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別有用心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不到50%的朋友可以補訂幾章 謝沛話還沒說完, 大和尚就夾著姜悅童,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二娘無奈地搖搖頭,只能對著智通的背影喊了聲:「少喝酒啊,師父~~~」
被大和尚夾在胳肢窩裡的姜悅童,正被某人的汗臭味熏得有些頭昏,一聽到謝二娘這句話, 頓時就覺得前路越發艱難了起來。
四人就此分做兩路,因要繞路去處理那些頭面首飾,所以當謝沛和李彥錦回到衛川時, 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他們並沒立刻進城, 而是先去古德寺,找到方丈慧安大師密談了一個時辰。
謝沛並沒選擇對慧安隱瞞什麼, 而是把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
慧安聽完后,念了聲佛號,點頭道:「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智通雖性子有些莽撞, 可行事卻自有我佛門弟子的心懷, 善哉啊, 善哉……」
謝沛又與方丈聊了一陣, 兩人統一了說辭后,這才告辭回家。
也是時機湊巧, 兩人剛到家門口, 還沒進去, 就聽飯館里傳來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謝老闆,你不是一直都是個大善人的嗎?怎麼今兒倒如此心冷啊?」朱大陰陽怪氣地站在飯館正中央嚷嚷著。
李小郎和謝二娘走過去一看,就見屋子裡有十來個食客正在吃飯。只是他們一邊吃,卻又一邊不住扭頭朝屋子中間看去。
那裡除了立了個胖大魁偉的朱大外,還有個嬌小的人影半趴半跪地,伏在屋子中央。
而小夥計阿壽則滿頭是汗地扎著手,攔在廚房門口,嘴裡一個勁說著:「我們老闆不缺人手,且館子里也不能招女夥計!你們趕緊走吧,走吧~~」
地上那女子聞言,哭得越發大聲起來。朱大則轉了轉眼珠道:「嗨,這有何難。不能招女夥計,謝大善人不如招個乾女兒好了。就像之前養那個餓死鬼一樣,給人口飯吃,不就好了?」
「干、乾女兒?」阿壽皺眉結巴道。
他身後,謝棟揮著鍋鏟道:「老子不要!什麼乾女兒、乾娘子的,都給老子滾!朱大,你再鬧的話,我就去古德寺把人都喊回來。我勸你省點事,念你街坊一場,且不與你計較!」
那朱大微微一僵,卻又立刻說道:「二娘回來了,我也不怕。我如今可是勸你向善,你家小娘子又有何理由打我……」
他話音未落,卻聽背後有人嘆了口氣,道:「有何理由?我謝二娘揍你簡直天經地義!」
說罷,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從門口躥了進來。接著,那趴著的女子與立著的朱大竟同時「嗷」了一嗓子,就被人丟出了謝家的門外。
「閨女!」
「二娘!」
「你們可算是來了啊……」阿壽一著急,說話都帶出了哭音來。
二娘把身上的包袱一拎,頭也不回地輕輕一拋,將其丟進了李彥錦的懷裡。
然後對謝棟等人說了句:「莫急,我且打發了那兩個鼻涕蟲先。」就把袖口一挽,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原本還有些擔驚受怕的食客們,頓時就「嗡」一聲追了出去。其中幾個竟然還記得捧著自己的飯碗去看熱鬧……
門外,朱大一見謝二娘來了,眼角猛抽幾下,只覺自己實在倒霉。他爬起來,連塵土都來不及拍乾淨,就嚷了句「心狠無理」,扭頭就想跑開。
謝沛今天本就是要徹底解決這個禍害,哪兒還肯再放他走。
於是一閃身躥到朱大近前,只聽啪啪兩聲,朱大就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我的腿!謝家娘子踢斷了我的腿!」朱大捂住膝蓋,哀嚎連連。
而一旁與他同來的女子則一臉恐懼地從地上掙紮起來,嘴裡喊道:「娘子饒命!」掉頭也想離開。
「站住!」謝二娘一聲清喝,嚇得那女子一僵,倒也不敢再胡亂開溜。
謝沛對著二人冷笑一聲,沖著周圍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路人閑漢說道:「這朱大想必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什麼人,自不用我多說。大夥恐怕有些不解,為何這位今兒竟能說出勸人向善的話來。這其中的原因,只要問清楚他身邊這女子是何來歷即可。」
謝沛話音一落,那女子就抖了下,然後驚恐地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二娘一眼。
此時,眾人才看清楚,之前一直低著頭嚶嚶哭泣的人,是個什麼模樣。
原來竟是個十三、四歲的俊俏小娘子。
謝沛看著這張臉,心中滿是寒意。她朗聲道:「這位也許大家並不認識,可她的老娘卻是咱衛川鼎鼎有名的一位人物。正是那與朱大說親未成,反倒險些讓二人成了母子的程惠仙是也!」
「哇!」眾人一片嘩然。
程大妮渾身發抖,盯著謝沛那張秀美的小臉又看了兩眼,才垂下眼,帶著哭音說道:「小娘子莫要再羞辱奴家了。家母雖不太……體面,可奴家卻一點壞事都沒做吶……」
