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元宗
那少年跟前，是一個中年人，衣衫襤褸，有點破舊。臉上略帶疲色，顯得有些落迫。
而這中年人雖然看起來落迫，可是實力當真強悍。隻是輕輕一指，便見那鐵背甲蟲重重一抖，轟然倒地。
而那中年人風清雲淡，似乎隻是做了一件隨心之事。他轉身看向了那少年。隻見到這少年劍眉星目，秀氣的麵容裏麵帶著幾分堅毅，臉上露出越加喜歡的神色。“小娃娃，你這一身蠻力比這鐵背甲蟲都還要大，這比那三級武者都還要強了。不過我看你好像沒有修行過任何功法。你資質不錯，不如做我的弟子如何？”
這中年人觀察著這少年，這少年也打量著那中年人。隻見到這中年人一臉胡渣，衣衫破爛，連鞋子上都有一個洞。見此情景，那少年本能的搖起了頭。
“嘖嘖！”那少年的動作，使那中年人一笑，“你可知道，你現在身中劇毒，如果拜我為師，我就救你一命。要不然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嗬！”這少年本來身心向往，畢竟這中年人一指便擊殺了這四級的鐵背甲蟲，實力強悍。可是一聽這話，他便不屑地一笑，“又是這樣！”
單憑一身蠻力，他便如此強悍。在這以武為尊的世界裏麵，他又怎麽可能沒有被人相中過？
可惜的是，以武為尊之人，往往又視等閑之人若螻蟻，呼之則來，揮之即去，殺之亦如割除草芥，不值一提。
他曾經就被人看中過，強行帶走！但是過的卻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因為那帶走他的人雖然教他修煉，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卻無法凝煉出半分真氣內力，連感應都無法感應得到，宛若廢人！
天資？在天資沒有真正轉化為實力之前，有何用處？
眼前之人，以性命相挾，想來與他之前遇到的人沒有什麽兩樣。
體內灼痛得厲害，可是那少年還是倔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冷眼掃了一下那中年人，“對不起，我沒興趣！”說罷，轉身欲走。
可是鐵背甲蟲毒性早已經爆發，他這才剛走兩步，雙腿一軟，跌倒下去。
被眼前這少年拒絕了，這中年人吃了一驚。眼見這少年倒地，他竄上前去，將之扶住。趕忙從長袖之中拿出一瓶丹藥，取出藥丸，放入那少年的嘴裏。覆手於那少年背上，渡過真氣催化藥力。
可惜毒已侵體太久，那少年已經昏過去，一粒藥丸也不能起死回生。這少年並沒有立刻醒來。
“這麽倔的性格，跟我年輕之時還真是像！”那中年人抱住了這少年，又忍不住打量了幾眼，越加稱讚了起來。
“咦，這是？”眼角掃到那少年的腰間，他見到這少年的腰間掛著一塊半手掌大小的腰牌。那腰牌看上去雖是木質，卻是入手卻冰涼溫潤，如觸寶玉。
那中年人這才輕輕一碰，手便一顫。他臉上的神色則是在這一刻大變，“玉獸骨牌？”
他連忙將那腰牌翻到另外一邊，隻見到這一邊上，刻著兩個古字——長風！
那中年人如獲至寶般看著這腰牌，眼神顫抖，嘴角呢喃，“師父說得是真的？秘地中古籍的記載也是真的？這世間真有如此天賦異稟之人？我歸元宗的使命竟然真的存在？”
“哈哈！”呢喃之後，他突然抬頭大笑，“小家夥，看來你非得做我的弟子了！”笑聲落下，那中年人抱著這少年轉身奔去，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在這荒原的不遠處，孤寂的聳立著一座山聳入雲的大山，與這荒原格格不入，好像是硬生生地從另外一個區域搬過來的一般。
高山之上的景色，也與這荒原截然不同。奇石怪樹林立山間，鳥語花香，走獸奔馳。比山腳下的荒原不知道充裕了多少倍，充滿了活力。
