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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走歪路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不到50%的朋友可以補訂幾章  雖然這牌匾用料簡陋, 值不了幾個錢, 但至少是個民望的象徵。記到縣誌中去, 也是一樁美談。


  又因著謝家送牌匾時,敲鑼打鼓搞得非常熱鬧, 倒讓城中百姓都知道了放火殺人的歹人已經被抓去縣衙了。


  高興之餘, 平頭百姓們也很直接,你送一把小菜,我送幾個雞蛋, 對這原本不太像樣的張縣令, 有了幾分感謝。


  於是,張洪文在衛川呆了一年多, 都沒養出什麼名望來,如今卻稀里糊塗地賺了點好名聲。


  張縣令一高興,就誇了這謝家幾句。倒讓王滿興不敢在這檔口去找謝家的麻煩了。


  只是他並不清楚,其實張洪文的心裡也有些不足。縣令大人看著牌匾, 心中嘆息道:「怎麼這事竟把古德寺的和尚也牽扯進來了, 這訛個老百姓也就罷了,若是訛到了古德寺門上, 恐怕老夫也兜不住啊……」


  兩日後,正是李彥錦與覺明約好上門買豆腐的時間。


  謝老闆也聽說了這事,就乾脆租來了牛車, 讓智通和李彥錦多買些回來。自家吃不完, 飯館里也能用得上。


  臨走前, 謝沛塞了個錢袋在李彥錦手裡,道:「別讓師父出錢,回頭賺了,再還我就是。」


  李彥錦也沒推辭,笑呵呵接過來,眉毛一跳一跳地說道:「你就等著當個小富婆吧,哈哈!」


  謝沛搖搖頭,笑著送走了他們。


  謝棟摸著下巴,對閨女道:「這小子比我強啊,當年都是我把錢袋子交到你娘手裡,如今他還沒進門呢,就能從你手裡弄到錢袋子了……嘖嘖。」


  謝沛笑容一滯,沒好氣地瞥了她爹一眼,道:「就您那點心眼,還敢算計人倒插門?別回頭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吶!」


  「嘿嘿,」謝棟被閨女說了,也不發惱,繼續說道:「其實有點心眼也好,別一家子都是木疙瘩,吃了虧都搞不清楚吶。只要他有份真心,咱就不怕……」


  「都說是木疙瘩了,還能知道別人有沒有真心嗎?」謝沛好奇地問道。


  「呃……」謝老闆呆立當場。


  中午,李彥錦和智通就帶著五大板新鮮豆腐回來了,同行的還有一個覺明和尚。


  覺明辦事穩妥,他提前找了飯頭和庶務典座報備,只說是謝施主家想長期贈些財物。但因家資一般而無法大筆施捨,故想了個法子出來。


  這法子就是今後謝家飯館中用的豆腐就從古德寺中進貨,價格都按市價上來。雖然每次可能也就幾串錢而已,但這是個細水長流的路子,時間一長,也是一筆不菲的善財。


  典座聽了,自然樂意。這寺中豆腐從原料到人力都是不花錢來的,如今能穩定換些銀錢,自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典座也有點小心思,若是直接換成錢的話,那用在何處就不是他說了算的。於是他吩咐覺明,讓謝施主家也不要拿錢來了,直接換成某些物品,捐贈回來即可。至於換成什麼物品,這就只有覺明才知道了。


