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血濺衙門口
吃完了飯，二妹和小妹搶著收拾，讓海棠歇息，海棠也不推辭，正好她有些話想跟小弟說，剛剛在飯桌上沒說完。
“小弟，你剛剛想問大姐什麽來著，是關於遊記的事嗎？”海棠回到廳裏，見趙豐順獨自一人坐著，也不知在想寫什麽，出了神，笑著問道。
趙豐順被嚇了一跳，接著漲紅了臉。
“大姐，哦，沒什麽，沒什麽。”連連擺手站了起來。“大姐我、我突然想起先生還留了溫書的功課，我先去溫書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海棠本還想好好問問，誰知小弟如此窘迫，竟然逃跑似的走掉了。
看著小弟走遠的背影，不由地皺緊了眉頭：小弟這是怎麽了？
男孩子大了，是多了許多自己的小心思！
海棠歎了口氣，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自己一個人也是無所事事，回身往灶房走去，左右灶房多我一個不多，索性幫幫忙。
剛走到灶房門口，便聽到裏麵傳來說笑聲，與剛剛吃飯時截然不同。
海棠默默彎起了嘴角，這樣才對嘛，這才是回娘家應該有的樣子。
“娘，你們說什麽呢，這麽熱鬧？”海棠笑著走了進去。
灶房裏說話聲突然頓住了，李秀芹看著海棠笑了起來。
“海棠，你來了？我們馬上忙完了，你歇著吧。”
二妹、小妹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也望著海棠笑，模樣有些拘謹。
海棠微微一愣，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成了那個多餘的人，臉微微一紅，“哦”了一聲，退出了灶房。
這次娘家之行，海棠覺得特別不適，隻覺得大家熱絡中透著疏離，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特意瞞著她。
衙門口，張孫氏愣是等到了第三日。
這期間，縣令已經著差役帶著仵作去張家查探了實情。
隻是，這人已經沒了有些時日了，如今才去查驗屍體，又不是明顯的中毒，隻怕是難以證明，他的死與之前的突發疾病有關。
不能光憑著張孫氏的一麵之詞辦事，這案子縣衙沒法受理。
聽到衙門不受理自己的案子，張孫氏自然是沒辦法接受，當場就跪在了縣衙門口。
“老爺，你不能這樣，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我相公不能就這麽白白死了，嗚嗚。”
張孫氏作勢在衙門口哭喊，引起了多人的圍觀。
“我知道，這事可是牽扯到京都的平康王爺，你怕得罪他，畏於他的權勢才不敢接這個案子，可咱百姓的命也是命啊，不能這麽不值錢。”張孫氏見周圍人多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一語道破要害。
圍觀的人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嗡嗡”聲。顯然，這權貴欺負平頭百姓的戲碼，一下便引起了大家的不滿。
“真可伶，說是相公死了，縣令不管。”
“剛剛聽見沒，她可是說與京都的王爺有關.……”
“這年頭，官官相護，縣令自然是幫著王爺，難道幫著我們百姓與王爺作對？哎，是個可憐人，就是倒黴了些。”
“話說這平康王不是一向不理事麽？怎的與這婦人扯上關聯了。”
“還不是因為錢家那位少奶奶！”
“我可是聽說了，她開的醬料鋪子裏的醬料將這張孫氏的相公吃病了，之前鬧到了衙門，被平康王給壓下來了。”
“如今她相公死了，自然是不幹的，又來告狀了，可惜縣令說證據不足不受理，依我看，分明就是拖延時間偏幫著那平康王。”
“哎，這錢家本是首富，這幾年已經算是如日中天了，如今又攀扯上了權貴，自古官商勾結，準不出好事，吃苦的還是咱老百姓啊。”
隻見張孫氏跪了良久，沒有人搭理，索性站起身，往縣衙門口的柱子衝去，嘴裏嚷著：“官官相護，不為咱百姓做主。相公，是我對不住你，不能替你伸冤，我隻好也隨你去了。”
差役一看情形不對，急忙衝過去拉住了她。奈何她衝地太急，還是碰到了額頭，一片通紅，還冒出了血花，隻是沒有性命之憂。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圍觀的百姓隻來得及發愣，她已經被攔了下來。短暫的沉寂之後，是更加強烈的議論。
“剛從真是驚險，差點血濺衙門口，我連捂眼都沒來得及。”
“你說，這陛下小小年紀的，前兩年平江王鬧事，這回又趕上平康王仗勢欺人，怎麽就攤上這樣兩個不省事的叔叔.……”一個高身段的男子憤憤不平道。
“噓，你不要命了，這上麵的人，豈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以議論的？”旁邊的百姓忙打斷了他，將他拉到了一旁。
興許是生活中都受過這種壓迫，大家似乎對權貴仗勢欺人這事格外容易動容。
他的話還是在人群中砸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今日衙門口的事便傳到了京都。
最後連京都的街頭巷尾也都在議論：康王仗勢欺人，與金州縣令沆瀣一氣，欺負普通村婦。如今鬧出人命了，婦人告狀無門，差點血濺衙門口。
金鑾殿裏，皇上將此事也拿出來議了。
因為事涉皇叔，大家都非常一致地選擇了沉默不語。
皇帝看著這種情況，到底年紀還小，立刻氣得滿臉通紅。
“說呀，你們一個個平時不都是伶牙俐齒的嗎？關鍵時刻都站出來說呀，怎麽遇到皇叔有事，就都變成啞巴了？”
“微臣不敢”大臣們聞言全部跪下了。
皇帝一看這情況，更生氣了。“不敢、不敢，你們就會說不敢。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這書也不知讀哪兒去了，我看還不如那鄉野婦人。”
“左相，吳越不在，你之前是大理寺卿，你說這事，要怎麽辦？”沒人主動說話，皇上便指著人，讓他們說。
“皇上，臣以為，事情不清，不能妄聽傳言，還是應該派個人過去查探一下真實情況。若是傳言屬實，自然是要為民伸冤，若是傳言有誤，也可早日為皇叔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