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開鋪子
張掌櫃愣了愣，被錢久旭身上的氣息駭住了，不自覺地讓出了門口。
錢久旭帶著海棠快步出了鋪子，隻是在門口回頭，深深地看了眼“錢記糕點鋪”的牌匾，一句話也沒說，徑直上了馬車。
“回府。”
雲山疑惑地皺著眉，不是說要退糕點麽，怎麽帶著糕點又回來了？
這主子有命，不得不從。隻好歎了口氣，趕著馬車，掉頭便回了錢府。
這冬日的天，說變就變。
到家的時候，無端刮起了一陣凜冽的狂風。吹得兩旁的樹木颯颯作響，枯葉和著沙土被風卷起，在空中囂張地狂舞。
錢久旭將海棠護在了胸前，長袖抬了起來，恰恰擋住了風沙。
“娘子，你冷不冷？咱們走快些。”
海棠縮著腦袋，冷風吹過，確實透心的涼，半眯著眼睛點了點頭，伸手牽住了錢久旭。
“好，我領著路，相公你跟好了。”
雲山在後麵雙手捧著糕點盒子，叫苦連天，幸好這盒子不輕，倒是給他擋了些風沙。
有海棠領著路，很快便進了院子，回了屋。
丫環們早就備好了水，隻等著他們回來便端了進去。
海棠擰了帕子，給錢久旭臉上細細地擦了擦。
下人們低頭一笑都退了出去。
躲過了錢久旭伸過來偏要幫忙的手，自己搓了搓帕子，將臉上手上都擦幹淨了。
在錢久旭的一再要求下，海棠推脫不過，二人相互幫著脫了外衣，坐在了臨窗的炕上。
“真是，連老天都要跟我作對，這天說變就變，和那張掌櫃一樣，去的時候好好的，一說退貨，翻臉就不認人了。”海棠吃了幾口茶，緩緩了身上的涼意，回過神來。
“這口氣，我在那兒沒發出來，主要是不想娘子你對簿公堂。還有就是考慮到家裏，一時痛快了，日後隻怕是麻煩不斷。”錢久旭皺著眉解釋道。
海棠聞言看著錢久旭笑了笑，他這是誤會了，自己哪有生他的氣。
“夫君，你誤會了，我可不是氣你，你的難處我都知道。我隻是氣那掌櫃的顛倒黑白，蠻不講理。”
海棠越想越氣，“不行，我得想個法子治治他。不是正好要開鋪子嗎？如今我想好了，我也開個糕點鋪子，我專門搶他的生意。”
錢久旭正在吃茶，聞言抬起頭來，笑道：“娘子，你可想好了，這鋪子一開，真金白銀地花出去，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嗯”海棠萬分肯定地點了點頭。“不就是應在‘吃’上的鋪子麽，這下正好。”轉頭盯著錢久旭不懷好意地笑了，“夫君你不是打理好幾個鋪子麽，正好借幾個人使使？”
錢久旭將手中茶杯擱在矮桌上，摸著下巴想了想。
“我這裏有一個人，還真挺合適的。”
這個人就是李春茂，原本就是這“錢記糕店鋪”的掌櫃的，二老爺接手後，將他辭退了，換上了自己小妾的哥哥。
錢久旭可不能虧待這些跟著父親打拚的好手，一時也沒有好的地方安排，便將他放在了五味樓當二掌櫃，如今和掌櫃的何永貴一起，經營也算融洽，隻是有些屈才了。
如今，正好讓他跟著海棠的鋪子，又可大展拳腳一番。
“誰啊？可是能主事的？等我鋪子盤下來，立刻讓他過來，正缺人手呢，多多益善。”海棠笑道。
錢久旭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眸中精光一晃，露出個略帶陰冷的笑容。
“最近手裏盤了個鋪子，恰好在錢記糕點鋪的對麵，還沒想好做個什麽營生，不若……讓給娘子開這糕點鋪子吧。”
“.……”
海棠古怪地笑了笑：夫君，你要麽不出手，一出手，這也太狠了些吧！
這糕點鋪恰好開人家對麵，這不是擺明了要搶人家生意嗎？
“怎麽，娘子不敢了？既然要膈應人，當然是要將事情做的徹底才行。”錢久旭接著道。
“誰說我不敢，夫君你都不怕，我自然是沒什麽不敢的。隻要你敢將鋪子勻給我，我就敢開。”海棠信誓旦旦道。
轉頭一想，多了絲疑慮。“隻是，這錢府裏……萬一老夫人尋我麻煩，畢竟是長輩，可不大好辦。”
“府裏不是有我嘛！”錢久旭笑道。
他心裏清楚，海棠作為媳婦子，在這錢府裏，隻怕不會如自己般自在。
就老夫人那一關，若沒有自己幫忙，隨便尋個錯處，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咱們可說好了，萬一老夫人尋我的麻煩，夫君，你可要幫我擋的。”海棠笑道。
“好”錢久旭點了點頭。
“如此，一言為定。明日回門後，你就帶我去看鋪子。”
海棠還想說些什麽，肚子裏“咕嚕”一聲，將她的思緒打斷了。
“夫君，我肚子餓了，今日天冷，不如咱們吃鍋子吧。”
錢久旭一愣，“何為鍋子？”
光聽這名字，他實在猜不出，這是個什麽東西。
海棠抿嘴一笑，當初在娘家時，為了方便，大家將各種剩菜混在一起，一鍋燉好，大家圍爐而坐，邊吃邊燉，又香又熱乎。
這錢久旭自小錦衣玉食的，想吃什麽，隻管叫小廚房裏廚娘現做，自然是沒吃過這普通百姓家的東西。
“我想吃了，這鍋子就得人多吃著才香。夫君，你就隨我一起吧。”
這開鋪子的問題解決了，想到今日受的氣也可以日後慢慢報，心裏痛快。海棠笑著從桌上伸過手，拉著錢久旭的衣袖，輕輕地晃了晃。
錢久旭眉毛挑了挑，娘子，這是在撒嬌麽？
這可是頭一回！錢久旭尋思著怎麽著也得應了，點了點頭。
“好，就聽娘子的。”
海棠見他同意了，眉眼一彎，滑下炕去，三下兩下穿好鞋子，興匆匆地奔到門口，將門拉開一條縫，掀開了外麵的布簾，將平兒喚了過來，耳語了一番，便退了回來。
“已經吩咐下去了，很快便可以擺飯了。”
海棠對錢久旭說道，臉上歡欣雀躍的，弄得錢久旭也有些期待了起來。
平兒在趙家是跟著一起做過的，有她在旁邊幫忙，自然不是什麽難事。
不一會，各式各樣的菜就用一個大砂鍋裝了進來，咕嚕咕嚕地還冒著泡。
廚房還心細地配了個炭爐，可以邊燉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