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無法言喻的心酸
「延楓有事,我就半路下車走回來了。」陸錦夕輕飄飄的說道,心裡下意識的,最後的尊嚴讓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被丟下。
她剛坐下,李阿姨就拿著藥酒過來,欲言又止,眼裡溢滿的心疼,「少奶奶,疼嗎?」
她小心翼翼的拿著棉簽擦掉腳上的痕迹,再拿著藥酒擦上,包了紗布。
「沒事的,過倆天就好了。」陸錦夕笑笑,看著紗布才包裹上,就開始往外浸血,已經有了淺紅色的印記,只有心裡知道,她有多失望。
李阿姨習慣她這樣淡漠的回答,想到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無奈的嘆氣一聲,上完葯后,做飯去了。
別墅里空空蕩蕩,陸錦夕已然習慣。
回到房間她上網查了查霍氏集團的消息,確定了霍氏沒事之後,她才鬆了口氣,躺在床上緩緩入睡。
夢裡黑暗一片,司延楓離她越來越遠,帶著她所有的光亮。
「別,別走……」
她的嗓音夾著哭音,可司延楓還是一直在漸行漸遠。
半夜裡陸錦夕驚醒,看著周圍空空蕩蕩沒有一絲他的痕迹,嘴角緩緩向下,苦笑著翻了個身,看著月色失眠。
天已經亮了好久,咔嚓一聲,她獃滯的眼眸終於轉了轉,看向一旁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你怎麼來了?不是應該去M國了嗎?」陸錦夕眼裡閃過錯愕,下意識看向他的身後。
並沒有魏雲溪的影子。
「魏雲溪呢?」
司延楓沒有回答,暖陽打在他稜角分明的側顏上,幾根頭髮散亂,在他的額間打下幾條淺影,襯得他有些陰鬱。
他沒有說話,甚至腳步都很輕,幾步走到床邊。
「一會去挑婚紗。」
挑婚紗?
「司廷楓,你難道忘記,我要和你解決婚約了嗎?」
「你去不去?」
「我不去!」
陸錦夕將頭轉向一旁,被子隨著動作向一旁滑落,露出了被紗布緊裹著的雙腳。
只是白色的紗布,早已經被鮮血染紅。
司廷楓目光盯著陸錦夕的腳,變得深邃起來。
「你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
司廷楓起先的陰鬱蕩然無存,滿目的譏諷。
陸錦夕心頭一滯,忘記了回話,身體下意識的往回一縮。
她有些緊張的將腳縮到被子里:「你還有別的事嗎?」
態度冷漠而疏離。
司延楓壓制著自己心頭的火氣,抬手大力掀開了被子。
「腳伸出來!」
陸錦夕不想伸,但是司廷楓又出聲威脅。
「你信不信,我現在讓人收購霍氏集團?」
陸錦夕剛要掙扎,聽到這句話立馬泄了氣。
「除了這個,還能換點別的嗎?」
被這句話威脅了幾次,陸錦夕頗為無奈。
「管用。」
司廷楓轉身離開,拿了藥箱過來。
看著他輕輕地解開紗布,為她上藥,陸錦夕眼淚卻冷不丁的掉了下來。
他從前對她也很溫柔,可那件事情過後,全都變了。
害怕司廷楓發現她的眼淚,陸錦夕別開頭。
擦凈了眼淚,她忽然低低笑道。
「找到魏雲溪了吧,那我們之間的恩怨,是不是能一筆勾銷了?」
低頭包紮得司延楓停止了動作,抬頭冷冷望著陸錦夕,「一筆勾銷?陸錦夕,我說找到了嗎?」
最後包紮好,他站起身來,徑直出了房間。
本來已經到了機場,誰知道這消息居然連父親也收到了。
在登機口前,司成安冷著一張臉,「你自己好好權衡利弊,到底是一個女人重要,還是我司家上上下下重要,婚期就要到了,你媽媽很想看你結婚……」
司成安很清楚,這是司延楓的命門,關於母親,他無法去忽視。
只能回來,按照司成安的話,帶著陸錦夕去挑婚紗。
噔噔,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聲音,拉回了司延楓的思緒,目光落在陸錦夕的高跟鞋上,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卻沒有說什麼。
這次驅車,司延楓直接去了婚紗店。
店員帶著陸錦夕試了一套又一套,臉色從剛剛開始的笑意,慢慢變得有些尬笑,這對情侶就不像來試婚紗的。
倆個人都拉著臉,一個拿著電腦在工作,而一個試著婚紗,只有搖頭。
「都不和您的心意嗎?」經理親自上陣,挑了一套招牌款式。
陸錦夕身材高挑,該瘦的瘦,這婚紗穿上,反倒成了襯托,畢竟大多數都是駕馭不住這套婚紗的,可陸錦夕看著鏡子里的白色,還是搖了搖頭。
曾經做夢都能笑醒的場景,現在已經發生,她卻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
「不試了,隨便拿一套就好。」反正,這婚不會結成的。她心裡如是想,苦澀的笑笑。
這會,司延楓才抽空抬頭看了一眼陸錦夕,冷聲道:「Candy的sky。」
經理頓了下,急忙去了專櫃。
Candy在婚紗界很有名,sky系列,這家婚紗店也僅僅只有一件。
層層疊疊輕紗瀰漫,天空一樣的淡藍明亮,配上工藝精湛的雲彩刺繡,猶於飄在空中,令人移不開眼,這樣的婚紗,很難駕馭。
可當陸錦夕從隔間出來,司延楓眼前一亮,不過是片刻,他就移開了目光,點了下頭,「好了,就這件。」然後拿出卡,出了試衣間。
他壓根不管陸錦夕穿起來什麼樣,這樣做只是不想讓司家丟臉而已。
陸錦夕站在鏡子前,勉強勾起嘴角,可是真丑,她脫了衣服,說了別墅地址后,直接上了車。
婚紗選好了,其他的,也不需要他們來做,陸錦夕選擇回自己家。
司延楓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下車前不忘提醒,「霍氏的命運就在你手中。」
這句話,把陸錦夕心裡的想法,徹底澆滅。
等著車拐入拐角,陸錦夕的臉色才漸漸慘白下去,她急忙打了一個車,趕往醫院。
白色格調的醫院,總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氣息,不時有人哭鬧,吵得人心神不寧。
醫生起身去關了門,才轉身回來,看了一眼吊瓶,繼續幫陸錦夕包紮傷。
「陸小姐,我還是建議您住院,再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你這樣輕微傷口都能血流不止,其他的大傷隨時能要了你的命,你還正值青春年華。」醫生還想再勸慰什麼,觸及到陸錦夕失神的眼眸,嘆了一口氣,「陸小姐……」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