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絕境

  夜色暗淡,山林裏陰風簌簌馬蹄聲嘶鳴動天。


  “噠噠噠”奔跑在曲折泥濘道路上行駛。


  道路不平,馬車晃蕩她在車壁上碰了幾處眼子。


  溫熱順著額頭淌下,指柔一抹殷紅鮮豔。


  身後陣陣馬蹄聲響濺起黃沙,手持火把映紅陰深樹林。


  “站住,站住!”


  “站住別跑,快追!”


  奪命修羅聲不絕於耳,懷中緊緊扯著包袱。


  姬翎銀牙痛咬,拾起飛鏢。


  朝那馬兒臀部狠絕射去,“噅兒!”馬匹吃痛。


  兩腿疾跑飛奔,抖得車裏姬翎七暈八素。


  “駕,駕!”


  身後餘音不曾消弭,姬翎趕緊挑開車簾朝後探去。


  還沒等著眨眼,一隻利箭“咻”的從眼前劃過。


  震撼得她汗毛直豎,麻利放下簾子。


  心底不由開始抱怨,那衛幕友要給她安排行程逃亡也不要給她馬車啊!


  這不是成心塗添累贅,找罪受嗎?


  時間緊迫由不得想那樣多,就在前些時候給她趕馬兒的車夫已經中途射死了。


  如今隻得自己趕緊掌馬車,強忍痛意忐忑扯住飛奔中馬兒的韁繩。


  手中馬鞭重重抽下,“駕!”


  馬兒前腿蹄子躍起,“噅兒!”又一陣撕聲痛跑。


  速度過快險些將姬翎顛簸下去,緊緊拽住馬兒韁繩。


  “快,快追,別讓他跑了!”


  追殺聲愈來愈近,姬翎憑借馬蹄聲估計。


  人手至少在數十人之上,如今自己身受重傷恐怕不是對手。


  暗夜薄霧繚繞馬兒辨別不清道路,一個不當心便往崎嶇樹林裏鑽。


  緊張得姬翎怒吼,“礙,礙別亂跑啊!轉,轉啊你!”


  馬兒哪裏聽得進去,茂密樹枝劃破她衣衫。


  樹影婆娑滲人無比,直到好一陣麵前突然空曠開拓。


  道路變得通暢,等還未瞧清人已經嚇得半死。


  “籲,籲!”


  陡峭下碎石擊落,馬兒前蹄險些飛翻。


  韁繩用力往回扯,扭轉馬兒驚險停下。


  姬翎手捂著胸口喘粗氣,真是險些命喪黃泉。


  追殺的人更盛,“快,前麵是懸崖她跑不了!”


  熊熊烈火如綿延星光,一竄竄從深林裏竄出來,直逼懸崖。


  馬車內姬翎眼裏光亮寸寸暗淡。


  凝視前方萬丈懸崖與身後凶狠如狼的佩刀將士。


  “跑啊,你到是跑啊!”


  那帶頭的痞子般翻身下馬,左右將士緩緩圍了上來。


  眾人手持明晃晃鋒利刀刃,步步緊逼。


  姬翎臉色煞白,緊緊抓著懷中包袱。


  回首凝視身後懸崖峭壁,是絕境……


  難道知道無處可逃了?


  痞子將領麵露凶狠,“給我殺!”


  語落,姬翎痛苦閉上雙眸,手中韁繩用力一扯。


  “噅兒!”


  馬匹前腳飛奔,連同馬車齊齊摔落山崖。


  眾將士驚恐詫異手持火把循循圍繞在懸崖邊。


  凝視萬丈深淵腳底不由打寒顫。


  “這,這就死了?”


  “可不是,這還下去找嗎?”


  “行行。”痞子將領不耐煩揮手,“找什麽找,沒事吃飽撐的?這麽高懸崖摔下去不死你試試?”


