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一三三章 出門得看黃曆都說多少遍
(一五〇八)
彼時被人襲胸的我內心狂風卷浪:
……娘、娘的咧,這傢伙是在用咸豬手吃人豆腐么?
——這男女通吃的變態!
……不對,我頂著這麼一張七月半的臉他竟還能吃得下手?
馬逼!
這已經不是變態二字可以含括的了!
先一個絆摔把人撂倒了再說啊!
前陣子被大齡女青年強迫集訓出來的成果立時顯現,彼刻我的反應力跟速度皆十分驚人,胡商看我能動作狀似頗吃驚,我才領略到他方才咸豬手的動作,原來可能是想做點穴這門技藝——
總之我趁他驚訝的當會火速上前抓衣領絆人,撲抓撂倒,一氣呵成,粗步估計只花了二秒鐘——然後在他還不及爬起來的時候趕緊趁機推進腳底板,一溜煙想開門往外頭沖!
……哇咧這閣子內有變態待不得了!
不料變態的反應也不慢,摔倒后第一件事竟不是忙著起身,而是疾速伸手往前一抓,抓到東西后又用力往後一拽——
都怪衣襬的布料太堅韌,遭受如此強烈的拉扯也不破裂,害它主人順著這股強力就這麼往後摔回了門坎內,兩人排排倒在地上,像兩隻被高手一球擊倒的門柱型球瓶。
胡商迅速翻身壓上來,我連忙出手鎖他,不料對方十分滑溜有技巧,往來幾回合后在下竟然反而被他壓制住了?!
——馬逼這到底咋回事啊?
這傢伙的關節技怎麼會這麼強?!
眼下這姿勢很詭異掙脫不開怎麼辦!!
打不過,跑不掉,那就……只能叫了。發揮大嗓門的功力。
我立馬深吸氣大喊:「救命!救———呃噗!」
壓在我身上的人直接落了個鎖喉技讓我閉嘴。
我漲紅著臉奮力撲騰——完蛋!這下別說破節操了,小命再這樣下去也會玩完的!
眼見窒息感漸益沉重,我當機立斷改攻擊他的臉,彎著拇指,拼盡刺皮穿肉的氣勢瞄準他顴骨的凹陷處使勁摳去——
「唔!」胡商只皺著眉悶哼了一聲,未放鬆手下力道,卻反而扼得更緊……
……在下之前用這招來對付壞人的時候,那壯漢子都嚎出聲了拚命往後掙求脫開啊!乃爹的這神經傳導遲緩的貨是打哪支殘兵部隊里出來的?!都感覺不到痛是么!!
痛覺系殘兵拼盡破相的風險卯起來跟我對掐,死活不放手,在下因被掐的時間較長,手又比較短的緣故,逐漸居了下風,意識漸漸鬆散,眼前愈來愈發黑……
蒙矇矓矓間,我見著自己的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胡商顴骨處被我摳出一指血坑,麵皮卻順著我手滑落下來,底下並非模糊的血肉,而是另半張截然不同的長相。
……這半張不同長相的臉,看起來也很面熟啊。
漸漸模糊的視線里,只剩他眼中兩抹湖綠色的光芒,銳利帶煞,清晰異常,彷彿一隻黑豹潛伏於闇夜,那雙精亮的眼瞳裡邊,只存寒意,未見一絲溫度。
(一五〇九)
這隻豹爪子底下,壓得可是在下的命門哪……
俺在下這回不是得在真變態手上翻船了吧?
家裡還有一些黑歷史沒藏好啊,還不能死呀……
(一五一〇)
隱約中似乎聽到滴答的水聲,本以為是忘川河岸的流水聲,想著自己報到的時節真不巧,靈界最近是恰逢大旱么?這麼小氣吧啦的水流量,比孕育鐘乳石的滲流水還不足,該不會是被狂風過境的好兄弟給喝光光了吧?最近沒聽哪裡有爆發大規模的人口死亡事件哪?