她這話說得婉轉動聽,再加上長得嬌嬌弱弱,倒讓不少剛過來的閑人生出些憐憫來。
「這小娘子也不容易啊,有那樣一個親娘……」
謝沛冷眼掃了下那說話之人,轉頭對程大妮說道:「你也莫要說什麼,你與你娘沒有關係的屁話。今兒我動手之前,自然會把理都說清。大夥聽完,再看看,他們這些人該不該罰。
我謝家與朱家是個什麼關係,看看那大磨盤也就知道了。而程氏母女與朱家是什麼關係,這滿縣城裡,應該也都清楚。
有街坊、老客應該還記得,前些時,那程氏打扮的狐狸精一般跑到我家館子里,既不吃飯也不離開,反倒話里話外竟是想要攀扯上我爹。後來被我道破身份,這才捂臉逃去。
這就也罷了,卻不想,程氏之女今兒竟然又跑來鬧事。聽朱大剛才的話,大家都明白,這位竟然是想讓我爹認她做個乾女兒。
這娘沒攀扯上,就派女兒出來認爹。若真認了爹,她娘豈不是更有理由賴上我家了?真真是好手段,好臉皮啊!」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
謝沛一擺手,繼續說道:「不知大夥想過沒有,這程氏母女為何死乞白賴要進我謝家?」
有閑人搭腔道:「看上謝老闆了唄!」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謝沛看了看朱大,笑著搖搖頭道:「我爹在我心中自是千好萬好,可在這程氏母女眼中恐怕卻不是如此。大家想想,為何今天這女子來我家,幫她說項的竟是朱大混子?朱大可沒少想著法子訛詐我謝家,雖然都沒成功,可人家這份心意,我謝家卻不敢忘記。而朱大與那程氏是個什麼關係也不需我多言吧……」
「哎喲,這分明是個仙人跳啊!!!」有那清明點的,頓時就想明白了。
謝沛點點頭,那人見狀臉上露出些得意的神色,繼續說道:「這朱大看上了謝家的錢財,卻幾次三番都沒弄到手。就喊了他姘頭程氏一起,想把程氏塞進謝家。回頭再弄個什麼搶婚騙婚之類的名頭,程氏只需說是被騙被逼,兩人一合夥就能把謝老闆整死啊!」
「啊呀!好生狠毒啊!」
「可不是,他們肯定是見著程氏沒弄成,又不死心,這才又讓小程氏出馬,回頭還能告老謝一個誘拐良家,嘖嘖嘖!這朱大是要把謝家徹底弄垮啊……」
眾人被謝沛提著醒,你一言我一語地就把朱大與程惠仙原本的計謀給想了個七七八八。甚至連兩人原本沒想到的,也被這夥人都編排了出來。
謝沛看看面色慘白的程大妮和跪在地上站不起來的朱大,心中不免生出些快意來。
正在此時,朱婆子帶著兩個兒子,哭天搶地就擠了進來。
「哎喲我的個兒啊~~哪個鑿腦袋的把你害了啊……」她剛起了個頭,卻聽身後兩個兒子突然也慘叫了起來。一扭頭,卻發現謝沛不知如何做得,竟將兩人也打得滿地滾個不停。
朱婆子見狀,瞳孔急縮,嘴裡大喊起來:「殺人啦,謝家娘子殺人啦!!!」
謝二娘冷笑道:「你這樣喊,莫不是逼我把你也殺了嗎?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你吧!」
「啊!!!」朱婆子一看謝二娘朝自己走了兩步,竟然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謝沛無奈搖搖頭,道:「這可真不是我乾的。」
說罷,又抬腳將朱家三兄弟踹到一起,順帶將那程大妮也踹了進去。
「各位鄉親,」謝沛站定后,朝四周抱了抱拳,道:「老話說得好,只有千日為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我謝家被這朱家盯上,各種骯髒手段都用了出來。如今,被逼無奈,為了自家,也為了街坊鄰居日後能少些禍事,今日必要讓他們吃些苦頭才行。」
謝沛上輩子被人用滾油燙成了一張鬼臉,熬過了高燒昏厥後,醒來就變得力大無窮。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這身神力竟然跟著她,一起回到了九歲這年。
此時聽了爹爹的問話,謝沛非常坦然地答道:「女兒也不清楚,只是之前昏迷時,隱約聽見有人一直在喊什麼豆妞兒乖乖……再醒來,就覺得渾身舒泰,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老爹的鼻頭迅速紅了起來。
謝父用力眨了眨眼,深吸口氣,摸著女兒的頭髮,說道:「是你娘親保佑吶……你剛出生時因為月份不足,裹著小包被也只有三斤八兩。臉上一寸多長的胎毛都未褪去,皮也皺著萬千個褶子。耳朵尖還與腦皮粘在一起,都沒長齊全咯,指甲也是一點都沒見著。那接生婆說,像你這樣的娃娃,肯定養不活,不如讓她抱走,埋了去。你娘拉長個臉,把人趕了出去。她抱著你,也不嫌你長得磕磣……咳咳,親啊蹭啊,硬說你是個豆仙兒投胎,所以總愛喊你豆妞兒。我那時候就說了句,你恐怕還是個毛豆仙,結果被你娘用硬枕砸了個大鼓包……」
謝沛聽著老爹絮絮叨叨說著親娘的事情,嘴角溢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上輩子,她重病之時也不知是痛極發夢還是怎樣,確實聽見了那溫柔的呼喚聲。待她醒來之後,也聽爹爹說起了這些往事。
謝沛的娘親李氏是個手巧又愛笑的婦人。只可惜她自幼就有心疾,也不是什麼大家小姐,尋常人家都不敢娶她。好在這世上還有個謝棟,他真心愛慕李貞娘,實實在在備了好禮后,向李家求娶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