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心結
宴會結束後,錢久旭回到屋裏,好好洗漱過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抱了一回錢早早。
精細地養了一個月,錢早早此時已與剛出身那會有了很大的不同。
褪去了出身時的黑紅,皮膚越長越白了,眼睛也慢慢長開了,每日裏睡好了覺,總會精神奕奕地睜開眼四處瞅上一陣子。
錢久旭抱著的時候,恰好他剛睡醒沒多久。恰巧他又沒見過錢久旭,帶著天然的好奇,睜著大眼睛盯著錢久旭的臉看,像能在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錢久旭沒報過小嬰兒,又是自己的孩子,軟軟的一團,自然是新鮮歡喜地緊。也盯著錢早早,一點一點細細地瞅著,像是要將他裝進腦海裏。
海棠洗漱完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兩父子,大眼瞪小眼的,又不說話。
歎了口氣她走了過去,看來這男人就是不太會帶孩子。
不巧,卻看到愣住的錢早早突然眼睛眨了一下,居然裂開嘴笑了,還“啊嗬嗬”出了聲,嘴裏吐出了兩個口水泡泡,可愛至極,一下子便將錢久旭的心萌化了。
“娘子,你快看,早早笑了。”錢久旭見海棠過來了,心裏高興地緊,忙將孩子抱給她看。
海棠心裏卻莫名地泛出了一絲酸味,自己帶了近一個月,怎麽逗這個錢早早都不笑,反而錢久旭一回家就笑了。真真是偏心!
她強撐著勾了勾嘴角,並不像錢久旭那樣激動,看了一眼錢早早。
人家卻毫不在意,似乎打開了笑的大門,看著她也裂開了嘴,“啊嗬嗬”笑得更歡快了,手還陪合著揮舞了幾下。
這一笑像是盛開的一朵花,一下子便將海棠心中的酸氣衝刷的幹幹淨淨。
“夫君你看,他笑得真歡啊。”海棠也跟著笑了,還伸出一根手指撥了撥錢早早的小手,立刻被他緊緊地握住了。
錢久旭也學著海棠,將手指伸了過去,撥了撥錢早早的白嫩的小手,立刻被他握的緊緊的,這種被需要的感覺真的好窩心。
錢久旭自覺有愧,在妻子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沒能陪伴在身邊。如今是神明保佑母子平安,若是有個好歹,這結果他不敢想像。
接下來的日子,他便展開了報複性補償。每天早早起身練了拳,洗漱完便是抱著錢早早在院子裏走上幾圈。
錢早早也是頗為享受被爹抱著在院子裏走動的過程,眼睛好奇地不停地四處亂看。久而久之,每每還不到時候,他便醒了,就等著錢久旭來抱他出去。
錢早早補償完了,便是海棠了。錢久旭哄完錢早早,海棠剛剛起身,時間上剛剛好。
於是從起身到睡覺,錢久旭便是一直黏在海棠身邊,寸步不離的。
起初海棠還覺得甜蜜,日子久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直到某一天,海棠也開始有些膩歪了。
“夫君,你不是每日都去錢家米鋪的麽?怎麽歸家這麽多日,不見你去一次?”
錢久旭麵色一僵:“娘子,你這是說我不務正業,嫌棄我煩了,要趕我走的意思麽?”
海棠歎了口氣,錢久旭有時候就是思慮過重。走了過去,拉住了錢久旭的手:“夫君,你這段日子的心意我都感受到了,其實在我心裏,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用這麽糾結在意的。”
錢久旭麵色一白:“事情已經過去了,那豈不就是如今補救沒用了?”
海棠“噗嗤”一笑:“夫君,你這是想到哪裏去了,沒有的事。我是說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咱們是不是更應該多花點心思在以後?相比起以前那些回不去的過去,那些還沒發生的有你有我的日子,豈不是更重要?”
錢久旭似乎懂了,點了點頭。
“那就是說以前的日子已經發生,我如今做再多的事情也是現在的事,代表不了過去,也彌補不了過去的遺憾了。”
海棠一聽這話,便知道他這是鑽了牛角尖了,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自己心裏如今都好的利利索索了,他那裏反而過不去坎了。
歎了口氣:“夫君,你為什麽總想要去彌補呢?因為覺得是遺憾,所以才想著彌補。
我卻不這樣想,我們不妨不要將它當作過去的一個遺憾,因為我與早早如今都好好的,自然是不存在什麽遺憾了,它就是人生過程中一次寶貴的經曆,雖有驚,卻無險。”
這是海棠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說辭了,也不知錢久旭聽了這席話,能不做轉過彎來。
“寶貴的經曆?並非遺憾?”錢久旭挑了挑眉,喃喃道。
海棠笑著點了點頭,夫君就是這一點有些不大好,平日裏在其他事上都是雷厲風行,有條有理的,但凡碰上骨肉至親的事,便有些患得患失的。
估計這與他從小便失去親情有關。一個嚐盡了饑渴的人,就算是吃飽喝足,手中的吃食便再也丟不開手了,甚至會有些偏執。
錢久旭終於恢複了笑容,似乎是真的想開了。
“娘子,我決定明日與過去一樣,按時去錢家米鋪,你要不要一起?”
海棠見他這麽快跳了出來,心中自然也是歡喜的,連忙點了點頭。
“自然是一起。我還要去新開的酒鋪看看,耽誤了這麽些日子,新開的酒坊與酒鋪都是平兒幫我管著,我這個大東家,可不好不幹活隻等著收銀子了事。”
“娘子,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又新開了酒坊了?”錢久旭笑著問道。
“嗯”海棠點了點頭,想起錢家似乎也有個酒坊是釀梅子酒的,半開玩笑道:“是啊,我的酒坊也開了,可不比錢家酒坊小,也是做果酒的。夫君,你是不是擔心,我將你錢家酒坊的生意都搶去了?”
提起酒坊,錢久旭果然來了興致,“哈哈”大笑起來。“娘子,你這就說大話了,這酒坊的生意,哪是那麽容易便被搶走的生意。
客人的口味暫且不提,就是這賣酒的渠道也是有講究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