  因此,一行人到了謝家后,謝沛和李彥錦這兩個閑人就被指使著出門去買東西了。


  下午,覺明帶著一車日用雜貨回了古德寺。別看東西好像挺多的,但都不是太值錢的玩意。其中最貴重的不過一份鹽糖醬料罷了。所有東西加在一起也就三百多文錢的樣子。


  這批物品是謝施主指定捐給僧人智通的,於是如何分配,就不用再由副寺等人同意了。


  分管庶務的典座笑呵呵地將東西分了下去。飯頭領了一大份鹽糖醬料,樂得直拍胸脯道:「智通師弟下次還要多少豆腐,只管說來,必給他備得妥妥的!」


  古德寺這邊樂呵呵分著東西,謝家那邊也正忙碌異常。


  原來是李彥錦這個嘴炮達人正指揮著謝二娘試製香炸豆腐。


  炸豆腐不算難事,最多也就是炸得外酥里嫩要點功夫罷了。但那調味的醬汁勾芡卻能弄出許多花樣來。


  花了兩天功夫,謝沛最後調出了三種口味,有清淡點的蝦皮海鮮汁、酸甜可口的糖醋汁和香辣重口的紅油藤椒汁。


  有了這三種醬汁,炸豆腐就像被畫龍點睛了一般,頓時變得美味饞人起來。


  因醬汁中都放了大骨頭熬出的高湯,所以豆腐中也沾了點肉香,吃起來就挺解饞的。


  「行了,這醬料也調好了,接下來呢?」謝沛擦了擦手,歪頭朝李彥錦問道。


  李彥錦嗯嗯哈哈地把嘴裡那塊熱豆腐咽下去后,喘了口氣,道:「嘿嘿,放心吧,如今我每日也就早上要練一個多時辰功夫,其他時間都沒什麼事做。飯館中就算多我一個,也沒多些生意出來,實在有些不太划算。我想著,不如弄個挑子,在碼頭上賣這香炸豆腐,生意應該不錯。到時候有了進項,咱們三人均分。」


  謝沛琢磨了下,道:「師父恐怕不會要你的錢,你先試試看吧,若是不成也虧不了幾個錢。」


  李彥錦嘿嘿笑道:「放心吧,我也不白給錢的,到時候還要請智通大師幫我鎮鎮場子呢。」


  「哦?什麼場子?要去哪兒踢場子?嘿!好香的味道,那什麼炸豆腐做成了?」剛從前院過來的智通一推門,進了小廚房。


  謝沛笑著點了點頭,李彥錦搶著撿了一小碗熱騰騰的炸豆腐,又澆上了紅油藤椒汁遞給了智通。


  智通二十來歲,別看平日頂了個師父的名頭,經常故作老成,實際上還是個跳脫的年輕人而已。


  他接過小碗,夾起一塊醬汁淋漓的炸豆腐塞進嘴,就「嗯!!!」了一聲。嗯完,這位大和尚再沒多言,吭哧吭哧眨眼功夫就把那十來塊炸豆腐都吞了個乾淨。


  「不錯,你小子這個法子把豆腐做得忒香了,二娘的手藝也是這個。」吃完之後,智通又恢復了師父的沉穩,還朝謝沛比了比大拇指。


  李彥錦笑嘻嘻地又給智通添了碗,然後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智通歪著頭想了會,道:「行,你能想著給謝家添點進項也是有心了。以後每天中午我陪你把挑子送到碼頭,賣完了咱再回來,也不耽誤什麼事情。」


  李彥錦有心說只讓智通幫忙送去,自己一個人賣炸豆腐就行,卻被謝沛搶著開口道:「如此也好,那碼頭上總有些無賴,師父去幫忙看著,倒是更穩妥些。」


  李彥錦低頭瞧瞧自己這乾巴巴的小身板,就沒再說什麼了。


  炸豆腐的事情商量好后,李彥錦就去雜貨店訂了一副特製的挑子。兩頭不再是普通的籮筐,而是一個爐子再配一個三層的小柜子。


  這些東西,都是找謝沛女財主借的錢。謝沛也只管出錢,再隔幾天幫忙做一鍋醬料,其他事就都交給李彥錦自己去折騰了。


  李彥錦一邊忙乎,一邊嘆氣。他心想著,也不知自己這一世還能不能長成個胖子了。


  沒錯,李彥錦上輩子是個小有名氣的胖子。在他呆著的那個圈子,幾乎個個都是瘦子,就連男人也要控制體重,而他就是那個異類。也因此,哪怕他的實力是公認頂尖水平,卻也得了個不算好聽的外號——沒脖子。


  也幸虧李彥錦身高一米八,哪怕是體重不輕,也不至於胖到辣眼睛的地步。


  這輩子穿越過來之後,他先蒙了幾天,接著就驚喜地發現,自己瘦了!