在大山的頂端，宮殿巍峨，假山嶙峋，亭台樓閣不計其數。山頂積雪受日光灼烈，化為清泉從宮殿內淌過，流下山角。當真是一派仙家景象。
這山頂之上的宮峨，容納千人不成問題。可是其中來往之人，細細數來卻隻有百人上下。其中七八十名乃是年輕子弟，皆身穿藍袍，舞刀弄劍，耍拳練武。
還有十來人，已入年邁，身穿布衣，應當是雜役。
此外還有十來人，穿行於各個殿堂之間，衣著華麗，神態倨傲。行走之間，呼呼生風，有些實力。看來應該是執事管家之類。
在這宮峨內堂，有一座洪武殿，殿內有四名年過花甲，卻神采奕奕的四名老者。這四名老者盤腿坐於大殿正中央，圍成了一個圈。
圈內，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那少年眉輕目秀，神色俊朗。也盤腿坐於地上，雙目微閉。
這四名老者，皆是雙掌淩空虛對著那個少年，從他們的掌間散發出道道肉眼可見的溫潤氣流，進入到那少年的身體內。
“嗡！”就在這時，一聲輕響傳出，也隻見到那少年輕輕一抖。陡然間，從四名老者掌間散發出來的氣流一震。
登時，四名老者同時睜開雙眼，其中有三位，皆是一臉欣慰地點了點頭。而另外有一名，一臉狂喜，“真氣反聵，成了！”
“哈哈，可喜可賀，成兒總算是凝練出真氣，成了三級納元武者了！”另外三位長者同時開口恭賀。
“各位長老，再助我一臂之力。成兒真氣初現，還需鞏固。三位長老再與我一同渡真氣入成兒體內，行九九八十一周天如何！”那名狂喜的老者掃視了其他老者一眼，開口說到。
三位老者雖然麵露難色，可是旋即還是點了點頭，“聽大長老的！”
功行八十一周天，足足花了一夜的時間。清晨時分，眾長老這才收功，一個個全都臉色發虛。
坐在他們中間的徐天成也在這時睜開雙眼，雙眼之中，精光大漲。他立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出拳踢腿之間，隱若有嘯聲傳出。
“哈哈，真氣，原來這就是真氣！”他大笑著，連連向四位長老行禮，“多謝三位長老，多謝師尊！”
“無妨無妨，我歸元宗人才凋零。你天資聰穎，被大長老尋覓過來，我們自然要全力培養，總要讓我宗元歸後繼有人吧！”一名平穩了自己真氣的長老抬頭大笑。
聽到這話，徐天成雙眼一亮，“長老的意思是？”
“你既然功成納元，說的自然是那件事！”大長老長袖一揮，帶頭朝著門口走去，“走吧，門外弟子執事們怕是等了一夜，該要宣布這個喜訊了！”
門外，宗元歸弟子們等了一夜，不過練武之人，一夜未眠並沒有多難受。
眼見洪武殿的門緩緩推開，所有的弟子們全都興奮了起來。
“你們說，大師兄凝煉出真氣了沒有？”
“有四大長老的培養，怎麽可能不成功？”
當即，弟子們議論紛紛。
“跟四大長老無關，大師兄乃人中龍鳳，天資卓絕，凝練真氣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人群之中，那些女弟子們全都雙眼冒著精光，臉色緋紅。
大門推開，四名長老分立左右，徐天成居於中間。如此陣仗，其結果如何，自然不必多說。
所有的弟子像是早已經彩排好了，見到神清氣朗的徐天成，立即全都立直躬身，雙手抱拳，齊聲恭賀，“恭喜大師兄，賀喜大師兄。我歸元宗，必將在大師兄掌管之下，發揚光大！”
其中更有幾名女弟子，異常的興奮。
“師姐！等大師兄成了宗主，你就是宗主夫了！”一名女弟子用手肘碰了碰自己身旁的一人，向她小聲說到。
隻見容顏美冒，五官卓麗，雖然算不上傾稱之顏，可是卻給人一種奇異之感，她的神態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感。
身材勻稱，仿佛是上天將全部的精力拿了出來來造就這個美人兒。
與其他人不同，她一臉淡然，不激動，也沒有不痛快的神色。好似徐天成的事情，隻是她在市景裏見到的一件無聊的事情。
“說過多少次了，我跟那徐天成沒有半點關係！”聽到身旁師妹的調侃，她淡然地搖了搖頭。
