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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二二四章 論機關踩踏的中獎率

  (二〇五九)

  「……貓兒,你們退開些罷,讓我來好好瞧瞧。此處附近,該是能找出另啟石門的機關才是。」白玉堂道。


  專業人士開始排擠人了,準備將展昭趕去後方,莫要讓他一業餘人士在前邊打擾自己的研究。


  背著我這一重物走避閃了一段路,不時還得飛梁走壁個那麼幾下子、抱柱倒勾個那麼幾秒鐘……展昭估計也是有點累了,薄汗都微微沁濕了他的衣衫。


  而我趴在他的肩頭上,聞得到他身上隱隱的鐵嗅腥味,聽得出他的吐息,並不如過往在十里追敵之後,仍能保持著若行平地般的健穩。縱使他言自己恢復得再如何無礙,終究掩不了他仍是個體力有失的前重傷員的事實。


  (二〇六〇)

  展昭點頭應了白玉堂的話,背著我向後退開了幾步的距離后,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來,這一吐再掩不住其中些許疲憊的氣息。


  反觀前頭的白玉堂……不得不說他真是個大師!

  他才將話說完,在前頭不過搗鼓摸索了一小陣子,便聽見黑暗中傳來嘎地一陣細響,之後碰地一聲,再來便聽他說道:「成了。開門的機關,原便在此道門前的地上。」


  沒多久又咦了一聲,奇道:「……咦,前頭竟還有一道門?」


  為怕接連兩道門的中間會有什麼陷阱,白玉堂便要展昭和我在原地等待,由自己先行探路。


  哪知才隱約見到那屬於他的黑影往前動上一動,便聞展昭忽然爆出一聲低喝:「——玉堂!」


  隨即磅地一聲悶響,聲音很沉,像是面前石門重重闔起的聲音,驚得我的心都漏跳一拍,再睜眼黑暗中卻是再瞅不見前頭那抹模糊的黑影。


  我抓著展昭的衣領,不由得緊張道:「展昭……」


  「……機關回彈,門關上了。」展昭自己也暗呼了一氣,才側過頭來與我說道:「不過莫需擔心,玉堂他人,及時過去了。」


  我才知曉面前這道石門開啟的秘密,在該門前的一塊地磚上,倘若下壓達一定力道,差不多是及一人身的重量之後,便能啟動機關,將此石門打開。


  方才白玉堂在石門開啟后,還曾立在此地磚上嘗試移動重心,漸次將壓在其上的力道收回,惟地磚與石。他猜測此機關大約一經開啟后便已固定,才會移開腳想這般開著門留我們在後,自己先往前方探看。


  哪知眼前這道石門開啟時像老牛拉車般緩拉緩拉地開,可當白玉堂的一角衣襬才先飄進門內,步伐都還未邁開,石門竟突然就以堪比斷頭台下刀的速度猛烈闔關了上!要不是他人閃得夠快,估計當場就被此道石門夾成便宜肉餅,也不是無有可能!


  (二〇六一)


  石門對面傳來叩叩的兩聲輕響,想來應是白玉堂健全過渡到門后,敲來向我與展昭報平安的暗示聲。


  好不容易行至最後關卡,三人卻被迫讓一門相隔。展昭原地思量幾息,最後還是帶上我走去了石門前,來到白玉堂方才搗鼓的地方踮了幾下,找到那塊有異的地磚,按照他朋友方才的方式踩了下去,等了半天卻都再沒見動靜。方才才被用來開啟眼前石門的機關,在使用了一次過後,竟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


  我們與白玉堂分散在門的兩頭,彼此難清楚狀況。展昭在石門近前遠處另行找探了半天,都未能再尋到開啟門的機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經過,在展昭忍不住都開始著急起來的時候,面前的石門,卻忽然嘎地一聲,竟是自己打開了。


  微弱的銀色光暉,扒著門縫爬入了黑漆的這頭。二次開啟的石門後方,卻有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與方才門開時所見的一片茫黑不同,彼時石門之後,兩側壁上,處處透出針芒般的細光,投映成滿室有若疏落漂浮的碎星。因壁上透光的隙縫極細,星點極其細微,篩進的月光有限,依正常人所具正常瞳眸的感光度來見,僅能勉強照清石門后一方空間的概況。


  我們彼時離門前有一小段距離,斜入的月光爬至我們腳前已是弩末。而我與展昭的身後,依然覆蓋在一片深沉厚重的黑鴉濃墨里,僅是後退一步,皆能立時復將我們淹沒。


  石門后陰影中的白玉堂,身上滿被針芒般的月光篩落地銀點斑斑,就好似立在一片被穿了孔的黑幕中,輪廓一部清晰,一部陰晦,立在好數丈外,身後幾步處另見有一道石門,緊緊關閉。


