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散心

  這婢女是梅香，戰親王走時安排在卿棠身邊的。


  脾氣好，與卿棠最是合得來。


  但唯獨這婢女話不多，多半是瞧自己難受時，才肯開口安慰一兩句。


  不過來了這麽久，卿棠在這府裏發現一件怪事。


  整個歸園，奴仆全是男子，少瞧著丫鬟婢女，除了自己身邊這位。


  “王爺不喜女人，總愛生事又麻煩。”


  直到再追問梅香，婢女才肯開口告知一二。


  這登徒子會不喜女子？

  這放在卿棠耳裏是怎麽都不信的。


  喝完藥，卿棠有些倦意讓梅香退下，還沒等睡去一陣風自屋子竄進來，接著一男人笑容邪魅立於床榻旁，駭住卿棠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你？”


  卿棠詫異，“你不是王爺身邊的幕僚嗎？”


  來人笑容邪魅，卻未言語，道是調笑；“蠢東西，這都看不出來。”


  說著直接揭開一張臉皮，霎時嫌棄瞪著女子，“怎麽？看見本王很詫異？還是又在背後說本王壞話？”


  “怎敢。”


  卿棠詫異，僵笑，“王爺這一去已是半月，京都莫不是又生了變故？”


  墨北沒好氣皺眉，“怎麽？如今難不成還牽掛京都的故人？”


  “京都的變化是沒有，但本王為你可攤上大事了。”


  大事？


  “你說……”


  男人半傾著身子，目光對上身下女子，“該怎麽報答本王？”


  卿棠耳根一紅，一把將男人推開。


  “王爺請自重！”


  自重？？？


  戰親王老臉一黑，麵子有些掛不住了，“無趣的女人。”


  “本王幫你了，就這麽報答我的？”


  比起當年，這女人脾氣還是這麽烈。


  “我……”


  卿棠一僵，如今竟答不上來，耳根子上還發燙。


  “罷了。”


  墨北沒了興致，掃了女人一眼，“本王不與你逗趣了。”


  “如今寒冬雖褪去，但這天還是寒人，注意著身子。”


  抬手關上窗子，男子一撩長袍轉身欲走。


  “王爺！”


  卿棠眼裏盡是羞愧，“抱歉，是我……”


  “若真覺得愧疚，虧欠本王的便好生養好身子。”


  “本王，不屑這番客套。”


  長袍輕撫，男人毫不猶豫踏步離去。


  塌上，卿棠雙眸怔怔，手撐著身子望著妝台上鏡子，臉上盡是一片異色。


  之後的日子裏，卿棠與戰親王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不尋常。


  兩人各自待在屋子裏，未曾再碰麵。


  但卿棠卻知道，這段日子裏戰親王很繁忙。


  園子裏的紅梅開始凋零，枝幹上變得光禿禿的在風中晃蕩，顯得淒涼。


  日子便這樣一日複一日過著，直到在一個落寞餘暉之日，男子眉宇之間滿是疲倦來了樓閣。


  卿棠詫異抬頭，看著餘暉投落在男人身上。


  還是往日眉目與放蕩不羈，墨發玉冠公子美無度。


  但，來人開口第一句更令女子眉宇一怔。


  “京都來信，本王會再離開一段日…”


  “又要走？”


  幾乎脫口，卿棠立馬垂上頭。


  “怎麽？舍不得本王了？”


  戰親王輕笑，“這段日子我不知會去多久，但不過放心。”


  “本王曾說過護你一平安，定不會讓你受傷害。”


  看著一身病態的女子，墨北一心裏窒；“至少，本王會保證有命回來。”


  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這個季節，怎會有桔梗花？”


  卿棠一怔，目光落在男人手上捧著的小盆栽上。


  “喜歡嗎？”


  男子眸光柔和，一刻不舍移開目光，看著女子，仿若要刻在心上，記一輩子。


  卿棠勾唇，有些詫異掃了男人一圈。


  調笑道；“若不是我親眼目睹，竟不信王爺有這閑心。”


  “怎這麽多廢話？”


  墨北眉頭一皺，不悅道；“若不喜歡，本王拿走……”


  “等下！”


  卿棠良久沒這麽笑開，接過；“王爺既已送出去的東西，又怎有收回的道理。”


  “但……”


  抬頭望著男人，“王爺，京都難道是發生什麽事？”


  這一次，墨北移開目光卻是沒應聲。


  不知什麽時候起，看著這張容顏，這笑容，墨北心裏總湧起莫名的情愫，會心跳變快，會因這女人一怒一笑大喜大悲。


  都說這世上最致命的，莫過於一情愛之毒。


  若真是這般，那他應該中毒已深了。


  “山上的雪化了，漫天遍野全是桔梗花，陪本王去看看罷。”


  不知怎的，卿棠總感覺今天這男人怪怪的。


  才走出園子，梅香過來給女子係上狐裘，墨北這才嫌棄掃過卿棠繼續往上去。


  來邊境已有些日子了，因未得戰親王應允卿棠一步未曾出來過。


  掃過周遭景致，卿棠卻是及其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