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春桃的交代
趁著泡茶的空當，海棠跟著春桃到了茶水房。
這裏專門有一個小丫頭負責燒熱水，以便公子隨時取用。
見春桃姐姐過來了，後麵還跟著海棠姐姐，小丫頭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春桃姐姐行事喜歡親力親為，不太愛別人幫忙，尤其是泡茶，所以每次來，小丫頭都會躲出去，也樂得清閑。
“春桃姐姐，你看我這個花漂亮嗎？”海棠見她到好水才出的聲，以免嚇到她燙傷自己。
“啊，你嚇到我了。”春桃還是被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海棠有些不好意思，也怪自己想賣花太急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剛剛走神了。”春桃笑了笑說道。
“春桃姐姐，你最近怎麽啦，總是有心事。”海棠與春桃一向相處還算不錯，想起最近春桃似乎總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擔心。
“我能有什麽心事，我的心事還不是和公子有關。”春桃喃喃地說道。
“難道你愛慕公子？”海棠見她那樣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想到哪去了，該打。”春桃聞言“噗嗤”笑了，敲了海棠一記。“我是關心公子，但不是那種愛慕。”
“那你愁什麽？”海棠想不通，既然不是愛慕公子，為什麽會發愁。
春桃扭過頭來，看著海棠半晌沒有說話，然後伸手略帶惆悵地摸了摸海棠的頭。“真是羨慕你們，這個年紀還什麽也不懂，才能開心一些。”
春桃愁的是，公子明顯已經對海棠動了情，而海棠呢，一看就還沒對公子有意，隻是把公子當作主子。
眼看過了年，她就要離府了。她該怎麽把自己手上的活交接給海棠呢。
“那我還小，和你發愁有什麽聯係嗎？我不明白。”海棠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
春桃想不若今日先給這個小丫頭漏漏口風，看看她的反應再說。
“海棠，你知道平日裏我當值主要是貼身伺候公子的吧？”春桃思索了一會，突然出聲道。
“嗯，這個早就知道了。”海棠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具體到底是做什麽嗎？”春桃接著問。
“公子起床後，給公子鋪床疊被，然後更衣，倒到茶水之類的.……”海棠像念書似的念了起來，念到一半，突然驚訝地捂住了嘴，停了下來。“不會，還要伺候沐浴吧？”海棠說著看向了春桃。
見春桃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海棠抬手捂住了頭。
“是的，不過……公子一向沐浴的時候不用人在旁伺候，隻用把換洗的衣裳準備好，熱水準備好就行。”
“那就好，那就好。”海棠出了口長氣，將手放了下來。
“過冬的時候還要幫著公子暖床。”春桃又說。
“哦”有了沐浴在前麵，不就是提前把床捂暖和嗎？海棠聽著也見怪不怪了。
“你知道府裏一般暖床怎麽做嗎？”春桃又問道。
“不就是把床捂暖和了，再讓公子歇息嗎？”海棠問道，看春桃盯著她不動，漸漸她似乎明白了，看來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簡單。“難道不是嗎？”
春桃笑了笑，給她了一個你不懂的眼神，說道：“應該丫環先在腳頭把床捂熱了，等公子上了床，將公子的腳抱在懷中，等公子捂暖和了再下去。”
“喀喀喀”聽到這個海棠連咳了好幾聲，感覺自己分明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好在，咱們公子不太習慣與人親近，所以後麵的就免了，如今都是捂熱了被子就可以走了。”春桃接著說。
“如此.……喀喀喀，就好”海棠有些受不住春桃說話大喘氣，不如一次說完了。
其實，春桃看著海棠心裏想說的是，公子是不願意與別人親近，但是我現在不確定他是否不願意與你親近，等你接替我的活的時候，是個怎麽暖床的辦法，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自求多福吧！
海棠看春桃也有些奇怪，怎麽盯著自己看看看，慢慢就多了絲同情的神色。
“關鍵是……如今公子腿上有傷，很多事情自己做起來就不是太方便了。”春桃接著說。
“比如.……?”海棠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此時非常想提前知道自己即將要做的活的底線到底在哪裏。如果自己做不了，不如趁早想辦法。
“比如沐浴換成了擦身，就是要在旁邊給公子擰好帕子隔著簾子遞過去。”還好春桃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次換成了一口氣說完，不然，海棠又會被自己口水嗆到的。
“晚上守夜的時候，公子如果起夜，要提前打好燈，再過去扶著公子，如廁的時候，要守在外麵.……”春桃接著說道。
雖然春桃說的平淡，像念經，奈何內容太勁爆，這個畫麵太不友好，海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忙出聲打斷了。“好了，我們不要談論這個話題了。”
“我今天跟過來找你，主要是想問你，春桃姐姐，你買絹花嗎？”海棠看著春桃，諂媚的笑了笑。
春桃一下愣住了，這話題切換的太快，她有些跟不上。
“就是我頭上這樣的，當然賣給春桃姐姐的比這個好點，五十文一枝，如果像我一樣加上真花，多十文錢，怎麽樣，春桃姐姐是否買一兩枝戴戴？”海棠低了低頭，蹲著身子，特意讓頭上的花在春桃麵前晃了一遭，讓她聞了聞上麵的味道。
“這是你賣的？”春桃這時才回過神來，詫異的問道。
“嗯”海棠點了點頭，“世道艱難，做點小本買賣，姐姐買一枝嗎？”海棠望著春桃笑了笑。
“好吧，我買兩枝。至於加真花，就算了，我受不得太香。喜鵲素來喜歡這些，你可以問問。”春桃無奈的笑了笑，答道。
“春桃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海棠聽到她說買兩枝，高興壞了，一把抱住了春桃的胳膊。“謝謝春桃姐姐。”
春桃笑了笑，突然看著海棠想起什麽，問道：“你和我都過來了，公子那邊誰照看？”
“公子不是睡了麽，我們走開一下應該不打緊的吧。”海棠挑挑眉答道。
“你呀你”春桃點了點海棠的額頭。歎了口氣，起身端起泡好的茶水開門匆忙回去了，公子如今腿腳不便，身邊可不能長時間沒人。
海棠跟在身後，出了水房，偷偷抹了抹額頭。
剛剛實在是太尷尬了，還好她機智，借著賣花岔開了話題，還順便賣出去兩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