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臨陣換人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都別爭了。”趙全在旁邊聽著，兩個閨女的話越說越不對勁，忙打斷了，不然再說出難聽的話，該傷了姊妹情親了。
李秀芹也在旁邊圓場：“二妞，你說你，大姐好心好意地給你尋婆家，沒瞧上人家便是沒瞧上人家，幹啥拿你大姐來做筏子。”
二妞低著頭不說話，李秀芹又轉過頭，看向了海棠。
“大妞你也是，雖然是出了嫁，開鋪子這麽大的事，一點信不沒透給家裏，難怪你二妹會多想。”
“哦，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注意的。”海棠也低下了頭。
李秀芹聞言彎起了嘴角，大女兒的乖巧懂事讓她心中十分安慰。轉而看向低著頭不說話的二女兒：“你大姐都認錯了，你以後說話也要注意，切莫口無遮攔，說些讓親人聽了傷心的話。”
“是，我知道了。”二妹等了半晌，才從嘴裏憋出一句話。
其實她剛剛說的話，都是她憋了許久的心裏話，並非口無遮攔。二妹並不認為自己剛剛說的有錯，反而認為是大姐在狡辯，所以她才會那麽痛快的認錯。
如此一來，自己反而成了挑事的人了。
二妹越想心裏越不甘，隻覺得大姐嫁了人，心眼已經偏了，並不全心全意地向著家裏了。一路上臉色悶悶的，再沒有說話。
海棠看著一路上悶悶不樂的二妹，心中微微歎了口氣，與兩個妹妹到底是多年沒有生活在一起，二妹又是凡事都放心裏的性子，隻怕是生疏了。
這人她已經幫著看好了，若是二妹實在不願，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大概就是二妹與張三元沒有這緣分吧。
從五味樓回去，趙氏夫婦比較了李家與張家，都覺得不錯，這時便要看二妹如何選了。二妹終究是依著自己的性子，選了李秀才家。
趙全正一臉為難，不知該如何與大女兒說這事。
趙小妹卻冒了出來：“爹，我也快到出嫁的年齡了，為何不能給我定個親？我看大姐說的那個張家就挺好的，也懶得挑了，你就給我定他吧。”
趙全麵色一擰，瞪了小女兒一眼：“胡鬧，這可是終身大事，你以為是過家家，隨隨便便就定下了？”
趙小妹在家裏，平日裏是被瞪慣了的，趙全的這兩下子還嚇不到她：“哪裏是胡鬧？爹，我是認真的，上次無味樓，我也去了，我看那小元掌櫃就不錯，況且他還是大姐選的人，我相信大姐。”
趙全被她幾句話說愣住了，轉頭問李秀芹：“這能行嗎？”
李秀芹也是一頭霧水，她壓根沒想過小妹的親事，這事來得太突然了。
“娘，怎麽不行？大姐選的人，我又瞧上了，咱們家嫁誰不是嫁呢？”趙小妹一臉諂媚地看著母親勸道。
“你說得也在理，這樣大妞那邊也犯不上回絕了，隻是不知這小元掌櫃是不是瞧得上你？”李秀芹喃喃道，仍有幾分拿不定主意。
“娘，你閨女我哪裏很差了，怎麽人家就瞧不上了，您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再說我如今還小，萬一成了，大家都好，就是不成，也不影響什麽。”
趙小妹充分發揮出她平日裏鍛煉出來的能言善辯的本事，理由是一套接著一套，聽著還十分有理的樣子，連趙全都被她說得動了心。
“娘子，不然咱就依小妹說的，與大妞說說，換個人？”
“就依你們的吧。”李秀芹本就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人，見趙全與趙小妹都這樣說，自然也沒啥意見了。
大家都同意，趙全便讓豐順給海棠去了信，信中將議親的人換成了小妹，反正都見過麵了，隻問問張家願不願意？
海棠那日回去後，本以為這次議親的事沒成，讀完豐順的信後，著實愣了一會。隨後一想，便也釋然了：依著小妹的性子，這確實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沒辦法，誰讓她是家裏的大姐呢？隻能跑一趟，親自去了張家。
張三元那次回了家，心中大致猜想到，看當時女方的態度，這件親事要成，多半是有些困難。
他將家裏的事歸撿了一番，準備過兩日便再啟程回晉安。沒成想，東家居然親自上了門。
張三元心中又燃起了一點亮光，難道說這事還有希望？忙上前熱絡地將海棠迎進了屋裏。
“東家，您怎麽親自來了，有事您隻會一聲，喚我過去便行。”
海棠輕快地笑了笑，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為了我妹妹的親事，我不親自來不行呀！”說著頓了頓，眉頭微蹙，很快又舒展開來。
“你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我就直說了，其實那日你與我二妹議親的事，出了點變故。”
張三元心中一沉。“東家，是何變故？”
海棠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起來，也算是我們趙家對不住你，明明說好的是二妹，如今卻要臨時換成小妹。
小妹，你有印象嗎？當時還與你講過一兩句話的。也不知，小元掌櫃你……是否願意？”
小妹？張三元腦海中思索了一下，當時自己注意力都在對麵的趙家夫婦與趙二姑娘身上，其他的人倒是沒怎麽在意，隻是記得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東家，請問您小妹今年貴庚？”張三元問道。
“虛歲十三，是小了些，隻能先定親，晚兩年再成親，若是小元掌櫃覺著小了些，那也是無礙的，左右是我們趙家臨時變了卦。”海棠道。
張三元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笑著對海棠說：“東家，請稍等，容我進屋裏問問我母親。”
海棠笑著點了點頭。這婚姻大事，向來是要考慮父母的想法的，這沒有什麽。
不一會兒，張三元便笑著出來了。
“東家，我與我娘商量好了，我如今剛當上掌櫃的不久，很多事情還不大熟練，正是忙的時候，家裏隻怕是照應不過來，晚兩年成婚隻怕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