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尚書登門
這一害怕,酒醒了半分,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有些不大敢說。
吳越見他說到關鍵處,突然止住了,眼中也恢複了幾分清明,暗道不好。
“典兄,我又不是什麽外人,再說我也不會到外麵去亂說。”吳越軟語勸到。
典福這才壓低了聲音,在吳越耳邊說道:“之前平江王來看過你父親,很待了一會,也不知說了什麽。幾乎是同一天,夜裏的時候,宮裏的王總管也來了,隻呆了不到一刻鍾,便走了。”
平江王?王總管?
吳越心頭一驚,這都是周朝惹不起的人物。平江王自是不必說,那王總管,可是代表的太後。不禁嚇出來一頭冷汗。
典福瞥了他一眼,見他似乎被嚇住了。說出去之後,自己反而坦然了,“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瞧把你嚇的,你爹的事已經過去了,如果要禍及家人,你還會在這裏同我一起喝酒麽?”
吳越臉色僵了僵,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人家擔心的不是這個,這對手身份太高,自己想要查案,隻怕是困難重重啊!
“我爹的案子應該還沒結吧?他是病死的。”吳越道。
“噓”典福聞言大驚失色,“這個案子宮裏傳出話來,不讓再議論了。”
吳越適時地住了嘴,看著典福笑了笑。
有些事情他自己心中明白便是了。
下值後,回到家中,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突然到訪了。
小豆子將拜帖恭敬地遞上。
“伯爺,工部尚書趙大人的拜帖,人就在外麵等著。”
吳越接過了拜帖,打開看了一眼,放在了一邊。
工部尚書,那不是父親的上官嗎?他來找我作甚?
吳越仔細思索了片刻,自從入京,自己似乎和這個工部尚書沒有什麽交集。
見小豆子還等著,點了點頭,說道:“快請,廳裏說話。”
“是”
小豆子行禮退了下去,將工部尚書帶到了議事廳堂裏。
沒過片刻,吳越便過來了。
“趙大人,貴客光臨,有失遠迎,失禮失禮。”吳越抱拳作揖,客套的笑道。
工部尚書趙廣誌站了起來,回執禮。
“承恩伯有禮,我此次登門求見,實乃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說話?”
吳越愣了愣,這個趙大人,來勢洶洶啊。
“趙大人,這邊請,咱們書房說話。”吳越笑道。
趙大人點了點頭,跟著吳越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關好門窗,吳越這才問道:“趙大人,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趙大人看了他一眼,從袖籠中抽出了一紮書信,大概五六封的樣子,遞給了吳越。
吳越接過來一看,這些都是父親寫給趙大人的親筆書信。他抬眼以眼神詢問了一下趙大人。
“你拆開看看。”趙廣誌示意道。
吳越帶著一絲興奮和好奇,拆開了手中的書信.……
很快他便將手中信一封一封都看完了,由最初的震驚,再到而後的震怒。
信中父親將他在涇河出行時,所有的發現都一一上報給了趙大人,所有的人和事,都指向了平江王和馮相,與自己之前通過絹布分析的不謀而合。
這麽說,父親就是因為發現了這些,被平江王給害了?
可是既然是平江王幹的,為何太後和皇上確是一副想要大事化小的態度?
“之前平江王來看過你父親,很待了一會,也不知說了什麽。幾乎是同一天,夜裏的時候,宮裏的王總管也來了,隻呆了不到一刻鍾,便走了。”
耳邊又想起了典韋那段看似平常又不太平常的話。
難道說,是太後!
趙廣誌一邊看著,吳越似乎突然悟到了什麽,臉“唰”地白了。
歎了口氣,道:“你猜到了?你父親的真正死因。”
吳越點了點頭,“實沒有想到父親死的如此悲壯,又如此可惜。”
趙大人點了點頭,“我與你父親都是太後和皇上的人,我們一直以來都是為太後和皇上辦事。老伯爺的事,他們先是舉報,再來了個離間。”
“當時你父親那裏已經查出些眉目,最後一次來信說,後麵還有重要的東西要呈上,被大理寺扣押後便沒了音信。”
“他遲遲不上報,那邊又傳來了你與馮相的掌珠訂婚的消息。你是他唯一的兒子,與相府聯姻這事,太後不得不考慮。緊接著,平江王又親自到大理寺與之談了許久。”
“老伯爺與我共事多年,知道太多事情,太後不能冒這個險,所以拍了王公公去了大理寺。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
說道此處,趙大人長長地歎了口氣,眼中有淚花閃過。
屋裏陷入了一時的靜謐。
吳越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父親死得實在太可惜了。
而關鍵時刻,母親給自己定的親,本是想著給父親多個照應,萬萬沒想到,卻成了那個遞刀子的人,間接地促成了父親的身死。
怪不得父親死前非要自己答應那樣不合理的事情,大概就是不想自己卷入平江王與太後的爭鬥中,和他一樣,白白獻祭。
趙大人輕撫吳越的後背,“孩子,逝者已逝,這些信件暫時就交給你保管,大理寺的案件已經封存。
太後此次欽點你去大理寺,早就做好了此事大白的準備。
如今,你在大理寺,你父親牽涉的案件就交給你查辦了,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證據,為你父親爭得一個清白的名聲。”
“謝過趙大人了。”吳越雙目含淚,恭敬地作一揖。
“不用謝我,這也是太後的意思。她的人,不能就這樣白白的送了命。日後有什麽需要,就讓人悄悄給我捎信,太後和左相在暗中也會為你提供助力。”
趙廣誌說著,轉身輕甩衣袖。“我來你府上也有些時間了,這便回了,以免引起那邊的注意,你就不用送了。”
開門,快步行了出去。動作如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拖遝,轉眼便沒了身影。
吳越查探了有些時日了,本以為會十分麻煩。實在是沒想到,真相猝不及防就這樣攤開在了自己麵前。
他應該相信趙廣誌嗎?父親的手書擺在眼前,太後和皇上又是正統,由不得自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