忘川水劈頭傾下,驚得我一個激靈,緊接著一聲破了音的吆喝在耳邊炸起,差點沒荼毒了在下一向小心養護的好聽力。昏沉的腦袋被撲面而來的冰冷涼意與臂上一道火辣激得徹底清醒過來,驚然睜眼,現場卻不見婆羅花搖的忘川河岸,也不見聽起來該乾涸的忘川河水,只有石砌的牢似的四壁,上頭間落掛著鐵鏈與其他看來頗為兇殘的道具,在鐵盆內搖動的火光映照下,森森駭人,有一種地獄繪捲入門的氛圍。
一個模樣囂張的人左手插腰右手拿鞭,正對著我立在這幅捲軸之中,口裡劈哩啪啦說了一串話,尖嘴猴腮,滿臉的猙獰,與繪卷主題真是分外地合契。
我乏力地動了動身子,隨即驚駭地莫名不已——
喵的咧四肢動彈不得地被人給銬在牆上是怎麼回事?!
還有在下一身貴公子的行頭啥時給人偷換成妹子的衣裙了?!
惡,上頭還血跡斑斑破破爛爛,配上當下的布景氛圍,還真有種受私刑過後成一坨破抹布的感覺……
啊,臂上火辣過後好像開始有點痛了起來耶……
我:「…………」
(一五一一)
(⊙口⊙;)∥!!
娘娘的!老子還活著!!
……不過這裡是哪裡?
(一五一二)
尖嘴猴腮的瘦漢子沒給我時間思考,癲著嗓子就開始鞭聲霍霍:「說不說?!說不說?!妳到底說不說!!」
我:▔﹃▔∥
南牟釋迦牟尼佛……
好在這傢伙除方才砸醒我的第一鞭失准落在手臂上以外,其它全數鞭法精準地落到了我的上半身上——偷換我衣服的人不知為何未發現我裡衣下的內甲,初步猜測是偷懶沒換裡衣的關係,是故在密銀甲的保護下,這人鞭法愈准,我就愈安全,反而還能享受一種類似馬殺雞的爽快感……
……不能再寫下去了,再寫下去就顯得我M了。
總之當時的我身上一套莫名被人換上的女裝本已是又破又臟沾滿血污,若未近距離細瞧,實在很難發覺其實鞭鞭皆未再見新血。然而就這般任那瘦漢子繼續鞭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在下一向是個奉公守法的模範好公民,到底為啥么會被人綁來這邊擅動私刑啊!
我決定搞清楚狀況!
這人到底是想我說什麼事用得著採用如此殘暴的手段嗎!
我張口欲問,卻是一陣無語……
(一五一三)
……乃阿嬤!老子的聲音上哪裡去了O口O!
(一五一四)
我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不知覺就變成了個喑啞人士?
被人綁架被人搬來拷問室又莫名被人換成臟破爛的女裝銬在牆上莫名被人打,這會居然還莫名就失聲了?!
……老子今年到底衝撞上哪路邪神了?
怎麼辦,阿爹,你孩子想哭,你孩子好想打一一O呼喚警察
…………
………
(一五一五)
打了一陣后,那頭瘦漢子終於打累了,邊喘氣邊碎碎念:「哼!邱影使好骨氣,打了這麼些天了還硬著嘴!要我來說何必呢,閣主也是願意給你機會,才用這麼簡單的手段對付妳,妳知趣點趁早將事情說明白,閣主說不定還願意留妳一條命,莫到最後惹惱了閣主,自是有更陰毒的方法對付妳,讓妳求生無門求死不得!」
我:「……」
這話背後的意涵著實太過恐怖,發不了聲,我只好擠眉弄眼以面部表情暗示他認錯人了,誰是什麼蚯蚓使!這噁心八啦的稱謂是種霸凌人的新花招嗎?
可惜對面之人的智商待考,生生把我這種想自清的舉動硬誤會成翻白眼跟他挑釁,豈不是有種自卑的傾向。
於是有自卑傾向的人果斷地怒了:「——邱香!妳當妳現下還是五影閣內高高在上的影使嗎?!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
說完又往我身上鞭了好幾下,因為情緒激動,好幾下鞭尾失了焦,痛得我一陣熱淚盈眶,好想當場就非人道毀滅他!
