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茗兒之死
晚上睡覺，小黃花擔心翠丫再著涼，並沒有把被子拿下來，是和翠丫擠一個被窩裏睡的。半夜的時候，翠丫又流了許多汗，把小黃花的衣裳都汗濕了。黃花擔心跑風著涼，一直忍著，沒有掀被子。
早上的時候，翠丫的熱退了下來，黃花總算是鬆了口氣。
白天的時候，翠丫可以下床了。黃花給她打了水，讓她時不時下床走動走動，吃的都是黃花給她去廚房端過來的。
翠丫還是覺得頭昏沉沉的，也沒有什麽胃口，看黃花那麽辛苦，勉強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就又睡了。
誰知，傍晚的時候，又開始發熱了。這次似乎燒的更厲害了，黃花怎麽喊也不應，一直在被子裏哆哆嗦嗦的，喊好黑。黃花也鑽了進去，抱著翠丫，濕潤了眼眶，她好不容易有個姐姐，可不能就這樣沒了。
很快，翠丫發熱兩天沒好還人事不省的事府裏都知道了。劉媽媽沒辦法，隻得吩咐，如果第三天還沒有轉好的跡象，就要從住處移出去，免得再傳給其他的人。
第三天晚上，黃花抱著仍在昏睡的翠丫，偷偷的哭了。她心裏清楚，明天翠丫就要被抬出去，也不知要安置在哪兒，總之不會比現在好。沒個人照看，也就是生死由天了。
時間一到，翠丫就被抬了出去，換到了一個單獨的小耳房，屋裏很小，也沒有之前亮，還好收拾過，倒是不太髒，可以住人。
黃花跪著求了劉媽媽好久，劉媽媽才同意，讓她去照顧。隻是她也要搬出來，不能再回去了，以免傳給其他人。
屋裏隻剩下秋兒和茗兒兩個人了，有些寬敞，更有些空蕩。
一早，翠丫被抬出去的時候，秋兒正好看到了，從她麵前抬過去的。翠丫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煞白煞白的，唇也是，灰白灰白的還起了皮，一動不動的。
白天她從府裏之前的下人嘴裏聽說，府裏之前有個丫鬟也是發了熱，三天沒好，抬了出去，隔天就沒了。死的時候，臉慘白慘白的。
秋兒一下工回來早早地就睡了，半夜的時候，起了大風，呼呼地，吵醒了她，往後怎麽也睡不著了。她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翠丫那張煞白的臉，“隔天就沒了……沒了……”這個聲音一直在她腦袋裏打轉。
“不，她不會死的，不會的。我沒害他，我隻是想讓她遭點罪，沒想讓她死。”秋兒嘟囔著爬了起來，喝了口茶水。
腦袋裏一直有個聲音，“是你，是你害她的，她會來找你的。”
“我沒有，不怪我，我隻是開了下窗子，是她自己身體差，不怪我，別來找我。”秋兒恍恍惚惚地，聲音大了些。
“枉我一直把你當好姐妹，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黑暗中，突然有人聲，嚇了秋兒一跳。
回頭一看是茗兒，秋兒一瞬間似乎清醒了。“茗兒姐姐，我剛剛做夢呢，亂說的，你別信，許是風大聽錯了。”
“我全都聽見了，你別再裝了。”昔日溫柔的茗兒不見了，站在秋兒麵前板著臉一臉審視的茗兒，宛如一個判官，鐵麵無情。
“嗬嗬，你都知道了。”秋兒順著桌腿滑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我偷偷打開窗子，隻是想讓她遭點罪，沒想讓她死的，是她自己身子太弱了。”
“秋兒，你明日一早隨我去找劉媽媽認罪吧。你隻是打開了窗子，也不是誠心想害死她的，應該不會要你的命的，修養好了以後重新開始，我幫你求情。”茗兒歎了口氣，蹲**來，輕輕安慰著。
“不不，我不去，府裏的規矩，你是知道的，犯了這樣的錯，惹了人命，最好也會脫了褲子打板子，我會被打死的。”
“秋兒妹妹，你信我，我會幫你求情的，頂多打幾板子，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秋兒嘴裏嘟囔著，想想自己當眾被脫了褲子打的皮開肉綻，捂著頭尖叫了起來。“啊……我不聽，我不聽”
“秋兒，你不能這樣，做了錯事就要認，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茗兒皺了皺，秋兒這個樣子，她都不太想管了。她一向直來直去，不太會勸人。
“秋兒，我不是在勸你，是在警告你，我是不會和你同流合汙的。明日一早，要麽你隨我一起去，要麽我去告發你，你自己選。”茗兒見軟語相勸沒有用，索性板起臉，威逼起來，希望秋兒能迫於壓力跟她一起去認錯。
她想，本來也沒有多大的錯，就是丫頭們之間鬧點小矛盾，而且翠丫不是還沒死嗎，她再幫著求求情，頂多打些板子，躺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茗兒陷入自己的思緒沒注意，秋兒聽到她要去告發，漲紅了眼眶，那眼裏的瘋狂，讓人膽寒。
果然，秋兒一下子就撲了過來，滿眼的瘋狂。茗兒本來蹲著，一個沒注意，被秋兒掐住了脖子壓在了身下。
“茗兒姐姐，我叫了你那麽多天的姐姐，你一點姐妹情麵就不講，要去告發我，告發我，讓你告發我。”秋兒越來越使勁，一開始茗兒還能出點聲音，後來漸漸地就沒了聲音。“這下你不能出聲了，不能告發我了吧。”秋兒笑了笑，鬆了口氣。
過來一會，她才回過味來，伸手在茗兒鼻尖探了探，燙手似的縮了回去。
怎麽辦？她剛剛不小心掐死了茗兒，這回是真的死人了！
秋兒不知道怎麽辦，埋著頭，偷偷地哭了半晌，眼前總是出現自己被打的皮開肉綻，口吐鮮血。
等到哭好了，她才朝茗兒爬了過去，慢慢把茗兒背在了背上。
“茗兒姐姐，你沒事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啊，走我們一起出去玩。”
秋兒背著茗兒偷偷地到了花園，將茗兒丟進了湖中。看著茗兒慢慢沉了下去，她才慢慢地轉過了身子，回了之前的屋子。
外麵的風還在呼呼地刮著，值夜的婆子都偷偷冒進了屋，也沒人發現她們屋裏的動靜。
秋兒自己回了屋子，將屋子收拾了一下，鑽進了被子裏。剛剛出去，她實在太累了，想好好歇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