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林琛家住B市郊區,離學校不算太遠,開車一個半小時。


  家裡司機來接,中途繞去商場給母親買了一份生日禮物,回到家的時候剛好上午十一點,快吃午飯的時間。


  院子里,一名長相極漂亮溫柔的女人正蹲在地上給花澆水。聽見汽車聲音,抬頭迎著陽光看過去。


  林琛從車上下來,手裡拎著給母親準備的禮物,笑著招呼,「媽,我回來了。」


  林媽媽笑著站起來,林琛走過去,將禮物遞給母親,「媽,生日快樂啊。」


  「人回來就行了,還買什麼禮物。」林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將禮物接過去,話是這麼說,但收到禮物還是很開心的,拉著兒子往裡面走,「熱吧?你先上樓洗澡換身衣服,一會兒等你爸回來就能吃飯了。」


  「嗯,那我先上去了。」林琛應一聲,上樓洗澡。


  林媽媽不太喜歡生日大操大辦,小生日一般不請任何人,就一家三口在家裡溫溫馨馨吃一頓飯就好。


  林爸爸可喜歡自己老婆,一頓飯下來,不停給老婆夾菜,一會兒怕她噎著一會兒怕她燙著,一會兒拿紙巾給她擦擦嘴,那叫一個恩恩愛愛,完全不像是結婚二十幾年的老夫老妻。


  林琛在邊上瞧著,忍不住笑出聲。


  林爸爸側頭看他一眼,「你這小子,笑什麼?」


  林琛嗤笑,說:「爸,都老夫老妻了,您能別這麼膩歪么?」


  林媽媽頓時臉紅,「你這孩子還打趣起我們來了。」


  林爸爸瞥他一眼,一副你懂個屁的眼神,說:「你自己找不著媳婦兒,還覺得我跟你媽礙眼了是不?」


  林琛嗆一口,難以置信,「什麼話?什麼叫我找不到媳婦兒?!!!」


  林媽媽幫腔,「那你倒是帶個兒媳婦回來給我瞧瞧呀。」


  林琛日常被懟,那叫一個鬱悶,「你們等著啊,帶回來嚇死你們!」


  林爸斜他一眼,一副很嫌棄的表情,「就你這混小子,一天到晚地混日子,哪家姑娘看上你還真是瞎了眼。」


  「…………爸,我可是您兒子啊……」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就因為你是我兒子,你那點尿性,我還不了解?」


  「…………」


  吃完飯,林琛就往樓上走。


  林爸叫住他,「上哪兒去?」


  林琛:「看書。」


  林爸:「……」


  林琛上樓以後,林爸跟林媽對視一眼,兩人皆露出震驚的表情。


  林爸小聲說:「難道我剛剛那話把這小子給刺激了?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林媽媽:「…………」


  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林琛還真的在樓上看了好幾個小時書。


  他原本基礎不差,就是愛玩,高中玩了兩年,最後一年用了點功考上了政法重點,上了大學又開始玩,幾年沒讀書,也就期末考試的時候稍微翻一下,只要不掛科就萬事大吉了。


  隔了這麼久,頭一回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認真學習,下午四點多才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陽台上休息一會兒。


  忽然又想起那天晚上陸心榆在急診手術室救人的場景,那樣緊張認真專註的樣子,簡直迷死他。


  他忽的一笑,大喇喇往陽台沙發上一躺,摸出手機給陸心榆發簡訊,「陸醫生,在忙嗎?」


  陸心榆休息,正在媽媽的麵攤上幫忙,收到簡訊,拿出來看了一眼,看見屏幕上『林同學』幾個字的時候還稍微愣了一下,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回他,「不忙,怎麼了?是不是手還疼?」


  林琛眼裡笑意更深,回她:「手好像不疼了,但是心臟有點疼。」


  陸心榆一愣,擦桌子的動作停了下來,索性直接給他撥了過去。


  林琛倒是沒想到陸心榆會直接把電話打過來,來電閃爍的時候,精神一震,直接從沙發上坐起來,「陸醫生。」


  「你心臟怎麼會痛?以前有過這樣的癥狀嗎?去醫院做過檢查嗎?」


  林琛:「……唔,以前沒有過吧。」


  「我跟你說心臟痛可不是小事兒,你有空還是來醫院檢查一下,真有問題要及時治療的。」陸心榆是職業病,聽見周圍誰說身體不舒服就會特別關心。


  不過聽在林琛耳朵里,就特別地不一樣,那叫一個高興啊。陸醫生在關心他呢!!


