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釀酒
戌時剛過，一個身影進了竹林，正是雲兒。
“平兒，平兒。”隻見她東轉轉西轉轉，時不時叫著平兒的名字。
平兒等了一會，將竹林又細細查看了一遍，才將鬥篷罩上頭，站了出去。跟著紫雲姐姐這幾年，她早就學會了遇事腦子多拐幾道彎。
今晚的事是她私自做的，她不想讓別人看到。
“啊”雲兒剛驚叫出口，就被平兒掩住了口。
“是我。”平兒放下手，小聲說道。
“你做什麽這樣打扮？嚇了我一跳！籲”雲兒一邊撫著胸前，一邊說道。
“沒什麽，你既然赴約，應該想好了吧？”平兒並不想多說閑話，直奔主題。
“我憑什麽相信你？你一貫會騙人！”雲兒想起上次和平兒的合作，並沒有獲得什麽好處，硬著頭皮說道。
可忽閃忽閃的睫毛，四處亂竄的眼神出賣了她。
“你已經信了，你人來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平兒笑了笑，說道。對付這個小丫頭，一切盡在她掌握中。
“哼，我隻是來聽聽，你有什麽有用的消息！”雲兒雙手抱胸，扭過了腦袋，用後腦勺對著平兒說道。
“你想多了，我怎麽會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你。”
“你！”雲兒瞪著平兒，氣眼眶通紅。原來這個平兒又在耍她玩兒。
雲兒轉過身去，準備立馬走人，被平兒一把拉住了。
“沒有騙你，我把事情告訴你了，你什麽也不做，我怎麽辦？”平兒放軟聲音勸道。
“那你準備怎麽辦？”雲兒轉過身來，平兒才發現這小丫頭剛剛偷偷掉金豆子了。
“你按我說的去找秋兒，把我交代給你的原話說與秋兒聽，看她的反應，你就知道了。”
“我暫且信你一次。”雲兒心想，自己試一下又何妨，反正自己手中還握有平兒的短處，到時候以此要挾，也絕不會吃虧。
“你靠過來。”平兒在雲兒耳旁將要做的事，說的話，交代了一番。
“好了，你去吧。三日後亥時，還在這裏見麵。”交代完了，平兒帶上鬥篷鑽進了林子深處，不見了身影。
“哎~”雲兒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抿了抿嘴，轉身慢慢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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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海棠打好了水，準備給自己那兩個棵樹澆水。
“海棠姐，我來幫你。”院子裏做雜活的小丫頭多了，黃花在這裏並不太忙，見海棠提著水桶忙迎了上去。
“來，好像我今日水裝的有點多，我們一起抬吧。”海棠看了看腳下剛剛被自己弄濕的一大塊，有些懊惱，還好有黃花，笑了笑。
二人一起，果然輕鬆了很多，水也沒有再灑出來，一會兒功夫就抬到了樹下。
隻見樹旁，春桃正低頭拿著個鏟子低頭在挖著什麽。
“春桃姐姐，你在幹什麽呢！”
海棠也有在院子裏藏東西的習慣，但她都是選晚上，大家都睡熟了才出來挖的，這大白天的，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這麽明目張膽地。
海棠扯了扯黃花，準備拉著她避開一會，不過看樣子，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的小花花，已經問出了口。
別人在挖坑埋東西，她們兩個在旁邊杵著，總歸不太好。看著黃花已經一溜煙跑了過去，海棠隻能尷尬地笑了笑，跟了過去。
“哦，是你們啊！”春桃這才抬起頭來。應該是有些累了，氣喘籲籲地，支棱著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滴下的汗水，看著她們兩個笑了笑。
“春桃姐姐，你挖這麽大的坑啊？”海棠走近了才發現，春桃挖了好大的一個坑，都快能藏一個人了，不由也問了出來。
“這不，我明年也要出府了。前些天，府裏的桃花都開始落了，怪可惜的。”春桃說著有些感傷了起來。
“你知道的，咱們公子最喜歡喝花酒了！”春桃說起公子，笑了笑。
“喝花酒”聽到這個，黃花一下子紅了臉，她知道，喝花酒是什麽意思。有錢的公子哥，最喜歡去那些秦樓楚館，裏麵有漂亮的姑娘。
不是說公子是神仙一樣的人嗎？怎麽還喜歡喝花酒！
黃花皺了皺眉，一個大男人，不僅長得像女人，渾身香噴噴，還喜歡喝花酒。她十分不明白，府裏的那些丫頭，眼睛到底是怎麽長得，怎麽整天盯著這樣的男人，難道是因為沒見過男人？
至於渾身香噴噴，她是怎麽知道的，還不是因為她有個毛病，對香味特別敏感，但凡濃鬱一點，她都要打噴嚏的。那天公子經過時，她不小心吸了一口，忍著噴嚏不敢打的難受，她至今還難忘。從此公子在她心中又多了一個特征，渾身香噴噴。
海棠看黃花一下子紅了臉，眉毛還擰的死緊，像兩條蚯蚓，再想想剛剛春桃姐姐說的話，就知道她想多了。
她偷偷拽了拽黃花的頭發，給了個眼色，又瞟了春桃一眼。
“你聽。”
黃花被拽的頭皮一疼，回了神，她伸手捂住了，還轉過頭瞪了海棠一眼。
可這一點威懾也沒有，海棠見她瞪過來，還笑了。
春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沒注意她們兩個這些小動作。
“我把桃花用幹淨的布袋都裝了起來，趁著這兩天不忙，釀了三壇子酒，準備埋在這樹下。”春桃說著，歎了口氣。
“明年，我就不在這府裏了。海棠，今日恰好你在，公子要喝的時候，就挖出來。”
海棠原本見她挖了這麽大一個坑，還說用袋子將桃花裝了起來，本以為她要將桃花埋在這坑裏，沒想到，居然是在釀酒。
一提到釀酒，海棠一個機靈，眼中有光亮閃過。她來府裏有一段時間了，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麵，據說這種花釀的酒自帶香味，那些有錢的公子哥，最愛了。
“好，我記得了。”海棠答道，立刻接過了話。“春桃姐姐，我能幫忙嗎？”
春桃此時也有些累了，公子的事，慢慢也要交給這些丫頭，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將鏟子遞給了海棠。
“這個坑還要挖深些，這樣酒才香醇。”
“好咧”海棠接過了鏟子，將袖口和褲腿收了收，顧不得春桃的驚呼聲，一躍跳進了坑裏，在裏麵挖了起來。這個她總幹，最有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