  那將士縮了縮頸脖,痞子將領懶散翻身上馬。


  韁繩扭頭微扯,率領眾將士倉促離去。


  懸崖陡峭下深不見底,雲霧繚繞。


  崎嶇峭壁上有身影拽住藤蔓,緩緩移動著。


  蕪郡城內;


  墨北殺伐狠絕眸子半眯,凝視堂下一襲青衫的男子。


  室內氣氛凝重,無形中殺氣蔓延。


  經年征戰的戰親王更加殘忍嗜血,唇角微彎道;“子玠啊子玠,看來本王是太倚重你了才會讓你錯失分寸。”


  衛子玠知曉,在墨北邪魅勾笑的瞬間,自己已無處可逃。


  懶散揮手,左右侍衛上前。


  墨北詭異嗜血,“將其筋骨挑段,壓入牢籠作為供禦囚取樂。”


  這便是背叛他的下場!

  將士打了冷顫,這人筋骨挑段填充供禦囚豈不是死路一條?

  青絲撫亂,衣袂翻飛。


  衛子玠麵無波瀾,雙眸沉寂,任由侍衛將自己拖出去。


  胸腔怒火難掩,墨北錦袖怒拂,“明日啟程回京!”


  子時夜生沉靜,皇宮安靜得未了絲絲聲響。


  偶有涼風吹打在樹葉間沙沙作響。


  雕窗內,燭光暗淡。


  美人姿態雍容靠在軟塌上扶額淺眠。


  內閣暗淡無聲,恐懼的壓迫感敲打人心。


  跪在軟塌前的人,踉蹌癱倒。


  忍住哽咽道;“貴人,貴人奴婢做,奴婢做……”


  小丫頭崩不住聲,身子抖如篩糠。


  軟塌上的人舒心睜開眼簾,柔笑道;“這才是明智人的選擇。”


  環視打量道;“至於你的家人,本主會替你照看好的。”


  將手中珠釵塞進婢子懷中,指柔輕扣按在婢子手背上紅痕明顯,似提醒。


  眼眸折射詭異媚笑,駭得婢子險些暈厥。


  “貴人,您說這丫頭如此怯懦,能行嗎?”貼身丫頭畫珠擔憂。


  莊氏柔聲媚笑,懶散扶了扶額。


  護甲磕碰幾案發出,“哢噠”細微聲響。


  畫珠便知貴人不願回答她。


  暗夜深深,白駒過隙。


  晨時暖陽照射在秋海棠上,偶有絲絲暖陽透過葉子間隙穿透。


  正巧稀疏落在青石案前卿棠身上,淡淡光輝使得這個纏綿病榻多日的人有了生氣。


  此時卿棠正坐在石凳上指柔翻看竹簡,偶有興致拾起筆墨提詩作樂。


  隻是命秀禾呈了文房四寶上前,指柔竟無力握住筆杆。


  哪怕稍微用力,鑽心的疼鋪天蓋襲來。


  “嘶!”


  紅門外吉祥瞧這心疼,趕忙將藥膳放石案上。


  仔細查探番,緊張得額頭滲出汗珠。


  卿棠瞧見好笑,“哪就這般嬌氣了?”


  雖在笑,實則心如刀繳。


  難道日後,都不能提筆了嗎?


  好在沒滲血,吉祥擦了把額頭汗珠。


  囑咐道;“小主子,您這手傷未痊愈就別提筆了。”


  說完連忙將石案上藥膳推到卿棠麵前,“這藥還溫著,小主子先用用?”


  卿棠柳眉微蹙,抱怨問;“這藥我還喝多久?”


  “自從上次瘟疫那次到如今可就沒停過。”


  她是反感得緊,如今瞧見就反胃。


  吉祥無奈,“小主子那您……”


  兩人視線落在藥膳上,卿棠抿唇。


  想起墨楚夜臨走前的告誡,算了……


  端起藥膳,嗅覺靈敏的她微頓,淺用兩口道;“吉祥,這藥怎感覺和往常……”


  話未說完,小腹翻江倒海痛意襲來。


  “小主子,小主子您怎了?”


  吉祥底頭來看,絲絲血跡滲透鵝黃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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