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內訌
“怎麽?你敢打老娘的人的主意,老娘還不能管了。”吵架這事顏小花從來不帶怕的,“你管不住你褲襠裏的玩意,去你的銷金窩啊,想找幾個找幾個,在這裏充什麽大爺。我看你是手頭沒銀子了吧?”顏小花嘲笑道。
“你……你個死肥婆,你看你那樣吧,又醜又肥,老子可不是那個慫貨熊老四,惹毛了老子,打得你找不著北。”賴頭蛇氣的臉通紅,捏緊了拳頭,礙於熊老四,嘴上罵的歡,一直忍著沒動手。
顏小花見賴頭蛇嘴上說的厲害,就是不上前,越發瞧不上了。人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這家夥就是個慫貨。
如果說一開始,顏小花心裏還有點發怵,想通了這一點,就把那點擔憂完全拋到了腦後,臉上越發輕蔑得意地笑道:“哼,誰慫還不一定呢!我看你就是沒啥真本事,手裏還沒銀子,就想占著便宜,不花錢找樂子。又窮又沒膽,我呸~”
一口老痰吐過去,直奔賴頭蛇腳邊而去,賴頭蛇往後避了避,將將躲開。這下完全沒法忍了,幾步衝道了門口,“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大爺不發威,真當老子是隻貓啊!”說著伸手過去揪住了顏小花一邊的小辮子,使勁的扯。
賴頭蛇打心底沒動真格的,一是對著個不帶功夫的女的動真功夫有點掉價,再就是還是心理有點怵熊老四。隻想給她點厲害瞧瞧,別不把小爺當回事。
這邊顏小花被賴頭蛇扯住了頭發,嘶,抽了一口冷氣。這麽多年來,和熊老四動手的時候,都是她打熊老四,熊老四從不帶還手的。一下子熱火上頭,忍不了了,雙手揮舞著,直往賴頭蛇臉上招呼。
一個沒敢真動手,一個拚了命的橫,身材又魁梧,漸漸賴頭蛇有點吃不住了,臉上被劃了幾道紅印子。
海棠和錢久旭看門口二人打得熱火朝天,難分伯仲,偷偷貓在門邊,往院子裏打量,等著找機會衝出去。
春妮見自家娘親和別人打了起來,自然是幫自己娘親。抱了根棍子就往賴頭蛇腿上打。賴頭蛇臉上被劃了幾道正上火,直接給了春妮一腳。好在春妮肉多,連滾了幾個圈,摔的鼻青臉腫,嚎啕大哭了起來。
海棠見了忙跑了出來,將春妮抱進了屋裏。
“春妮!”顏小花眼見賴頭蛇一腳踢過去,心口一緊,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這家夥打春妮,那就是在她心口捅刀子。
“你敢打我閨女,老娘跟你拚了。”顏小花漲紅了眼眶,完全沒了理智,“啊”叫著,一頭向前撞向了賴頭蛇的胸口。
賴頭蛇一個不查被她抵到了門口,後退兩步紮了個馬步才穩住,是真的火了,那邊又見海棠抱著春妮進了屋子,也不想和這個潑婦廝打,抓住顏小花的胳膊,轉身一個飛甩,將顏小花直丟進了屋裏的稻草上。
好巧不巧,顏小花“碰”的一聲,正好紮在了剪刀上,“噗”一下紮穿了後背,幾聲急促的呼吸隻後,嘴角流出血,歪倒在了一邊。
春妮忙跑了過去,“娘,娘,娘……”叫個不停,顏小花始終沒個動靜。
海棠這才慢慢走了過去,伸手在顏小花鼻前探了一會,衝錢久旭搖了搖頭,轉身望著賴頭蛇幸災樂禍地說:“你打死她了。”
賴頭蛇見顏小花死了,也驚住了,腳步頓了頓,突然直奔屋裏而來,看著角落的錢久旭手腳沒捆,“好啊,你什麽時候居然解開了!”一隻手鉗住錢久旭,準備帶了他腳底抹油。
海棠和錢久旭當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一個拚了命的僵持著,一個在旁邊招呼著。顯然這樣的反抗對於賴頭蛇這種練家子起不了絕對作用,錢久旭還是被他幾下拖拽到了門口。
二人正急的沒辦法,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了。“這是在幹什麽?”
熊老四回來了。
“爹,爹,娘不會動了,被這個叔叔打的,我好怕,嗚嗚嗚~”春妮哭喊著撲了過去,抱住了熊老四粗壯的大腿。
此時熊老四才發現,春妮滿頭的灰,臉上還蹭破了點皮,哭起來那個狼狽,像個沒人要的野貓。
一隻手抱起了春妮,替她抹了把眼淚,往海棠他們幾個走來。
賴頭蛇一看熊老四回了,自己剛剛不小心打死了他婆娘,指定得完蛋,不跑還等什麽。衝著抱著孩子的熊老四虛晃一腳,錢久旭也不要了,一個翻滾,奔著院門跑去。
海棠他們可不會讓他這麽輕易跑掉,大喊一聲:“抓住他,他打死了你媳婦。”
熊老四躲過賴頭蛇的一腳,將春妮順手遞給了海棠,轉身幾個快步一跳撲了過去,正好和要開門的賴頭蛇纏鬥上了。一個毫不戀戰、絕地反擊,一個步步緊逼、招招致命,打了幾十個來回,愣是沒有讓賴頭蛇出了院子。
這時,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了紛亂地腳步聲。幾個衙門的差役踹開院門,攻了進來,見到院中正在爭鬥的兩人,抽出佩刀圍了起來。後麵,更進來的是氣喘籲籲的平兒,看到海棠的那一眼,笑著鬆了口氣。
海棠本來抱著春妮,看二人打的激烈,又是在院門口,堵住了路,隻能在旁邊幹看著,等著機會。
官兵帶著平兒闖了進來,這才鬆了口氣,將春妮放在了地上,衝著平兒笑著跑了過去。
“平兒,你來了?”
