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對質
海棠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見到兩個丫環在自己的櫃子裏翻出來一件男人的袍子。接著,兩個婆子上來架住自己,將自己帶了出去。
此時海棠如果還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她就白活了,她這是被人陷害了。而且,還是如此狠毒的招數。
外院還在舉辦著宴會,錦衣華燈,美酒佳肴,一片歡歌笑語。
寒風瑟瑟,海棠隻來得及匆匆套了件外衫,就被兩個婆子架住了胳膊,在黑暗中,推攘著,偷偷往正房押去。
海棠裹緊了身上的衣裳,縮著脖子,搓了搓已經凍的毫無知覺的雙手,小跑兩步,躲開了身側一個婆子的暗勁,看著前麵打著燈籠趨步快走的餘媽媽。
這是要將我帶到正房,讓太太處置嗎?
腦海中閃出丫環搜出的,那件男人的袍子。難道是……要說我與人私通?
海棠想到此處“嗤”笑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前兩天平兒讓我小心的事。
“走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海棠被一個婆子推攘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到,她回過頭瞪了那婆子一眼,拿出了大丫環的氣勢。
婆子被瞪得一愣,隨後裂開了嘴,露出了滿口的大黃牙,“還敢瞪我,你以為過了今晚,你還是大丫環呢。”又給了海棠一下。
海棠猛地甩了甩肩膀,甩開了背上那隻又黑又幹枯的手,嚷道:“你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喲,還有脾氣了。一會有你好果子吃。”另一個婆子陰笑著說道。
“姐姐,你別理她,這些小丫頭啊,不知道深淺厲害,光有點子脾氣。再走慢了,就像我這樣,直接上手。”剛剛推海棠的婆子,在旁邊說著,上來又要來一下。
海棠小跑兩步,躲了過去。
“你看,嗬嗬,這不就行了。”婆子一下推了個空,看她跑開了,尷尬地笑了笑,咧開了嘴,露出了滿口黃牙。
“你們仔細些,小點聲,快跟上。”走在前麵的餘媽媽突然回頭說道。
“是”兩位婆子忙彎著腰應道,板正了臉。
海棠為了不被兩個婆子推攘,一路小跑跟著打著燈籠的餘媽媽。
餘媽媽在前麵走的又快又穩,偶然拐過幾個彎也絲毫沒有停頓,寒風吹過,帶起了身側的衣角,隨著她的步伐,有規律地一蕩一蕩。
海棠看著這個冷靜利落的背影,這個事情和餘媽媽會有關係嗎?難道是紫雲?
可是,紫雲為什麽要陷害自己呢?自己平日裏也沒有得罪她啊,連偶爾口角也是讓著的。
海棠實在是想不通這個道理。
很快,就又到了正房。邁過院門的門檻,海棠想,自己已經是第三次被請過來了。
此次並沒進主屋,而是在西側的廂房。
“給我跪下。”兩個婆子進來屋,按著海棠跪在了地上。
“噗通”一聲,膝蓋刺骨的疼,海棠皺皺眉,直起身子,甩開了肩膀上的兩隻手。隻見夫人已穿戴整齊,側坐在臨窗的塌上,斜著眼睛盯著自己,餘媽媽規矩地站在了旁邊。
“奴婢給夫人請安”海棠跪著,磕了個頭。
“啪”隻見夫人猛的拍了下塌上的矮機,將一旁的茶水都震得一顫。“你既做出這樣的醜事,怎的好意思叫我夫人。”
“你這樣做,對得起待你好的世子嗎?”夫人說道世子眼眶有些發紅,掏出了帕子,沾了沾鼻下。
“奴婢冤枉,實在不知那袍子如何到了奴婢櫃子中,請夫人明察。”海棠高聲呼道,眼中兩下便脹滿了淚花,匍匐在了地上。
“還在狡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夫人看著海棠的頭頂,眼中盡是嘲諷,和對兒子的痛惜。隻可惜為了這麽個東西,兒子的一腔熱血白白地浪費了。
人證?居然還有人證。
海棠聞言驚呆了,隨後問道:“請問夫人,何人作證?婢子可否見上一見,也好當麵對質,拆穿她的謊言。”
夫人看海棠義正言辭地跪著,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
兒子這段日子正在興頭上,如果草率地結了,難免心中對自己會有疙瘩。不若今日,讓她原形畢露,再無狡辯的可能,到時候,恐怕第一個要處置她的就是越兒了。
“好,今日就要你心服口服,再無狡辯的可能。”夫人勾了勾嘴角,點了點頭,示意餘媽媽,開口說道。
不一會兒,餘媽媽帶進來兩個小丫頭。
“奴婢給夫人請安”二人齊聲給夫人問了好。
“說吧”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將你們二人今晚所見都講出來。”
“是”
“奴婢和紅兒今日送食物去宴會之時,路過假山旁,見一個丫環,在假山裏與人私會。”一個丫頭說道。
假山?莫不是自己與錢少東家見麵被人不小心撞見了?海棠在心裏琢磨,這件事說重了還真是私相授受,心裏有些慌亂了起來。
“你可看清二人是何人?”夫人瞟了她一眼,輕笑著接著問道。
海棠聞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豎起了耳朵。
“回夫人,因當時手上有事,又是撞見了忌諱,綠兒姐姐忙拉著我走了。隻隱隱看見,那個丫環似乎是……”紅兒想起之前夫人的交代,換了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應該是世子跟前的大丫環海棠,她來廚房賣過花,奴婢認識。至於與他相見的那個男人,因周圍太黑,離得也遠,又有假山擋著,奴婢沒看清。”
夫人又看向了綠兒,綠兒也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海棠聽到這裏,心裏鬆了口氣,軟了身子,坐在了小腿上。
還好,這兩個丫環沒見著錢少東家,不然她真的是沒法了。
“說,和你私會的究竟是何人?府裏的.……還是外麵的?”夫人厲聲問道。
海棠心裏飛快地思索著,如實說了?這顯然不明智,還連帶著連累了人家錢少東家的名聲,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說。
說是小豆子?
海棠想了想小豆子那圓滿乖巧的臉,有些開不了口。萬一夫人信了,抓了他來一並發落了咋辦,豈不是白白冤枉了他?不行,不行。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看來隻能自己咬死不承認了,海棠抿了抿嘴,低頭不語。
“看來,不用點方法,你是開不了口了。餘媽媽,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讓她知道厲害。”夫人見她見了棺材絲毫沒有落淚的打算,氣的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