“靠外力才能增進修為，這種人如何配得上我楊鳳？”楊鳳的這句話，被淹沒在了弟子們接下來的歡呼與議論之聲。
當楊鳳再度抬頭之時，又隻見到那高台之上的徐天成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帶笑，嘴角微揚。他心裏在想什麽，已經在清楚不過了。
這讓楊鳳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稍顯不悅。
隨後，除卻了那三名長老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之外。那大長老與徐天成全都哈哈一笑，似是無比暢快。
“好好好，不愧是我歸元宗的門人，全都通達事理！”笑過之後，大長老朗聲喝到，“既然各位都知道我歸元宗的門規，那我也不矯情了。成兒既然已經晉為納元境界，那從即刻起，成兒便是我歸元宗少宗主！”
徐天成往前踏出一步，掃視著殿下所有弟子門人，神態嚴肅冷凜，“即日起，我徐天成既已成為歸元宗少宗主，必將護衛各位師弟師妹性命，盡我少宗主之職！”
“哈哈，好個天成，倒是有幾分擔當！”可是就在這時，一聲大笑傳出。不遠處，一個人影轉瞬即至。
正是那抱著少年的中年人，他先是看了一眼徐天成，讚了一句，“不錯，成功納元！”而後，他又看向了幾位長老，“隻是這少宗主之事，怕是要往後延了！”
“為什麽？”其他三名長老沒有說話，那大長老卻是眉頭一皺，輕喝了一聲，“莫掌門，這話是何意思？”
“我宗規矩，要立少掌門，也要等我行將就木，或是意外殞落或是我頒布命令之時。才由三階納元以上的弟子進行大比，獲勝者才能成為這少掌門。現在就立，的確是有點早呢！”
他看向了徐天成，哈哈一笑，“天成，你資質不錯，但是好歹也給別人個機會！做二師兄的，這個心胸會有吧！”
“二師兄？”徐天成一愣，他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而眼前的掌門並無傳人，他絕對是大師兄，怎麽突然成了二師兄呢？
而那大長老卻冷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向那中年人說到，“子聰，你應該知道我歸元宗門下，除了天成之外就全都是一些紈絝子弟，毫無前途，怎麽可能還會有人晉級納元。況且你別忘了，三個月後便是大選之日，若是還不立天成為少主，怕是來不及了！”
聞言，其他三位長老全都點了點頭。
“還有三個月呢，不及！”莫子聰哈哈一笑，“況且，其他人雖然沒有可能，但是我的徒弟卻不是沒可能哦！”
“你的徒弟？”這時，所有的人才注意到莫子聰抱著的那個少年。
“這少年，是我外出獵獸之時偶然碰到的，絕對是個人才，說不定他也有資格奪這少掌門之位呢！”莫子聰豪爽地一笑，拍了拍昏迷不醒的少年。
轉而，他朝著殿外所有的弟子大喝，“此人名為長風，乃是本座親傳弟子。從即日起亦為各位的大師兄。至於少掌門之事，暫且不急，長風還有各位弟子多多努力，兩月之後，此事再議！”
掌門之位，那些弟子沒有想法。徐天成花了一共修行了十年，還有四名長老全力培養，這才納出真元。兩月之間，他們哪有可能。
他們更在意的，是大師兄的位置。
“這人成了我們的大師兄？我看他好像很弱啊！”
那些男弟子們，全都驚愕地看著莫子聰抱著的長風。
“看他的一個樣子，就是一個乞丐啊。髒得要命，長得也不如大師兄一二，怎麽就讓他成了大師兄。掌門，這不太好吧！”那些女弟子，則開始為徐天成抱起了不平。
“怎麽這樣？師姐，這下你的宗主夫人要坐不住了？”更女弟子向楊鳳打趣地說到。
然而這個時候，楊鳳卻一直盯著長風。她的雙眼，陡然間暴出了一團精光。似乎透過長風，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