  他想了會兒,說:「其實也不是心臟病。」


  「啊?那是什麼?」


  「可能是……相思病。」


  「心榆快來,你上電視了!快來看啊!」身後突然傳來小吃街鄰居們的一陣高喊,林琛最後說的幾個字,陸心榆沒聽清楚,往前走了幾步,又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林琛嗤笑了聲,說:「沒什麼,陸醫生我先掛了啊,過幾天回來找你。」


  陸心榆愣了下,隨後點頭,「好,你來找我吧,我到時候幫你介紹一位心外科專家。」


  林琛綳著笑,「嗯,不過我這病估計只有陸醫生你才治得好。」


  「啊?我是神經外科啊。」


  「我知道。」林琛按著太陽穴,控制自己別笑崩了,好半天才又說一句,「陸醫生你怎麼這麼可愛?」


  陸心榆:「………」


  林琛笑得不行,說:「陸醫生我先掛了啊,過幾天回來找你。」


  「……」


  林琛掛了電話,陸心榆盯著手機屏幕愣了好半天。這小朋友,怎麼那麼奇怪?

  陸心榆抿抿唇,將手機往兜里一揣,轉身往人群圍著的地方過去。


  小吃街擺攤的叔叔阿姨們都是看著陸心榆長大的,見她上了電視,一個個與有榮焉跟自己閨女兒上了電視似的,陸心榆一走過去,就被圍著誇獎,「我們心榆真厲害啊,居然能上電視,瞧這小臉兒漂亮的,可不比那些大明星差!」


  周三去拍的公益短片,昨天院長跟她說上電視了,她自己一直沒好意思去看,這會兒被大家一誇,忍不住往電視上瞄了一眼……


  不過可能是因為自己拍的,怎麼看怎麼彆扭,忙不迭跑開了。


  ……


  林琛在家裡待了兩天,臨走頭一晚下樓陪母親看會兒電視。


  電視里正放一古裝電視劇,林媽媽指著那女主角說:「這女孩子漂亮吧?長得可真可愛,演技也好。」


  說的是最近正當紅的流量花旦。林琛百無聊賴地瞄了一眼,不屑地嗤一聲,「不覺得。」


  「嘿你這孩子,眼光還高。」


  電視放了一半,正好進入廣告頁面。林媽媽正準備換台,林琛眼睛往電視上瞄一眼,一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過——


  「等一下!」林琛突然一聲高喊,立刻把媽媽手裡的遙控器抓住。


  林媽媽一臉不解,「怎麼了?」


  電視上正放著陸心榆的公益廣告,林琛嘴角都快咧天上了,側頭問母親,「媽,這醫生長得漂亮吧。」


  林媽媽看了兩眼,「漂亮是漂亮,不過也都是請演員拍的。」


  「誰說的!她真是醫生,救死扶傷那種!」


  林媽媽好奇,「你怎麼知道?」


  林琛嘿笑一聲,忽然說:「媽,我把她帶回來給你做兒媳婦啊。」


  林媽媽睜大眼睛,「真是醫生啊?」


  「是。」


  「那你不行!」林媽媽突然說,一臉嫌棄地瞅著兒子,「人家要真是醫生,長得還這麼漂亮,追她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能看上你?」


  林琛心塞,一本正經說:「媽,你兒子長得很帥好不好?」


  「帥能當飯吃?人家可是醫生,你呢?不學無術!」


  「我……」


  「你怎麼了?我說錯了?」


  林琛那叫一個氣啊,一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半晌,從沙發上站起來,往樓上走。


  林媽媽一愣,問他,「去哪兒?」


  「我看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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