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章 面對圍剿氣勢最不可缺
(六一三)
那日過午,我宿醉已醒,開封府四名校尉趁在下落單時上前圍堵,三大漢一小漢一字排開,頗有開批判大會的意思。
我麵皮抽了抽,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不是吧,堵人這種事張龍趙虎做做也就罷了,王朝馬漢你們怎麼可以自甘墮落跑來當幫凶?
(六一四)
趙虎站在最左邊,雙手插腰,熊著一張臉嘻皮笑臉地發難:「小春,你酒量還真不是普通的差耶!沒喝到半壇酒,怎地就醉成這樣,真是丟臉!」
王朝笑著捅了我:「四弟,你別這樣說小春。小春酒量不好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馬漢雙手攏胸,點頭附和:「常找喝酒,酒量卻差?奇怪?有待鍛煉!」
……有人規定愛找人喝酒酒量就一定要很好嗎?哥享受的不是酒是喝酒的過程總可以了吧?!
張龍忿慨:「小春這個甜酒控何止酒量差,他連酒品都很差!」
人善被人欺,狗善被人騎,我決定不能夠再繼續保持沉默,張嘴反駁:「你說誰酒品差!」
老兄,雖然在下早上吐了你一身,但你說話不能偏頗喔,做人要公允一點!更何況你那件衣服我也已經幫你洗得綠亮亮的了,你到底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四校尉擺出「你說咧」的死魚眼齊齊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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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忍,孰不可忍,尊嚴得靠自己捍衛。
於是我奮起了:「……你們幹嘛這樣看我!我酒品什麼時候很差過了,你們不要隨便誣賴人!」
張龍歪著脖子對我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猙獰:「你酒品什麼時候差過?你酒品什麼時候差過?你酒品有好過嗎!之前喝醉酒就在那邊大吼大叫的人是誰啊?鬼嗎!」
……哇靠!張龍這張嘴什麼時候練得這麼厲害了?
王朝莞爾,疑似在幸災樂禍:「小春醉酒以後,情緒起伏的確會變得蠻劇烈的。」
馬漢為虎作倀,面無表情盯著我:「前一刻,大笑;后一刻,大叫。」
我:「……」==
趙虎在旁邊倒是突然激靈了一下,好像想起什麼軍國大事,憤憤瞪向我,一字一句咬著牙開口:「小春,你昨夜該不會也對展大哥大吼大叫了吧?」
王朝+馬漢+張龍:⊙_⊙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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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對他大吼大叫,我只是抱著他大哭特哭而已……
裝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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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下起床時,發現晴空萬里,天氣大好,當下決定將回憶錄的撰寫工作休筆一日,帶著留蕾妹妹幫忙做的綠豆糕和這幾年四處遊歷時準備的紀念品,準備上開封府拜訪一下許久未見的眾人。
不過才離開這東都汴梁城兩年多的時光,守門與負責通傳的衙役已換上一批不熟悉的面孔了。
我立在大門前等待通傳,望著身旁那面用木架架高的鳴冤鼓,這些年來,透過它,將一片青天延伸至了多少黎民百姓頭上?有多少公平正義得獲伸張,又將多少惡人受縛於律法之下?
時光流轉,經歷了無數鳴冤者的槌打,這鼓面如今已斑駁磨損,近薄若如紙,鼓側的紅漆剝落,露出裡層堅實的木料——可它仍然如此昂然地挺立著,不畏風吹,不畏雨打,忠實固守它被賦予的任務,未曾有一日懈怠,便如同府門裡頭那群賭上性命捍衛著自己心中正道的人們一樣。
它曾見證了開封府一代青天傳說的興起,終有一日,也將會見證這一切的結束吧。
我望著它思緒翻飛,不知今日的自己怎會如此文藝,感概出這些事兒,也許真是因太久沒見到故人的緣故吧?
趕緊收回心思,轉頭正好瞧見王馬張趙一臉興奮地撥開了幾名衙役,正要從門內趕出來,我興奮地喊了他們名字,不無激動地揮舞了自己的手臂。
返回汴梁城后已經過了這許多日,至今才真有了一種「啊!終於回到家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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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來說,幾年沒見,大家看起來多少都有些不一樣了。
清一色來總結是大部分的人都瘦了……估計是被開封府龐雜的公務量給操瘦的。其中以公孫先生為最,他瘦得都像穿上層空氣似的,走起路來衣袖搖晃有風,頗有超級名模上伸展台的氣勢——而王、馬、張看起來則是更加精實了一些。
體積明顯變大的,就只有趙虎跟包大人而已。
包大人……他胖了。
遙想若干年前初見時,在下還說他只是豐腴了一點,當時批評他胖的人真是太偏頗……可如今就算謙遜地表示,他「至少」也只能用胖子來形容了,頂多就是「大胖」跟「爆胖」的區別而已……
據說包大人的政敵如今拿來舌戰他的辭彙已經從「包黑子」進階到用「包胖子」來做人身攻擊人了,搞得包大人日日很煩躁,一改從前逢人說胖就節食的壞習慣,如今反而逢人說胖就吃更多了……真是物極必反的標準代表,我說包大人這是不是開始自暴自棄了?
