己的意見了，她笑著說道：「二郎這話說的不對，娘覺得還是這樣清閑些。昨天咱們家光賣了野菜，娘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那麼多菜咱們得等著。今天就不一樣了，娘能幫上忙了，大家一起干賣的就快了許多。有的人在裡面吃了堂食，走的時候還要帶走一些的。」
房大郎聽著王氏的話，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他爹：「爹，您覺得呢？」
「我也覺得你娘說的對，今天確實比昨天要好上一些。而且，咱們今天也起的早了些，明天可以晚起一刻鐘。」
這時，房言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了：「爹爹，我覺得明天至少可以晚起半個時辰！」
說著，一家人都看向了她。
房言清了清嗓子說道：「爹，娘，咱們幹嘛要在家裡蒸好了饅頭再去賣呢？咱們可以去了鎮上再賣啊，而且後面不是有灶台嗎？娘今天還在那裡熬了粥的。咱們多壘上一個灶台，兩個灶台一起蒸饅頭，這不就快了嗎？到時候，咱們只需要帶上和好的面就行。用旁邊那個小的灶台熬點粥。到了那裡，爹爹和娘先開了門，一邊在屋子裡做饅頭一邊賣菜，做完之後端到後面去蒸。這樣不是快了許多嗎？」
今天是三點起床的，明天可以四點起床，這跟古代人四五點起床的時間差不多的。兩個人一起去後面摘菜，四點半就能摘好的，到鎮上實際也用不了一個時辰，五點多就到了鎮上了。約莫五點半多一點就能開始賣了。跟今天的時辰差不多的。事實證明，這個時間正好鎮上的人也是最多的時候。
王氏一聽，眼前一亮，這主意好。
房大郎也點了點頭說道：「這主意的確很好。不過，咱們家還要賣包子的，等以後賣包子的時候就不能這樣了。」
「娘，其實明天就可以賣包子了。」房大妮兒一直沒有講話，這會兒開口了，「我也可以去幫忙的，而且還有小妹，咱們四個人肯定能忙過來的。」
王氏和房二河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對。
王氏道：「你們在家好好繡花，賺錢的事情有我跟你爹在就行了。別說是你，明天二妮兒我也不讓她去了。」
房二河也道：「咱家這生意也不大，我和你娘就能忙過來了，用不著你們的。你們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房言看著自家爹娘，說道：「爹，娘，你們這種想法不對。我覺得，明天我和大姐就去幫忙。現在咱們家沒錢，就更要想著怎麼去賺錢，哥哥還要考科舉，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正說著呢，房二郎突然弱弱的說道：「其實，其實我可以不考科舉的，我也可以去幫忙的。」
房二河還沒來得及訓斥他，房言先開口了，她笑了笑說道：「哥哥這種想法不對，科舉考試又不是為了你一個人考的，你是為了爹娘，為了大哥，為了大姐和我考的。只有你考上秀才了，咱們家才能不被人欺負。」
房二郎想要反駁的，但是房大郎說道：「二郎，你竟然還不如小妹明事理。爹娘為啥把錢都花在咱們身上了？家裡的錢既然都花在咱們身上了，咱們就要對得起這些錢，對得起爹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