  只是……似乎有些瘦得太狠了些,咳。


  終於體會了一把敞開吃喝,有肉吃肉,肥瘦不懼的痛快之後,李彥錦發現,自己這蘆柴棒的身子似乎是個無底洞啊!不論怎麼填,都他瑪沒個動靜!

  在謝家呆了一個多月了,他也就臉上多了點肉,身上的骨頭卻還是清晰可見。每次洗澡時,李彥錦低頭一看,都感覺好像是醫學院的教學器材——骷髏架子,成了精……


  原本還因為變瘦了能胡吃海塞而生出的欣喜,很快就變成了濃濃的擔憂和憋悶。


  這不長肉也就罷了,他竟然還、還不長個兒!要了卿命了,莫非他這輩子真的姓「武」,名「大郎」嗎?


  李彥錦非常羨慕謝二娘,你瞧瞧人家小姑娘,骨肉勻亭、不胖不瘦,高腰長腿還身負神力,真是嫉妒死個人了……


  為了將來不至於真的變成「大郎」,李彥錦就暗搓搓地打算給自己好好補補。別的不說,每天喝點奶,那是最基本的。


  只可惜,他如今是身無分文、寄人籬下。就算他厚著臉皮想要給自己弄個倒插門、童養婿的身份,人家估計也看不上啊……處境如此尷尬,他就沒法子開口要這要那的。


  所以,李彥錦才積極地提出了個炸豆腐的生意,就打算存點錢,好給自己弄些牛奶或者羊奶來補補身體。


  李某人的這番苦心沒人清楚,但謝家人卻也非常支持他的小生意。沒幾天,那特製挑子做好后,李彥錦就跟著智通和尚一起去了碼頭。


  李彥錦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他強壓下心中諸多繁亂念頭,瘦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低聲道:「是,是嗎?其實我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口音……」


  醬鋪老闆孫茂德疑惑地問道:「你到底是如何昏倒在我家門口的啊?」


  李彥錦微微斂目,片刻后,他茫然中帶著些惶恐地說道:「我此刻腦中一片空白,過往之事竟都記不起來了……」


  謝沛聞言,眼中劃過一絲精光,倒是她那實心眼老爹當真焦急了起來。


  「張大夫,這可如何是好?不是說小郎只是餓很了嗎?怎麼如今他的腦子好像都壞掉了啊?」謝棟非常誠懇地問道。


  謝沛和李彥錦幾乎同時抽了抽嘴角,只是一個在忍笑,另一個則是在默默腹誹……


  張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幾根鬍鬚,異常淡定地說道:「老夫從他脈象上倒沒看出什麼不妥來,不過既然曾經昏厥過,此事也很難說。總之啊,人沒事就不錯了。那些該記得的事情,以後自然會想起來的……」


  張大夫這話說得頗有深意,只是一根筋的謝棟並未聽出來,他轉頭打量了會李彥錦,道:「那現在,你還記得吃飯穿衣、洗澡如廁這些嗎?」


  謝沛低下頭,險些笑出聲來。


  李彥錦眨了眨眼,努力維持住臉上的表情,道:「這些倒、倒依稀記得。」


  聽他這麼一說,謝棟也鬆了口氣。既然能吃能動,看樣子也沒瘋傻,那就好辦多了。


  見沒什麼事了,孫茂德就開口道:「既然你如今也沒大病,那我就先回去開鋪子了。治病的錢是謝老闆出的,與我沒什麼干係。」


  謝棟看這小郎身無別物,就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如今剛醒,且想法子把日子過起來再說吧。這葯錢也不多,權當我送你了。」


  李彥錦一看這兩人都有要走的架勢,心中暗道一聲『瑪蛋,這人生地不熟的,我都快餓成死狗了,還是可著老實人薅羊毛吧,對不住了……』


  於是他直接坐了起來,不倫不類地抱拳行了個禮道:「聽大夫說,是二位恩公救了小子。之前茫然慌亂中,竟忘了向二位道謝,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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