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變故
馬車停在城門口,公孫浩賴在錢久旭身上不下來,錢久旭隻好抱著他上了馬車。
小文前頭上去的,錢久旭抱著公孫浩上去的時候,隻覺得一陣暗香鋪麵而來。
因帶著公孫浩,錢久旭便沒有多想。畢竟自己帶著公孫家的小主子,總不能連他一起害了。
上了馬車,錢久旭便將公孫浩放了下來。
“浩兒,你聽話,我先送你回家,等我忙完手頭的事,便來看你。”
“爹,我不回去,我就要跟著你。”公孫浩扭著身子不應。
“少爺,你要聽爹的話,做個聽話的孩子,不然他就不喜歡你了,先跟著文文姐回家。”小文也在旁邊勸道。
“真的嗎?”公孫浩果然很在意錢久旭是不是喜歡自己,聞言立刻不鬧了,眨著大眼睛問道。
錢久旭看著他,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雖不大情願,公孫浩還是坐到了一邊,不再膩歪在錢久旭的身上了。
馬車靜靜地走著,搖搖晃晃,不一會兒公孫浩就靠著小文睡著了。
錢久旭看著他笑了笑,叫停了馬車,起身準備下去,隻覺得眼前一暈,忙又坐了回去。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小文,“你……你給我們下藥了!”
小文微勾了勾唇角,眸中卻是一片慌亂加羞愧。“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大當家不在,別人都狼子野心,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一個下人說不上話,隻好將您請來冒充姑爺了。”
錢久旭氣得垂了下車壁,沉下了眼瞼,不一會兒他又突然抬起頭,瞪圓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小文道:“你……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小文!”
這時的小文突然換上了另外一幅表情,眸中的羞愧蕩然無存,隻剩下得意和傲慢,冷笑一聲。
“這都叫你看出來了,真是太沒意思了!”
“大當家,果然是你。”錢久旭聽這突然變化的聲音,一下子便將小文的身份猜出來了。
“沒想到,你對我的聲音如此惦念不忘呢。”偽裝成小文的公孫英輕笑一聲,突然靠近了錢久旭,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沒錯,就是我。我有點好奇,我明明偽裝的很好,府裏的人都被我騙了過去,你是怎麽看出來我不是小文的?”
“小文平日裏待公孫浩雖然以姐姐自居,但她心裏從來就沒放下過對主子的敬重,所以她看公孫浩的眼中既有愛又有敬,而你看公孫浩,隻有愛……沒有敬。”
錢久旭隻覺得頭越來越昏沉,腦子越來越遲鈍,就像幾天沒睡覺一樣。他努力讓自己多說一句,多想一下,這樣才不會失去意識。隻要不失去意識,便還有逃跑的希望。
“算你有點見識。不過你如今發現了也沒用了,看你那樣子,應該馬上便會不省人事了吧。”公孫英輕笑一聲,輕描淡寫地說著實則冷酷的話。
錢久旭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但疼痛感已經不足以讓他保持清醒,他努力瞪大了眼,用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吼道:“你個毒婦,居然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放過……”歪倒在了一邊。
公孫英任由他“噗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馬車上,眼睛都不眨,嗤笑一聲。
“放心,就是點點特製的迷藥,不會傷到我兒子的。至於你嘛,自然是有更好的藥在等著你。”
……
馬車很快便到了公孫府,停在了日常進出的側門,扮作小文的公孫英將公孫浩抱了下去。
“姑爺尋到了,你們幾個,去,將馬車上的姑爺抬回屋裏休息。”
“是,小文姑娘。”
小文平日裏是大當家的左膀右臂,在府裏頗有威信。如今就算大當家不在府裏,她說的話,下人們也不敢怠慢,很快便將錢久旭抬了下來,仍舊住進了之前的屋子。
將公孫浩安置好後,‘小文’便進了錢久旭的院子。她在院牆前麵挖了挖,刨出了之前小文埋在這裏的香灰。
碼頭的事情敗露後,她便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為了公孫家,她本準備舍身取義,小文卻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
她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套易容法,說是自己尋的那本書後麵記載的。依著這個易容法,由她代替自己被官府收押,而自己就扮作她,輔佐浩兒,繼續將公孫家發揚光大。
浩兒始終還小,自己輔佐他名不正言不順。果然族裏便有許多人反對,紛紛要求收留浩兒。這分明就是想打著收留浩兒的名頭,霸占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產業。
公孫英是絕對不會允許的。這個時候,她想到了逃跑的錢久旭。
這都要多虧了前些日子,浩兒人前人後“爹爹爹”地亂叫,還特別愛黏人。弄得族裏如今都不知文翰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了,以為公孫英真的將人尋了回來。
如此隻好將錯就錯,索性再將錢公子綁了回來。
隻要他在公孫家一天,別的什麽叔叔伯伯的,就休息收養她的浩兒。
當然,如果能真的把他變成文翰就最好了。
公孫英看著手中油紙上包裹的香灰,詭異地笑了。
小文走之前告訴她,之前照著書已經給錢公子攝魂了兩次了,還剩下最後一次。如今易容法管用,恰恰說明了這個攝魂之術應該也是可取的。
這最後一次,她準備自己親自來做。
公孫英將手裏的香灰拿進了屋裏,倒進了香爐裏,點著了。看著細煙緩緩升起,公孫英湊上去輕輕吸了吸氣。真香啊,與沉香的味道有些相似,若不是這特殊的作用,用作助眠應該也不錯。
等了一會兒,等這香的作用發揮出來,公孫英移步到錢久旭的麵前,在他耳邊念道:“你看,那河裏的浪越來越大了,一浪又是一浪.……你睜開眼,看到一個和你生的很像的人鑽進了自己的身體,如今你的身體裏麵住著兩個人,一個是你自己,還有一個是張文翰。”
……
又是一個大晴天,伴隨著一聲聲清脆的鳥叫,太陽早早的便照進了屋裏。幾點光影落在床上熟睡的錢久旭的臉上,他微微皺了皺眉,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