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簪花

  “是你……”


  “怎麽？身子可還難受？”


  墨楚夜將女人環住，正準備繼續喂藥，卿棠轉頭避開，眉目冷清。


  止洛侯在一旁擦了淚水，崩提著的鉉終於落下，卻難掩臉上蒼白與轉瞬消失的痛苦之色。


  “薛恒！”墨楚夜一聲令下，卿棠才緩過來注意在場眾人，連薛太醫也在。


  雖是疑惑，但她還是配合著薛恒號完脈，半會兒隻看薛恒蹙起眉頭。


  “怎麽了？難道是身子有異？”


  “未曾……”薛恒遲疑搖頭，“娘娘的病已得到穩定了。”


  談話間，目光落在湯藥之上，“這藥是誰開的？”


  室內一片死寂，一旁止洛無聲變了眸子。


  庭院裏，冷風勾起衣袂飛揚，薛恒拿起藥碗，目光一刻沒移開過，直到半會兒才看著止洛。


  “棠妃這病，連我都束手無策，在下著實好奇姑娘是怎麽做到的？”


  男人目光太過森寒，看得止洛心裏發亂不安。


  “薛…薛太醫抬舉了，奴婢身為婢女怎會知曉這些醫理？更不敢妄議娘娘的病……”


  “你知道棠妃患的不是病，是噬心蠱！”


  薛恒寒眸深邃，鎮定道：“這蠱不是平常蠱毒，想必姑娘也是看出了裏頭關鍵，才敢拿自己的身子作為賭注，去救棠妃。”


  “不過……你這麽做終究隻是徒勞，隻能暫時穩定棠妃罷了，到最後連你自己皆保全不住。”


  止洛一顫，臉色蒼白厲害越陷不自在，仿若被人看透了什麽，護住了手腕。


  “想必姑娘不知，如今棠妃發病你以血為藥引加入在湯藥裏急救，但隨著蠱毒的長大，侵蝕的越多，導致棠妃發病越發頻繁，直到最後血流盡而亡，也救不了棠妃。”


  “相反，還會讓棠妃頻繁發病，受盡折磨。”


  什麽……


  止洛一震，追問：“這麽說來，娘娘這蠱毒是沒根治之法了嗎？”


  薛恒搖頭未語，緩了步伐，“這蠱毒，是最惡毒的毒物之一，如今唯有一個法子。”


  “什麽辦法？！”止洛想也不想道。


  但回答自己的終究是無聲的寂靜。


  看著手上刀口，止洛有些無措，擔心自己身子真出了法子便無人讓姑娘緩輕疼意。


  她……不能這麽輕易倒下！


  想當初，王後將自己安排在姑娘左右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連當初在修老府時，墨驍追問可有會醫術之人時，止洛皆義不容辭應著。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其實不會什麽醫術，不過是懂了些皮毛誤打誤撞發現自己的血對棠妃的病有用。


  想來，定是當初在王府跟著百裏姑娘去嚐百藥時無意變成這麽的。


  但如今棠妃發病越發嚴重，止洛深知自己身子已至崩潰邊緣，如今還整日放血會讓身體越發虧損厲害。


  但如今事已當頭，她沒有選擇。


  唯一能做的，便是想法子讓姑娘好受些。


  告了退，止洛毫不浪費時晨離去。


  薛恒瞧著離去身影，目光變得犀利，仿若看透了什麽，但又難讓人猜心思。


  卿棠醒來後及少言語，直到墨楚夜離去後才緩過來，透光窗柩無聲在看著什麽。


  良久之後，塌上之人才出了聲：“去含香殿。”


  倚蘭殿：

  一身著藍色裙裳的女子正不安踱步在殿裏，不安走動著。


  “娘娘——”


  直到綠衣回來，女子才緩過氣：“怎麽樣了？”


  “娘娘放心，方才來傳話的婢女已將東西給了棠妃宮婢，想來這會子定是看見了。”


  溫氏冷哼一聲，變了臉色，“本宮著實想看，這賤人祈求本宮的姿態又是怎麽的狼狽！”


  一想起這些，溫氏笑意越盛。


  “陛下駕到——”


  忽的，一道尖聲傳來，詫異得溫氏幾乎呆住。


  “什麽？陛，陛下……”


  綠衣也是疑惑，甚至是疑心莫不是有人傳錯了？


  自宸妃囚禁在這深宮半年來，陛下沒涉足過半分，如今又怎會……


  沒等緩過思緒，墨楚夜已火急火燎進來，直接一巴掌甩在宸妃姣好麵容之上，駭得綠衣腦子一“嗡”差點癱倒。


  “宸妃，將人給朕交出來！”


  接著是君王震怒聲，“朕本以為將你囚禁在裏，你會好生反省，沒想還這麽齷齪玩這邊拙劣的手段！”


  綠衣甚至沒反應過來，但卻看清了君王將一朵簪花丟在溫氏身上。


  “陛下說什麽，臣妾不懂……”


  溫氏還強撐著疼意，捂住臉頰不讓淚水掉落。


  “怎麽？還準備裝？”


  男人越發厭惡，氣得想殺了這女人，若不是因為蠱毒牽連著，早已將這歹毒之人活剝了！


  “臣妾一直在宮裏自省，不知又犯了什麽錯？陛下要這麽對我？”


  墨楚夜氣得青筋凸起，卷起大掌：“怎麽？難道愛妃真不認識這枚簪花……還是想以此人去要挾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