不過就算食量劇增……可開封府公務那麼繁重壓力那麼大,為啥就只有包大人的福態還可以維持直線上升?
……這大概是體質的緣故了!
不是說有句話說人上中年一把秤么?中年男人的關卡,全系在那一條腰帶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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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趙虎嘛……
幾年未見,身高不見漲,反倒一身肌肉更加壯碩,某方面來確實是橫向發展,不過跟包大人不同,他長的是精實的腱子肉。
我心中甚為不解:
……難道這大宋民間也有健美先生的選拔賽不成?
不然他練這麼壯到底是想作啥?赤手搏大熊么?
熊不是你的同族么?你到底想對熊做什麼?!
適可而止吧孩子,再壯下去你就不能看了!會找不到老婆的!怎地他身邊都沒人出聲勸勸他嗎?這是甚麼樣黑暗的同僚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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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展昭……
今日拜訪開封府時沒看到他,包大人說他出城調查事情去了,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問是何事,他們卻神神秘秘地不願多說,讓我事隔多年又再次重溫到非正職員工的心酸心情,離開多年的打工仔更加擠不進核心。
踏出大廳后,我轉而嘗試向王馬張趙打聽展昭的去向,意外發現此次被排擠的對象竟不限於我一人,王馬張趙們亦無人知曉展昭近來在忙什麼事情,又是去哪裡調查,只道好似是他自己的私事,人似乎是往北去了。
看他們那懵懵的樣子,應不似眶我。
此行沒碰見展昭,我心中可說是輕鬆與失落參半,在內院里見到了他傳言中的妻子,懷抱著他們傳言中的兒子,細聲搖哄,現場一派溫馨,只差個丈夫往旁一站,便是一幅天倫之樂的溫馨景象了。
………怎麼越看越覺得市井傳聞很真實啊?
我不禁老調重彈,王馬張趙一臉緊張,要我切莫亂想,可提起那孩子一張與展昭有七分神似的臉,他們卻也面露困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我說這四名校尉到底是怎麼了?
在下才離開汴梁幾年,他們就已經完全淡出權力中心被邊緣化了嗎?!
怎會一問三不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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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寫到現在,主要出場角色應該都介紹得差不多了吧?
正這樣想的時候,卻驀然發現在下竟然將王朝給遺漏了!
雖說也不是非介紹不可,不過鑒於其他三名校尉都有開專篇特別討論,為了公平起見,在下該一視同仁,這就另開篇幅來介紹介紹王朝這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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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他在四名校尉中年紀居長,大約小上展昭一歲,馬漢、張龍、趙虎都稱他為「大哥」,而叫展昭為「展大哥」。
王朝身高略高於展昭一點,長相整體來說算清秀,還帶上點兒斯文的書卷氣息,說起來確實聽他提過自己曾讀過幾年書,所以這股書卷味應該是從骨子內散發出來的吧,正所謂相由心生嘛,瞧他平日的嗜好便知可以知曉了。
他平日的嗜好挺文雅的,總愛收集一些香紙花墨,偏偏此些物事價值不斐,有幾次他因沒控制住自己的慾望而出手太闊導致一時周轉不靈,差點沒敗光自己的財產,落得一個喝西北風的下場……好在開封府里供吃供住,否則說不準就要看到堂堂開封府的六品校尉上街頭跟丐幫兄弟們搶生意的場景了,簡直要讓人不忍卒睹。
而論到王朝的為人:
一言以蔽之,王朝是個好人。
二言再評之,王朝是個大好人。
三言續論之,王朝是個超級濫好人。
結論:王朝乃民間傳說中的「好好先生」,凡有事拜託他,只要他做得到,幾乎從沒人聽他說過不。
王朝不僅聰明謹慎辦案細心,在職場上是位值得依靠的老大哥;而且他宅心仁厚貼心周到,看不了別人犯難,也看不了別人犯傻,若是有人在他面前犯難犯傻,他必定會剋制不住出手相助,或是解圍或是救濟或是照顧,頗具保姆的性質,堪稱大夥的老媽子。
……莫非這就是相對於所謂的「母性」,乃民間傳說中少人提起的「父性」?
不過王朝這人估計是天蠍座的,有嚴重的愛憎分明傾向,他的好人病是會選對象發作的,而對付敵人,他從來都是奉行鋒哥的主義,絕對像秋風掃落葉般地無情……
王朝唯一的缺點,就是缺乏鮮明的個人色彩,有點兒沒有特色,導致有時難免背景化不小心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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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王朝的簡介,大概就是如此了。
下面讓在下回歸正題,再將故事接到回憶的後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