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交談
海棠很快重新泡好了茶水，端著進了屋。
這時，她才發現春桃已經退下了，隻有公子一個人閉著眼靠在床頭，似乎在休息。
海棠輕輕地走了過去，將茶水放在了床前的矮凳上。
見公子正睡著，手裏拿的的書也歪到了一邊。將書收好，放在了床頭，壓在了枕下，以免公子醒了找不到。
這才出了口長氣，站到了一邊，打量起公子來。
公子自從上次登山受傷回來，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前怎麽都好，也不會無緣無故提要求，待她們都很寬容。
自從回來，公子總會故意給她找些事做，如果做的不夠好，還會說她幾句。如果她跪下認錯，公子又會莫名其妙更生氣。感覺就是自己怎麽做，怎麽都是錯，不按規矩不行，按規矩更生氣。
剛剛就是，明明一早春桃姐姐已經泡好了茶，直接可以喝了，公子偏要她再去泡。這會兒泡完回來，公子又睡著了，等會醒了，茶又涼了，又得重新泡。
海棠見公子斜靠在床頭，睡的正香，兩隻腳平放在床上一動不動。
心裏歎了口氣，也許，公子是因為要長期呆在床上，不能下來活動，心裏才會煩悶的吧。換作是自己，天天呆在床上，日子久了，估計脾氣也會不大好的。
如此想著，對公子最近的反常行為也算是有了理解。
海棠沒注意，在自己出神的時候，公子已經睜開了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公子吳越此時正看著海棠，其實從海棠進來，他就醒了。聽見她悄悄地走過來放好了茶具，然後將書收好放到了自己枕下，然後感覺一到視線盯著自己看了起來。
公子不知道她在看什麽，但是他心裏對這個視線並不敏感，反而有隱隱地期待，希望她多看一會兒。
公子對自己的外貌還是很有信心的，府裏的丫環無不沉醉於自己英俊的身姿。想到這，公子微微側了側頭，他知道這個方向他看起來最好看。
直到那個視線慢慢消失了，他才睜開眼。發現海棠陷入了沉思。
海棠是生的極美的，皮膚很白，黑黑眉毛一根根整齊的擰成一條細柔的細線，並不太粗。眼睛大大的，但不太圓，眼尾微翹，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某種有種異樣的亮眼的光，一下子紮進了自己心裏。
鼻子和嘴也生的不大不小，剛剛好，但沒有眼睛，那麽的讓人心悸。
也不知海棠在想些什麽，難道是自己上回讓她想的事？
想到這裏，公子出聲打斷了海棠。
“茶泡好了？端上來吧。”
海棠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
“公子你醒了，茶已經泡好了。”海棠忙走了過去，從茶壺裏往茶盞裏到了一杯。
“公子請喝茶。”海棠伸手示意了一下，退到了一邊。
過來一會見公子坐著沒動，還伸手翻了一頁書，也不講話。
海棠突然回過味來，公子這是要自己遞過去，遞到跟前。以往和春桃姐姐一起侍奉公子的時候，都是春桃姐姐泡的茶。每每泡好了，都要到上一盞遞過去。
海棠忙蹲了下來，端起一盞茶慢慢遞了過去。
公子似乎沒看到並沒有伸手接過去，隻是在認真的翻著書。在海棠手有些發抖的時候，公子突然低頭，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海棠驚呆了，公子這又是怎麽啦？之前春桃姐姐泡茶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樣過。海棠不知道怎麽辦好了，況且她也舉不住了，隻能慢慢把手收了回來。
“你手好了嗎？”隻聽公子邊看書邊問道。
“回公子，好了許多，但剛開始習字就是這樣的，等熬過這一陣子就好了。”海棠答道。
“奇怪了，我記得自己習字的時候手腕頂多是有些累，也沒這樣啊。”公子放下書，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嘴裏嘀咕起來。
“那自然是因為公子您是從小習的字，時間長，多的是時間練，不急於一時，不用在手腕上掛豆子。”海棠笑了笑，提到習字，似乎也放得開來講話了。
“掛豆子？居然還有這種方法。”公子有點疑惑了，為什麽他並沒有聽說過。
“奴婢習字晚，紫雲姐姐說在手腕上掛個袋子壓著，手就沒有那麽飄，寫起字來就會穩了，奴婢按紫雲姐姐說的練了幾日，果然手都穩了很多。”海棠想起習字的過程，滿滿的成就感。
“那你認了幾個字了？”公子發現問起海棠習字的事，海棠就會特別放鬆，也願意和他講一些細節，不會像平日裏一樣拘謹。
“奴婢還沒開始認字。現在日日在寫筆畫。”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到。
“可是你們丫環習字不是要從認字開始麽？多認些字才是實在，這寫字，平日裏也不大用的上。”公子想了想，問道。
“公子說的是，不過紫雲姐姐說，正常都是這樣開始的。奴婢想她既然是先生，那習字的順序還是要聽她的。”海棠想了想，公子說的確實有道理，但自己如今也不好提過多的要求，隻好按紫雲的要求，按部就班了。
公子聞言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個丫頭還行，剛學了幾天，就知道尊師重教了，還知道耐著性子不急。
見今日說話，海棠並沒有多拘謹，氣氛也很好，公子就想著借機提提上次的事。
“上次我說的話，你回去好好想了嗎？是怎麽想的？”公子裝作很隨意地問了出來，眼睛似有似無偷偷看過來，心繃緊了，等著海棠回答。
海棠本來說習字的事，說的正開心呢，冷不丁地，公子突然插進了一個嚴肅的話題。
她一下子思維還沒轉換過來，愣住了。低頭想了想，雖然今日和公子相處的似乎還不錯，還是決定按照自己之前想好的答了。
“公子，奴婢覺著，奴婢就是奴婢，本來和主子就有天壤之別，奴婢不敢對公子有更多的想法。”海棠心中知道，自己說完這話，與公子劃清界限，公子定然又要生氣。說著就跪了下去，趴在了地上。
“但是，如果公子覺著和奴婢與其他人不一般，奴婢也認，願意配合公子。”主要是海棠還想拿這個月錢，還想在這院子裏呆著，還有小黃花要照顧，所以她想著還是不要把話說絕了，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