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找藥

  “小豆子，你可安好？”海棠見小豆子額頭流了血，忙問道。


  “我就是點皮外傷，不礙事，公子呢？可安好。”小豆子四處看了看說道。


  “公子有一隻腿不好，得找大夫。在馬車裏。”海棠低著頭，說道。


  公子此時在車裏，抬手撫了撫自己胸前，笑了。


  剛剛靠在海棠肩上時，聞到了一陣不同於他自己身上的熏香的香味，似有似無卻又無比清晰，裏麵還夾有淡淡的清甜氣息。


  他的心一縮，又飛快地跳動起來，他隻得拚命的忍著，以免被海棠發現。


  經過這一段時間，直到今天，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這是心儀海棠了。


  心裏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仿佛一切事情都充滿了希望，連鳥叫聲也比平日裏清脆了許多。


  小豆子動作倒是靈活，三下兩下上了車，見公子躺在車裏，動也不能動，腿一軟跪了下去。他心裏怕呀。


  “公子，這可如何是好？太太知道了，那還得了。”小豆子急得哭了，“啪”給了自己一巴掌。


  “好了，都已經這樣了，你打自己有用嗎？還不快去找大夫。”公子皺著眉說道。


  “那公子您？”小豆子有些猶猶豫豫的，擔心自己走了公子怎麽辦。


  “不是還有海棠嗎？”公子低著頭，支吾地說道。


  “可海棠是丫環，公子您又行動不便，這萬一…”小豆子看了看公子的腿，欲言又止。


  他知道那些府裏的丫環都愛慕公子，萬一趁機輕薄可如何是好。


  “你想什麽呢！還不快滾！”公子瞟了他一眼，臉一下子紅了，要不是腿傷了，定要踹他一腳。


  “這就滾，這就滾。”小豆子見公子惱羞成怒了，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他看了看車外的海棠，模樣也還行，再說公子這事還真有些著急，跟海棠打了個招呼，急急忙忙地走了。


  小豆子走後，海棠看馬車橫在路上，萬一再有馬車路過，撞上了可不好。


  擔心山上再有落石，海棠一個人慢慢把馬車往另一邊的草叢拖過去。


  此時，剛剛趕馬的車夫尋了過來。


  “哎呀我的車，我的馬,這可如何是好，可要了我的老命了。”說著抱著車軲轆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海棠如今不知如何是好了，有他抱著，車上還躺著公子，她無論如何是拖不動車了，可車總停在路上也不成。


  “老伯，您別抱著車軲轆，讓我把車拖到路邊你再抱，成嗎？”海棠隻能走過去，與車夫說道。


  車夫這下可找到了人，嚷嚷著：“對，車是你們雇的，路也是你們讓走的，得陪錢。”大有不給錢不讓走的架勢。


  海棠無法，隻得自己身上摸了摸，她一向不出府，身上沒有裝錢的習慣，這次也不例外，身上一文錢沒有。最後摘下了頭上戴的絹花，遞給了車夫。


  “喏，這個還值兩個錢。”


  “這個哪行，這個又不值錢，這可抵不了。哎，我的車，我的馬，嗚嗚”車夫接過看了看，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這身上真沒銀錢，你這樣賴著也無用啊，你看我們公子也不是會賴你銀錢的人，等接應的人來了，自然有人給錢。”海棠隻能在旁邊勸說著。


  “讓他過來。”公子在車裏出聲了。


  隻見車簾子掀開了，裏麵遞出了一個戒指，海棠忙伸手接了過來。


  “這個抵車馬錢可夠了？”公子在車裏問。


  海棠將戒指拿在手裏，上麵還有餘溫，光看那寶石打磨得光滑的閃亮，她看就不便宜。就這樣給車夫了？她想著就肉疼。


  猶猶豫豫地，在車夫冒著光的眼神中，將戒指遞了過去。


  車夫一把接過戒指，還用袖子擦了擦上麵的寶石，拿到眼前左看右看的，嘴裏嘀咕著。


  “看著還不錯，也不知值不值錢。”說著還往車裏看了一眼，“我看，那袍子看著還值幾兩銀子。”


  海棠一聽，臉立刻黑了，敢情這車夫拿了戒指還不算，還惦記上了公子身上的袍子。


  “你不要，戒指還我。”海棠伸出一隻手，嚷道。


  車夫忙往後退了兩步，倚在了車邊，將戒指收了起來。


  “你們爺說了，這個給我了。”車夫嚷道。


  “等等，把她之前給你的東西還回來。”隻聽公子在車裏說。


  絹花還握在車夫手裏，他聞言一把丟進了車裏，轉身忙不迭地跑了。


  海棠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個車夫那麽貪錢，自己還是個女子，還好公子在車裏，他並不知公子受了傷。


  “公子受累了，您請躺好，奴婢這就將馬車拖到路邊。”海棠走到車前說道。


  公子將車夫丟進車的絹花拾了起來，看了看，裝進了袖口。這才慢慢躺了下去，說道：“好了。”


  海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馬車拖進了路邊草叢，又找來了幾塊石頭，將車軲轆卡住。此時，被馬車下的一株綠色的草吸引了注意。


  “呀，有草藥。”


  海棠在溝裏發現了一株草藥，至於什麽草藥她不知道。但她想起了小時候在村裏，大人們總是用一種草藥給傷了的狗啊，豬啊治療腿傷。


  看天色尚早，又在大路邊上，應該沒有什麽危險，她轉身跑到了樹林裏，希望能找到那種草藥，那藥樣子她認得。


  果然，在樹林中，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她一連拔了好幾顆，去了土和枝葉，用衣裳將莖塊包了起來。這草藥的根莖長得有些像老虎爪子，她聽村裏人叫過，叫“虎掌”，名字甚是有趣，就記住了。


  海棠在樹林裏折了幾根直的樹枝，記起自己剛剛去草叢後麵嘔吐的時候看見，那邊應該有條小河。


  包著草藥往那邊尋去，果然找到一條小河。她來到河邊，將草藥洗淨，又找了一塊又大又幹淨的石頭將其搗碎了。


  看著石頭上稀爛的一灘，海棠為難了。


  得用什麽東西把這些草藥裝過去呢？海棠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皺了皺眉。自己這衣裳太髒了，怕是不能包這草藥。


  不得已，海棠隻能返回了馬車裏，希望能找個幹淨的東西將那些草藥裝過來。


  馬車裏空空的，物件早就甩出了車外。找了一圈，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用。突然海棠的眼光停留在公子身上。


  公子身上的外袍剛剛在地上滾了的，已經髒了，但是裏麵還穿了好幾層，白色的，看著十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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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虎掌，天南星科。——《本草拾遺》：主金瘡傷折瘀血。碎敷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