“嗯”平兒笑著仔細打量著海棠,擔憂地問道:“你可還好?我擔心他們回來見了你今日又換地方,那可就難找了,一早就去官府找了人。”
“嗯,我好得很,一點事兒沒有。”海棠高興的轉了個圈,看著院子裏的差役有些奇怪了起來,“平兒,你是如何說服官府派兵的?”
平兒捂嘴笑了笑:“我騙他們的。”
“啊~”海棠聞言驚訝地捂上了嘴,小聲問道:“那一會兒怎麽辦?”
“這不是抓到拐子了嗎?也沒白跑一趟。”平兒狡黠的笑了笑。
“那你怎麽騙的他們,一下子派了這麽多人來?”海棠看了看滿院子的差役好奇的問。
“昨日,我跑了之後,心裏急啊,在官府門口徘徊,叫我打聽到一個事兒。”平兒小聲附在海棠耳邊說道:“據說錢府的當家人被綁了,綁匪要錢家叫出一大筆銀子呢。我一聽這個事是大事,總比一個丫頭讓人拐了能引起官爺的注意。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跑到官府報案,說是發現了綁匪的蹤跡,這不,才一下子派了這麽多人。”
還可以這樣的?海棠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想了想還在柴房裏的錢久旭,這個平兒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嘿嘿嘿”捂著嘴大笑了起來。
平兒被她這樣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此時纏鬥的二人,見官兵將他們圍住,這才停了手,各自站一邊,成對峙態。
錢久旭也從柴房走了出來,剛出門虛弱地接連“喀喀喀”咳嗽了好多聲。本來身體就不好,昨夜又基本沒睡,剛剛用盡了力氣,老毛病又犯了。
“這莫不是錢少東家?”伯府上次宴客,請了錢久旭,平兒有幸見過。指著錢久旭,驚訝地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也太巧了!!!
現場死了人,差役將他們全部帶回了衙門,逐一問了話。
賴頭蛇綁票在先,殺人在後,人證物證俱在,直接判了斬立決。
熊老四也因為搶劫和拐人被抓進了牢裏,服刑三年。
平兒因為舉報有功,被金州令賞了二十兩銀子。
她抱著銀子樂開了花,這算什麽,天上掉餡餅麽?不,應該算是天上掉銀子。哈哈,似乎出了伯府,她的運氣突然就變好了。
因為顏小花的死,熊老四追悔莫及,決定和前塵往事一刀兩斷,再不做為非作歹的事,出來之後重新做人,好好養大春妮。在牢裏給海棠磕了個頭,求她暫時收留春妮。
海棠本來就十分喜歡春妮,加上這女娃又幫過自己,就一口應了下來。
錢家尋人尋了兩天,官府破了案子,立刻通知了錢家。很快雲山帶著馬車到衙門口接人了。
衙門門口,錢久旭看著麵前牽著春妮的海棠,欲言又止。
想起昨晚艱難的一夜,二人雖不太熟悉,卻莫名信任對方的默契,心中竟起了幾分不舍。
猶豫了許久,終究笑著說了句:“我走了。”
海棠看他自從出門就虛弱的很,一直在咳嗽,臉色也慘白得很。總歸是熟人,心裏有幾分擔心。
眼見接他的人來了,他還磨磨蹭蹭的,忙笑著催促道:“好,快回吧,趕緊找個大夫瞧瞧,我看你咳嗽的厲害,別拖嚴重了。”
錢久旭這才笑了笑,轉過身,扶著雲山往馬車走去。臨上馬車時,突然記起,海棠出了伯府,還帶著個孩子,日後定然不好過。
回頭大聲喊道:“以後有難事,去鎮東的錢府,或是去錢家米鋪,尋我或是雲山都是可行的。”說完又是一陣急促地咳嗽。
海棠她們還站在門口看著,聞言笑了笑,大聲回道:“好,我們知道了,謝謝你,你快回吧。”
錢久旭這才放心地鑽進了馬車,雲山駕著車慢慢地走遠了。
雲山駕著馬車沒走多遠,車裏突然傳來少爺的聲音:“雲山,你說我的身子是不是真的很差?不然,你明日給我找一個練武的師父吧。”
雲山皺了皺眉:少爺怎麽突然想到這一茬了?以前不是說自己身子弱點好,省著有人太惦記。難道說是因為這次被綁,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還是被人英雄救了美?
雲山驚訝的張大了嘴,想了想衙門口少爺欲言又止的神態,他想他多半是猜中了真相。少爺這是被女子給反救了呀。
雲山狡黠地笑著答道:“好,小的遵命。”心裏琢磨著,得給少爺找一個厲害的師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