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譏諷

  吉祥臉色一變，這才小聲低語。


  逐漸，女子美眸浮現笑意。


  “莊婕妤真是好本事。”


  “不過，這顆棋子先不要去驚動，本主另有用處。”


  “另外。”


  卿棠皺眉，“劉氏之事，良媛是有權知曉的。


  終歸……”


  指尖撫上茶盞，“歡喜這麽一場。”


  風過長廊，空氣中夾雜芳香氣息。


  倚蘭殿玉柱旁，兩宮女正竊竊私語。


  “什麽？你說太後已選好王妃？”


  宮女一陣驚詫，不可置信。


  “哎，可不是。”


  起頭宮女高傲道；“選的還是劉氏子女呢，定在下月初六完婚。”


  邊說，又故意朝窗柩旁大聲著。


  “看看，人家戰親王英明神武，如今終於抱得美人歸。


  總好過某些人，吃不著還急著瞪眼呢。”


  裏屋，暖陽透過窗柩投進斑駁光暈，落在鏡子上，讓人看不真切。


  女子手一抖，看著鏡中容顏。


  沾了粉末，持續往臉上敷著，想掩蓋潰爛的臉。


  “瞧，有些人容貌已毀，還當自己美貌動人不成？”


  宮女進來，正好撞上這幕。


  沒好氣；“果真是狐狸精，魅惑君王又企圖禍害戰親王。


  真是不知廉恥。”


  身後粉衣宮女身子一抖，拉了宮婢衣角。


  “姐姐，這麽不妥，不如出去……”


  “害怕什麽？”


  宮女一瞪眼，“我們落得今天這步田地，難道不是這賤人害的？”


  “如今，不過是囚禁在宮裏的棄婦，又沒了如花容貌，還指望著複寵不成？”


  宮女說話不客氣，決絕又戳人心。


  移步往溫氏身上掃了兩圈。


  譏笑道；“難怪……難怪戰親王願意娶妃。


  定是看了良媛這模樣，嚇得噩夢連……”


  “啪！”


  話語未落，一巴掌已落在宮女臉上。


  “賤人，你敢打我！”


  宮女氣得老臉泛紅，抬手要扇回去。


  好在身宮女攔住，惶恐著；“姐姐，使不得。”


  “姐姐……”


  “放手！”


  宮女眸子狠瞪，“今日若不懲戒這賤人，豈不是要無法無天。”


  “賤人……”


  溫氏起身，氣息凝重得換不上來。


  一把扯住宮女衣襟道；“將方才，在屋外議論的話重複一遍！”


  宮女身子一僵，差點遭這氣勢震住。


  “怎麽？”


  宮婢譏笑，“良媛這是吃醋了？”


  “我說……戰親王要娶妃了，是劉氏家小姐。”


  身子一陣發抖，步子虛浮差點跌在宮磚上。


  思緒裏，一直縈繞這句話。


  娶妃……


  王爺要娶妃。


  怎麽可能，怎麽……


  “良媛不要不信，太後對這劉氏喜歡得緊。


  不僅知書達理，賢良淑德，還容顏姣好。”


  “要我說，是個男人皆難抗拒。”


  看著溫氏一張煞白的臉，宮女笑意更盛。


  “不，不會…”


  溫氏一把推開宮女，怒嚎；“不會，你說慌！”


  王爺怎會娶其它女子？

  怎會？


  “說謊？”


  宮女拍了衣衫，“若良媛不信，大可去打探，戰親王娶妃之事已傳散六宮，無人不知曉。”


  “這六宮，也隻有良媛還蒙在鼓裏。”


  “姐姐……”


  身後宮婢搖頭，欲言又止。


  “瞧你這慫樣。”


  宮女輕笑，扭頭掃過溫氏。


  看著溫氏一張蒼白又潰爛令人惡心的容顏，連這會想扇回去的怒氣也沒了。


  “不過想來難怪……”


  “良媛如今這般容顏，連奴才看了皆難忍惡心。”


  “更不要提……”


  宮女笑得輕蔑，“一個男人。”


  身後宮婢惶恐拉了宮女衣角。


  宮女欲怒罵，但好在忍住了，不想再浪費口舌。


  直接大搖大擺轉身，“良媛好自為知。”


  “如今，您的身份不過與我等一樣卑賤。


  若還想活著看王爺成親，便去將長廊給我掃幹淨。


  否則，等著餓死罷。”


  溫氏扶主案台，待宮女走遠，一頭摔在宮磚上。


  抬頭望著空蕩殿宇，有什麽漫過耳鬢，粘了青絲。


  雙眸已成朦朧，看不清場景，坐在宮磚上，一發呆便是二刻鍾。


  最後，竟像孩子般哭嚎起來。


  “王爺！”


  天邊殘雲卷起，掠過庭菀落花。


  “主子。”


  吉祥匆忙回稟，“倚蘭殿那位主大病了。”


  卿棠詫異，漫不經心放下茶盞。


  “不過才半日功夫，怎的……”


  “宮女說，是良媛得知王爺娶妻之事，後竟氣得嘔血。


  如今已在塌上，難以下榻。”


  “本主還以為，這溫良媛有多大本事。


  怪就怪在，這溫氏太過癡情。”


  撫過青絲，遲疑道；“對了，陛下那邊有什麽反應？”


  “這……”


  吉祥搖頭，“陛下隻差了太醫去倚蘭殿，讓人好生診斷，並去親自去探望。”