不過等等……他剛剛說了什麼?
秋香?五影閣?啥影使?!!
我懵得都沒閑暇痛了,頭一抬瞧見門口處懸了一張幡子,黛底赤紋,居然是很低調的五圈花形,五組大小相等的雙圈交迭,形成一隻狀似梅花的圖案,簡直與先前看到那冒牌李雲身上的金屬牌有八分相似,在昏暗中不仔細還看不出圖樣。
猛地我想起自己在明月樓的雅閣里,那綠眼的胡商強橫闖將入來,他面下藏了另一張臉——那張臉!
——不就是當初在開封府內、那詐了屍將我當成人質、然後為引出師兄及展昭他們,又往我臂上扎了一刀、最後被一個據說長得同我很像的女人搗亂救走的那個山寨版李雲么!
(一五一六)
我腦補出一段由上司(註:鐵面人)與下屬(註:秋香)間,你中意她可她愛他他愛她的三角情仇,衍生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最後逼的女下屬出走,好不容易抓回后愛之深刑之切,逼得男下屬(註:冒牌李雲)不得不偷天換日救走女下屬兩人為愛走天涯的戲碼——
——娘逼老子怎地無端就變成其中背黑鍋的炮灰角色了呢?
這不合常理!
自從在襄邑縣莫名被一名鐵面男子當組織叛徒堵到以後,破事便像蒺藜草般扯掉還要再沾黏回來。
眼前這人把我當秋香又透露組織名稱為五影閣,那當初那個找秋香的鐵面人不就真如青師兄所猜測的一般,真是那啥神秘組織神龍見尾不見首的閣主老大了么?
而且既然這瘦漢子腰間的圓形鐵牌規制同當初山寨李雲那塊金屬牌圖騰的規制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他們都是為同一個公司效力的員工嗎?!
又山寨李雲似乎與秋香交情挺不錯……所以現在是那秋香(註:女主角?)被組織當叛徒抓了回來,但山寨李雲(註:男主角?)不顧老闆(註:酷霸男配角?)命令轉而發揮朋友道義(註:不純潔友誼?),然後就用在下把美人李代桃僵了出去了嗎?!
還弄啞我讓我說不出辯解的話!
…………
…………
——靠你逼的咧老子要把你這牽連無辜的任性男主抽出來碎屍百萬段再冷凍一百年!!
╯‵□′)╯︵┴┴︵┴┴︵┴┴︵┴┴︵┴┴
(一五一七)
在口不能言的情況下被銬了兩天逼了兩天供之後,我更加確定自己的這個想法。
——我說負責審秋香的這貨的智商是真在零度線以下的傻子么,五影閣招募這種智障進來真不會拖組織後腿么?!
靠這些蠢貨他們之前怎麼可能做到神龍見尾不見首!!
這根本就無道學!!╯‵□′)╯︵┴┴
在下都在這笨蛋面前用上各式表情和他打過各種暗示,可這笨蛋竟能生生連一點不對勁都瞧不出來——等等,這說不定不是他智商的問題……這貨眼神分明給狗吃掉了是吧?!
耳邊只一直聽到一台跳針的唱片機在重複播放:「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不說不說不說不說……」
╯‵□′)╯︵┴┴︵┴┴︵┴┴
——人都啞了還說個屁啊!
還有你喊到最後都在混水摸魚喊成「不說不說」了哦別以為我沒有聽出來!
(一五一八)
最後我丟完兩個白眼,決定再不想把溝通的力氣浪費在這智缺身上,純粹浪費體力而已。
展兄弟……
白友人……
你們可不可以再發揮一次武進縣那回聯追網的功力,來解救一下你們的朋友……
在下如今真是好生思念你們啊……ㄒ△ㄒ——
批註:
打一一O呼喚警察:
此為一句咒語,據說心誠則靈地念上個七七四十九遍后,便可召喚天兵天將從天而降來搶救施咒者於水深火讓當中。如果讀者照念過後無東西出現,那必定不是咒語不靈,而是念咒者的心不誠故才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