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答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我們都無法去改變，戰親王雖驍勇善戰，但終究是血肉之軀，難逃命運弄人。”


  “阿翎……”


  瞧姬翎這麽失落樣子，衛子玠心裏難受得厲害。


  “你放心，隻要去燕國，我定能找到墨驍，到時…”


  “沒用的。”


  姬翎忍住全潰爛身疼意，“這藥，無解。”


  “想當初我在墨驍身邊待了這麽久，尋了多少法子但終究沒查出解除這藥的法子。”


  “直到後來我才知，這藥…無解。”


  “因為，連墨驍都不知道這藥的秘方是什麽。”


  什麽？！


  衛子玠蹙眉，廣袖之下衣袍緊握，眸光含起濕意。


  “不要這樣，我不喜歡。”


  姬翎蒼白著容顏，抬手撫平子玠眉頭。


  笑道：“不必為我擔心，也不必難過。”


  “我在君上身邊為暗衛數十載，生在暗處難以示人，但如今能為自己活上這麽一回，我已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況且如今……能陪在你身邊，看雲卷雲舒，共度最後時光，真是一輩子都難以想象的事。”


  “不過若有來生，我隻希望時光不要這麽短暫便好……”


  “不要在說了…”衛子玠已泣不成聲。


  堂堂七尺男兒，在這一刻皆不能承受失去摯愛的痛苦。


  “子玠…如果可以。”


  “我還想與你去策一次馬。”


  姬翎雙眸有些渙散，思緒又漂浮在過往。“我永遠記得，在當年去往蕪郡城的路上，那段歡聲笑語的日子。”


  “有天邊殘雲，有兩岸春意，還有河裏遊魚騰出水麵，我們一起坐在馬背上悠閑漫步，談笑風聲…”


  “曾經我也想過，若能一直這麽下去該多好…”


  “會的，一定會的…”


  衛子玠一把將姬翎抱在懷中，眸光泛起淚意，“我陪你去策馬，陪你去看萬裏河山，我們還和從前一樣，漫步在山野之間看雲卷雲舒……”


  天邊烏雲低垂，雨水敲擊著水麵，落在屋簷上發出清脆聲。


  “子玠……我累了。”


  姬翎麵容蒼白窩在男人懷裏，目光慘淡。


  “好…”


  衛子玠壓去眸中濕意，“累了就睡會兒罷，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暮春的雨來得太過頻繁，連燕國皆是這般。


  蘭宮：


  卿棠這段日子病是要好些，連著身子皆痊愈不少。


  自上次事後，燕王對卿棠不知怎的轉變了態度，連在宮裏處境好了些。


  不過卻得罪了王後與太後，雖處境好轉但卿棠不敢掉以輕心，若一朝不謹慎連這條小命都要賠進去。


  “姑娘，先將藥喝了罷。”


  止洛捧了藥進來，還沒擱在案台上，長廊傳來陣急促聲。


  “是王上……”


  宮門推開，燕王臉色凝重進來，抬手遣退眾人。


  “王上怎麽來了？”卿棠頭也未抬飲著藥。


  “孤王若不來，真擔心棠妃忘記之前答應孤的條件。”


  “棠妃以性命作為賭注，如今北國已傳回消息，難道真不想知道答案？”


  “答案？”


  卿棠皺眉，放下湯藥，抬起一雙美眸悠悠，似要在男人身上瞧出些什麽。


  淺笑：“我想要的大案，自王上踏進蘭宮不是已告知我了嗎？”


  燕王蹙眉，凝固了臉色讓人難看出心思。


  “棠妃。”


  “孤王真是高看你了。”


  男人眉頭一挑，轉動手上扳指，一雙眼眸上下掃了女子兩圈，冷笑：“難道棠妃真不好奇北國君主是什麽反應，又或者給出什麽答案？”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但若問君主是更愛美人與江山真是兩難的選擇。”


  “如今，孤王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北國先帝傳位於七王爺，唯獨沒傳給墨驍。”


  “比起這狠絕做戲，將孤王玩弄得團團轉，也隻有昭北君上有這本事。”


  卿棠眼皮一跳，眸子裏劃過寒涼異色。


  不必說，瞧燕王這話卿棠便知道了答案。


  果然，陛下還是選其後者。


  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其實這些卿棠早已知道分量，更知曉答案。


  隻是如今殘了絲念想一堵，沒想竟真是這答案！

  在這一刻，卿棠心裏甚至沒有波動，沒有失望，更沒有心疼，相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解脫感。


  但唯獨一點，始終困惑著卿棠。


  若陛下真是這般薄涼之人，當初又何必大費周章尋自己蹤跡？

  想起這些，卿棠無言失笑。


  甚至有自嘲太信君心，竟對君王真心相付。


  試問，從古至今，又有多少癡情帝王在麵對美人與江山的抉擇時，無不是擇其後者。


  甚至，在必要之時為保住江山往往犧牲掛在嘴邊，最愛的女人。


  這，便是帝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