  門開之時,他人正朝向我與展昭所在的這一側,面色一瞬之間望去彷佛在思考,蹙著眉神情嚴肅,乍瞅過去不無有幾分的清冷。


  展昭這麼一望便皺了皺眉,並未貿然背著我向石門後去與他會合,只待白玉堂面上的思慮之貌稍退後,才開口問他:「玉堂,此門是從你那處打開的么?」


  白玉堂收下了面上清冷,點了點頭道:「見你們久久皆未再將門開啟,便曉得本來那處開門的機關,約莫是無法再用了。便從自己這側尋了一尋,果真找著了可再開門的機關。」


  展昭瞧了瞧他的姿勢,便問:「那機關便在你如今的腳下?」


  白玉堂點頭,攤手擺出了個無奈表情:「是故我現下不好離開,免得石門又像方才一般關上。這回若再關門,可便無法確定尚有方法還能再開啟一回了。」


  「貓兒。」無奈的話才說完,他便改認真瞅向展昭,一雙桃花目中的光芒,總覺有哪處不似尋常:「你們等會邁過來時也得小心些。此方室於忽然間變得光亮,也不知是有詐或是無有詐。」


  展昭看了四周,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同我一樣不解,「方才你頭次將門開啟之時,分明未見到門後有此般光亮。」


  白玉堂撇了下嘴:「這牆上的隙縫,是於我方才踩下腳下這道機關之後,方同著你們面前的石門一齊展現開來的,一時還瞧不出作用……總之事有反常則妖,機關建造之時多半不會做無用之功。你們過來時還是小心些穩妥。」


  展昭點了點頭,將我往上移了一移,背著我謹慎地從黑暗中向前踏出了一步——


  ……遙想若干年前,他背上背的這名人物,在東方一座遙遠的陷空島上,曾經隨便一踩一坐,就能正中在島上兩處分散的機關上。便連展昭他自己本人,也曾有過隨手一扶便正正按上地道牆上機簧的黑歷史……


  是故說來咱們倆這對彷佛曾經具有另類狗翔運的人才,或許一輩子都不該再單獨以此等雙人組合靠近上機關方為穩妥。


  可惜當時以一種不萊梅樂隊出演隊形踏上征途的咱們倆,就是未能實時意識上這條道理。興許是因二人迭羅漢為一人,可導致狗翔運兩兩加乘?總之當時展昭那一步伐跨得並不如前頭大段路上,有白玉堂在一旁相伴時那般平靜。他的前腳才踏進地上一片疏疏落落的光篩內,就聽見一連串颼颼不絕的破風之聲,迎面撲來一浪浪閃著幽光的箭簇,若橫入的暴雨激流,愈往前去陣勢愈盛,一直要將人逼退回黑暗裡才肯中止。


  展昭目光銳利,卻在閃避的過程中悟出了箭浪攻勢上中下三層變換的規律,人方在黑暗中點地,便甩身將我從他背上滑下,改橫抱進懷裡,然後蓄勁一踮,身形展動,便已重新躍回入面前一片凝滯的光點裡。


  ——輕靈燕起,旋升急降,低時若伏兔,騰翻如蟠龍。在一陣掠晃得我眼花撩亂的避閃跳斜滑壘等除高難度外、有些還堪稱離奇的動作之後,最後以一個高中空翻轉落在了第一道的石門前,一落地就聽見一聲詛咒般的喀磅鈍響,地磚下陷……然後遠在白玉堂身後的那第二道石門就……緩拉緩拉的打開了。


  展昭:「……」


  我:「……」


  旁觀著我們蹦跳而緊繃了一陣的白玉堂回頭:「……」


  (二〇六二)

  ……明明在白玉堂方才由他那頭二次開啟眼前這第一道石門以前,展昭還踩探過現下我們腳下的這一塊地磚的!


  ——那時它分明很正常就是被人踩也連點嘰反應都不曾有!怎地現下突然就敗部復活了?!

  ——此時該是要慶幸一下好在碰上它處觸動的是白玉堂後頭那扇門的開關,而不是一腳讓人踩進一條直通向劍山的機關嗎?!!
——

  批註:


  不萊梅樂隊:

  此乃(本文)四名(獨)流(家)浪在(發表於)各城(晉)鎮(江)間(文)獻(學城)唱為生的雜耍伶人的雜技團名。


  據說此四名團員相貌各有特色:一人長得像驢、一人生得若狗,一名形貌如貓、最後一名面相則猶像公雞。招牌表演乃是用迭羅漢的方式迭成一巨人般的人形,然後一邊搖擺一邊演奏。由於此種表演方式甚講求團隊默契,是故常需摸黑練習,勤奮至燈火熄滅都未休憩,在黑壓壓的房間中常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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