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下藥
老鴇見這個公子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匆匆離去了，狐疑地進了屋子。“這是怎麽一回事？”
玉仙笑了笑，“我的好媽媽，人家不是來找人的！”
“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哎喲，瞧您說的，你看這是什麽？”玉仙掏出了剛剛那五十兩銀票，得意地笑道：“我賣了他兩盒藥。”
老鴇一把將銀票拿了過去。“這還差不多。”
“哎！我欲與君長相守，奈何君意非我心。”玉仙看著門外感歎道。
老鴇將銀票揣進了懷裏，看著玉仙輕蔑地笑了笑。“那位小公子，打眼看去，那通身的氣派，便是權貴大家之後，一般的商戶人家可養不出來，你就別指望了！”
“媽媽說的可是鎮南的……”玉仙屏住氣小心的猜道。
“你說呢？咱們這金州鎮，除了鎮南的那家，還有那家能稱得上權貴二字？”老鴇翻了個白眼，甩了下帕子，轉身走了。
“也不知是哪個姑娘，讓玉仙好生羨慕啊！”想清楚了這其中的關鍵，玉仙喃喃自語道。
小豆子蹲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腿還沒開始麻，世子便出來了。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起身迎了上去。“世子，如何？”
“什麽如何？”吳越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轉身往長街走去，不帶一絲留戀。
小豆子跟在後麵偷偷笑了，看世子那個臉紅的，指定是裏麵的姑娘太孟浪，將他嚇了出來。
還好出來的快，如果真有個什麽，委實不好交代。
世子這個樣子可不行，得趕緊如實稟報夫人，早些指個通房丫頭給世子才好，不然新夫人進了府，鬧了笑話可不妙。
吳越在前麵走著，摩挲著手中的藥，一門心思地想事情。他哪裏知道，這個小豆子都將他房中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由於小豆子的盡職盡責，紫雲第二日便得知世子頭天去了醉雲樓的事。找了個探子去打聽了一下，果然有收獲。世子從醉雲樓買了藥，據說是叫什麽美人醉的。
世子買這個藥做什麽？肯定是要給人用。
那到底是給誰用呢？誰又犯得上世子用這個藥？
府裏的丫環尋思了一圈，紫雲想到唯一可能的人，就是海棠。
別的什麽人，世子想收了，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犯不著用藥。唯有海棠，前些日子應該是和世子鬧翻了，世子沒有辦法，才想出的此招。
想到這裏，紫雲心裏就梗得慌，嫉妒之心按也按不住。唯今之計，隻能嚴防死守，不讓他倆見麵，給世子用藥的機會。
屋裏，世子將人都遣了出去，才將袖籠中的藥拿了出來。
海棠，你不要怪我，這都是形勢所逼。
馮小姐我不得不娶，你，我也勢在必得。
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先給你個名分，咱們慢慢耗，日久見人心。等馮小姐進門，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總之姨娘名分是少不了。
這就是世子突然好了的原因。海棠告訴他要現實，母親也告訴他要現實，那他就現實起來。親照娶，人照要。隻是怕委屈了海棠。
那個丫頭一向世故又膽小，還特別貪財。應該不會舍得走了喜鵲的路。出了事，一時氣憤是有的，自己再多哄哄，犧牲些銀錢，定是能轉過彎來。
就是因為想通了這一點，世子才會跑到醉雲樓，去買那個藥。
藥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缺的就是一個機會了，一個自己和海棠獨處的機會。
世子想著這個藥既然要騙著海棠喝下去，定要她先放鬆警惕才行。基於自己剛跟海棠鬧翻了，決定將日子稍稍往後延一延。
紫雲院子裏也沒有太多得用的人，又不好親自上手，還是將阻止海棠和世子單獨相處的活兒交給了平兒。
平兒和海棠早已結為知己，此事關係到海棠的終身，平兒一合計，又告訴了海棠。
整個事情，本是個保密的事，卻機緣巧合之下，轉了個圈，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海棠這陣子正琢磨著想辦法出府，而平兒又得阻止這事，二人一合計，一個將計就計的計策就此成了形。
世子歇了幾日，終於按捺不住。
尋了個日子，說是今年的廟會將要結束，借著府裏的喜事，給院子裏的下人們放了假，好好出去逛下廟會。
能結伴出去逛廟會，小丫頭們都可開心了，早早忙完手裏的活計，結伴出了門。
本來黃花也和海棠約好了，要一起出去。誰知世子臨時尋海棠有事，黃花便也沒去。
海棠站在屋子門口，忐忑中帶著興奮，深吸了一口氣，掀開簾子進了屋子。
“奴婢請世子安。”海棠在側麵的窗邊見到了世子，他正背對著自己，看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麽。
“你來了？”吳越聽到聲音，轉頭格外溫柔地笑了。
笑容溫暖輕柔，像是融化冰雪的春風，撲麵而來。
雖然心裏清楚，世子今日這個樣子指定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海棠還是有些不自在。
故作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淡一些，一字一句不帶任何感情。“請問世子，喚奴婢過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若無事，奴婢已與人約好，要趕著去逛廟會的。”
“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吳越聽到海棠下人標準式的一板一眼的回答，笑容逐漸淡了下去。
“奴婢不敢”海棠垂下了眼瞼，恭敬又不失客氣的說道。
吳越看到她這麽快又劃清了界限，不自覺地就來了氣，往前走了幾步，靠了過來。“你一定要這樣見外嗎？”
誰知海棠見他上前又後退了兩步，低頭不語。
吳越更氣了，握緊了拳，卻又無可奈何，隻能轉過了身子不看她，好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這時正好看見了窗邊案幾上那套茶具，上次摔破後，他又專門找匠人修補了。
雖然茶壺蓋子上有個圓圓的碎片怎麽尋也尋不到了，勉強還能用。現在一個茶壺，兩個茶盞，都是修補過的，倒是般配。
吳越勾了勾嘴角，他剛剛已經將一部分美人醉倒進了茶裏。想起此次喚來海棠的目的，慢慢走回了窗邊，說道：“你與我主仆一場，既然你如此想斷，就飲了那盞茶，將杯子摔碎。從此以後，茶壺隻配一個茶盞，再不是一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